“哦……那走吧,咱們現在就出發。冷了,走,走起來就能好一點了,你沒帶幹衣服是吧。”縱橫見狀急忙開始收拾東西,將鍋裏沒燒開的半鍋啤酒倒進了幾個一次性杯子,把鍋和氣罐都收進了背包,抬頭對大家說道:“都準備一下,咱們要出發了。”


    我端起一杯半溫不燙的啤酒喝了一口說道:“領隊,你們先走吧,我吃完這個麵包再去追你們,可以嗎?”


    “行啊,想走的現在就準備出發,還沒吃完飯的等一會兒出發也行。我先跟著他們出發。”縱橫收拾完東西起身背上了背包又對文泰說道,“那你一會兒把那口鍋背上,別忘了,應該也不太沉,空鍋。”


    “好的,這個交給我了,到了車上記得管我要啊。”文泰爽快地答應了。


    縱橫沒有再做停留,匆匆地和他們幾個人走出了敵樓。


    “怎麽說走就走,這也太著急了吧,水還沒燒開呢。”似水流年忍不住小聲抱怨道。


    “你不用急,慢慢燒,沒人催你啊。”艾米說道,“我們幾個人不都沒走呢嘛。”


    文泰看了看鍋說道:“不用著急,下午路好走。你慢慢燒你的,燒開了水咱們再走。”


    “你們兩個不出發嗎?”似水流年扭頭問還坐著的另外兩個女生道。一個是梧桐,另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我還不認識,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她。


    梧桐說道:“我兩條腿這會兒還酸著呢,我還是一會兒和你們一起走吧。他們那些人出來爬山都不帶休息的嗎?怎麽剛吃完飯就走啊,連多休息一會兒都不肯嗎?”


    另一個女孩見狀說道:“我得等水開,我的水上午都喝光了,我得灌上熱水再出發。我不著急,等你們一起走。”


    我叼著啃到一半的麵包,抬手舉起兩杯啤酒遞給了她們倆,邊吃麵包邊說道:“先喝杯啤酒吧,邊喝邊等。美女,你怎麽稱呼?”


    “叫我小鯉魚吧。”那個我不認識的女孩隨口答道,喝了一口啤酒後皺眉說道,“這啤酒加熱以後怎麽味道有些怪啊。”


    “啊?是嗎?”文泰聞言也舉起一杯啤酒喝了一口,把酒在嘴裏咂巴了咂巴然後咽下說道,“好像是有點怪。”


    似水流年這時也喝了一口說道:“似乎有點發酸,還有點苦。


    艾米見狀也喝了一小口說道:“是啊,不會是壞了吧。”


    我笑著將手中杯子裏的啤酒一仰脖喝了個精光說道:“沒壞,熱啤酒就是這個味道,發酸發苦就對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騙人呢吧。”艾米疑惑地說道。


    “騙你們幹什麽,要是壞了我還能把這杯都喝了嘛,我打小就是喝熱啤酒的,家裏從來就不喝涼啤酒,這個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這酒要是壞的,那我這麽多年的啤酒就算都白喝了。”我邊吃著麵包邊說道,“這股怪味兒才是啤酒應該有的味道呢,啤酒就應該熱著喝。不信你們細品,發苦那應該是啤酒花的味道,發酸證明這酒是發酵釀造的,不是現在流行的勾兌出來的。”


    “有這麽多講究嗎?”似水流年有些將信將疑起來,不過她還是又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


    梧桐也又喝了一小口說道:“不過我還是接受不了這個味道,總感覺怪怪的。”


    “這喝酒呢就像是喝湯,不喜歡這個味道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今天這啤酒是真的不錯,這麽熱著喝味道體現得最明顯。熱著喝啤酒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酒精吸收得快,也就是醉得快,但是一般沒什麽後勁。不信你們看著表,十分鍾之內這酒勁就上來,但是過了一刻鍾就什麽事都沒有了。”我這時終於將麵包吃完了,順手把最後一杯啤酒灌進了我的保溫壺。


    “你還沒喝夠啊,”文泰說道,“怎麽還要帶著啤酒路上喝呢?不怕走到一半醉倒了啊。”


    “這不都是溫的嘛,我壺裏還有熱水呢,兌在一起就是給白水加點味,醉不了人的。再說我看你們都不愛喝,扔在這裏也是浪費嘛。”說著我就開始收拾背包。


    “哎,水開了。”似水流年招呼道,“快,誰要灌水?”


