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剛還沒跨進霍氏武館的大門,就聽到了裏麵的爭吵聲。


    霍遠山的嗓門出奇的大:“我就說他不敢來的吧,我看他就沒什麽真本事,都是你們吹捧,你看他那樣子,練武的人要一副好身板,可他象什麽,不是我不給二伯麵子,沒說他是個吸毒的算客氣了。估計我兩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撂倒。連基本功都沒紮實,又怎麽能學到我霍家的真功夫,還能打得過我,庭馨你就吹吧你。”


    霍庭馨掙得臉紅脖子青:“才不會呢,我六師哥說了會來,就一定會來的,他還會怕你。哼!”大是不以為然的表情。


    霍遠山一臉鄙夷,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一個話聲傳來:“我來了,我的摩托車丟了,所以來得晚了一點,馨兒,你也是,和你堂哥逞什麽強,還嫌我不夠煩嘛。遠山的功夫厲害,連呂民庭也不是對手,你硬要拉我來逞什麽強。”


    霍遠山的臉上原本掛滿了驚奇,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敢來,聽完成剛的話,旋即釋然,這小子原來是被堂妹哄來的,瞧他服軟的勁,果然沒什麽真本事,瞧堂妹吹的,不過他要跟我搶婉兒,一定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正好,你來了,他們都說我的功夫不如你,來,來,來,咱們練練,我輸了,我立刻卷鋪蓋回家,讓你去參加什麽西南王比賽。你若是輸了,你也從霍家武館除名,走得遠遠的,以後你也不準再見婉兒。”霍遠山揮舞著拳頭,活像一隻四處挑釁的公雞。


    “他們瞎說,咱們比個什麽勁,遠山兄弟一個人打敗了呂家的師徒兩人,咱們都看見的,我肯定不如你啦。“成剛覺得這個事情很無聊,暗怪馨兒沒事找事,瞎起哄。他可並不想挫折這個張揚小子,相反,他覺著霍遠山的孩子氣同霍庭馨等幾女相似,頗有幾分可愛。


    “六師哥,你不要怯場啊,你一定打得過他的,不要讓他這麽得意,你若是不給他點教訓,他一定更得意了。”皇帝不急太監急,聽見邱成剛不比試,霍庭馨著了急。大聲給成剛鼓氣。


    “哎,姓霍的,我說你比武歸比武,關我見誰什麽事。我愛見誰就見誰,我爸爸都沒管過我,礙你什麽事了。”上官婉兒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了院子裏,聽見了霍遠山的話,大是著惱。


    “沒意思,我還要去上班,就不陪你們玩了。”邱成剛越來越覺無趣,轉身要走。


    “不行,你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比。不準走。”成剛轉身的當口,剛受了婉兒搶白的霍遠山正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呢,怎麽會輕易放成剛離去。一手抓向成剛的肩頭,要把他給拽回來。


    成剛猛一甩肩,轉回身來,瞪著霍遠山。他的心中也有了幾分火氣,這小子,給他三分顏色,還當真開染坊了。看來不給他點教訓是不行了。


    霍遠山抓住成剛肩膀,尚未發力,但覺虎口一震,掙脫開來,手指還隱隱作痛。暗道還真有些邪門,不敢大意,擺了個駕駛,凝神對待。


    他不動,邱成剛也不動,隻是瞪視著他,腳下不丁不八,站在霍遠山對麵,場上氣氛凝重起來。霍庭馨也沒了語聲,拉著婉兒站到一邊觀看,現場鴉雀無聲。


    霍遠山畢竟年輕氣盛,按捺不住,一拳直揮了過去。邱成剛側身避開,身子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翻轉過來,回了一腳。兩人鬥了個滿場亂轉。


    兩人的拳法如出一轍,都是大開大合,邱成剛有心考較自己的功夫,不使用內力,還盡量避免與霍遠山的拳腳接觸。閃耀騰挪,靈活至極。


    要知道邱成剛修煉了內力以後,身手的靈韌度,轉向以及反應都大大超越常人,武學境界更是一日千裏,雖然學的還是霍家的形意拳,但其對拳法身法的理解早已大大地超越了霍奎,到達霍奎一個外家功夫修煉者不能理解的高度。平日裏切磋,都是看霍奎年老,給霍奎麵子,盡量收斂,甚至百招以後敗給霍奎,也是成剛的一片拳拳孝心。此時霍遠山雖然年輕,雖然拳法嫻熟,卻是碰不著成剛的衣角。