    “給我來點兒。”小鯉魚打開保溫杯湊過去倒水。


    “你怎麽就帶這麽一個小杯子啊,太少了吧。”似水流年忍不住說道。


    “沒事,我喝水也喝的少,一直都少。”小鯉魚解釋道。


    我將羽絨服和抓絨內膽又收回了包裏,重新穿上了衝鋒衣,收拾好東西等著他們幾個人。這時我透過敵樓窗口看到空中的雪花依舊很大,下的還很急,山脊兩側越來越多的水霧還在慢慢地生成匯聚,它們正隨著不易察覺的微風醞釀著移動。先行出發的領隊縱橫他們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敵樓外的世界呈現出了一片無人的寂靜。


    “走吧。”文泰終於收拾好東西當先走出了敵樓,我連忙緊緊地跟上了他。前邊隊員留在雪地上的足印此時已經變淡變淺了很多,照這個降雪強度,今天絕對能稱得上是大雪了。


    雖說飯後的上升路段比下降路段要少,但並不意味著沒有爬升,我們出發後先是一段下降,而後就又是一大段的上升。這時我感到異常地吃力,一是雪天路滑不好走,二是此時我的血液大多優先去供給腸胃了,留給四肢和心髒的血量明顯不足。好在大家都是剛吃過飯,走得都不快,文泰又沒有核心和縱橫那樣的體力,所以我還能勉強跟上他的節奏。


    在這段艱難爬升結束後的高點,文泰站住腳喘息著,用手指著前麵對我說道:“咱們一會兒再翻過了那個坡,我估計今天就還剩不到二百米的爬升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們麵前又是一個典型的u字型路段,先下後上,坡度還都不小。於是我點了點頭說道:“堅持吧,隻有咬牙堅持了。”


    文泰說道:“對,就是得堅持。”然後他回頭又看了看還在爬坡中的似水流年她們幾個女生,大聲地叫道,“加油!再堅持一下就上來了。”說完就和我一前一後地開始了下坡路段。


    這段下坡路很陡,走得我是心驚膽顫渾身冒汗,主要是緊張得很,腳下經常打滑,手扶著身邊的城牆也很吃力。當我和文泰還剩二十來米就要到達最低的一處低穀時,我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我們。


    “文泰,馬克,回來一下!”聽聲音似乎是似水流年的。


    我不禁回頭張望,因為霧氣的幹擾,我在立足之處向上看不太真切,隻能大概地看到她們幾個女生似乎正站在我和文泰剛才喘息說話的位置上。


    於是我扯著脖子喊道:“怎麽了年姐?有什麽事嗎?”


    文泰見狀忙提醒我道:“用手台啊,現在離得有點遠了。”


    我這時才反應了過來,忙按住手台按鍵問道:“年姐,有什麽事嗎?”


    手台中很快就傳來了似水流年的聲音:“文泰,馬克,你們倆得回來一下,艾米好像把腳給崴了,受傷了。”


    我和文泰對視了一眼,隨後用手台答道:“好的,稍等,我們這就回去。”


    說完我和文泰就返身向回爬,等我們倆到達坡頂時發現梧桐和小鯉魚兩個人是站著的,艾米一個人坐在地上,似水流年正蹲在艾米身前將艾米的左腿抬起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左右微微晃動著問道:“還能活動嗎?”


    “哦疼!自己動不了。”艾米略顯痛苦地說道。


    “那腳趾還能活動嗎?”似水流年關切地問道。


    “好像有知覺,能……能屈伸,就是腳脖子這裏疼得厲害。”艾米過了幾秒緩緩地答道。


    “怎麽了?什麽情況?”文泰喘息未定就皺著眉頭問道。


    “說不太好,我覺得可能是骨折了,但也有可能就是脫臼,我現在還判斷不了。”似水流年焦急地說道。


    “腳腕子腫起來了嗎?”文泰追問道。


    似水流年把艾米左腿的褲子向上翻了翻,撐開襪子看了一眼說道:“好像有點腫,但不是很明顯,還不是特別地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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