    鬥得百招,成剛也是暗暗佩服,這霍遠山性子雖然浮躁,但是拳腳功夫卻是紮實得很,自己在不傷他的前提下,雖然占盡上風,可硬是找不著一舉製勝的機會。


    邱成剛急,霍遠山其實比他更急,有心上人在旁邊,可是鬥場內自己卻占不著一點上風,反而被壓製住了。這樣下去,顏麵何存。心中一動,他老是不與自己拳腳碰撞,稍有碰撞,也是一挨即分。難道他隻是套路好,其實力量一點不行,一打實了就要露餡。他這是什麽套路,看著眼熟,卻又分辨不出。不過蠻靈活的,看來也真是有些本事的,自己還是說太過了。憑良心,單論拳腳,他的功夫的確在我之上,不過拳法再好,也得有功力的,哼哼,找準了你的弱點,還怕你不落敗。


    霍遠山打的如意算盤,卻不知邱成剛根本是害怕拳腳太重,一不小心傷了他。邱成剛打的也確實不是霍家拳,脫胎於霍家拳,卻是加上了自己身法的靈動快捷,還有成剛自認為最適合自己身體柔韌性的即興拳腳,難怪霍遠山眼熟卻不認得了。霍遠山主意打定,飛身躍起,兩拳雙風灌耳,由上而下,封住了成剛的各處退路閃避。一心和他拚拳腳,即使挨上一腿,也顧不上許多。


    這一招氣勢磅礴,的確是讓成剛退無可退。可是有個大大的缺點,中門大開,無可防禦,本來是和敵人兩敗俱傷的招式。讓霍遠山鬥出了真火,又料定成剛沒什麽功力,才冒險使出這招。


    成剛正愁逮不著機會,心中大喜,出手如電,一伸手就抓住了霍遠山的胸口檀中穴,將他拽落地麵。剪住雙手:“好了,好了,你要不那麽急躁,我還不容易贏你。”


    霍遠山雙拳尚未及揮出,便覺胸口受製,兩手無力,軟軟垂下。什麽拳法招數也使不出,便莫名其妙地受製。心中大是不服:“不算,不算,你使什麽妖法,你若是敢和我硬碰硬。我才真服了你。”


    邱成剛其實並沒打算使用內力,可是練習日久,出手之際,怎麽也帶上一分半分,恰巧一抓抓的又是檀中大穴,霍遠山氣脈受製,自然使不出力來。邱成剛自己也沒搞明白,他本來是預備挨上兩拳的,怎麽這霍遠山就收手了,所以他也是一副秀逗的表情。


    比試完美地結束,霍庭馨拉著婉兒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本來還擔心霍遠山受傷的,現在能以這種方式結束,自然是再好不過。成剛會落敗,他們是想都沒有想過:“你還要和我六師哥硬碰硬,告訴你,我六師哥的拳腳最是厲害,你敢使這種招式,他可是手下留情了,你不知道感激,還這個樣子,六師哥,你揮一拳給他試試。”適才和霍遠山鬥嘴氣還沒消,有這種損人討便宜的機會,霍庭馨自然不會放過。


    在心上人麵前落敗被擒,霍遠山此時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猶自口硬道:“我不信,他剛才一直不同我碰拳腳,不是心虛是什麽。”


    “六師哥,他不信呢,你一定給他看看,什麽叫硬功夫,答應馨兒,你就試一拳,就一拳,好不好,一定要讓他心服口服。”霍庭馨拉著成剛的衣袖,撅著小嘴,一個勁兒撒著嬌。


    邱成剛莞爾,他生起一個錯覺,這馨兒就像自己的女兒,那份嬌媚,撒嬌的樣子,讓他無法拒絕。怎麽會有這種錯覺,難不成自己心態這麽蒼老了。邱成剛摸著剛剛冒出茬的幾根胡須,責問自己,自己都覺得難以自信。


    看著像一頭強牛般強著脖子的霍遠山,一臉期盼的婉兒,腦門子上都寫著興奮的馨兒,就露一手吧,反正這馨兒也見識過,算不上什麽秘密,給霍遠山一點記性也好,免得日後再糾纏自己。成剛對著身旁的院牆,很隨意地一拳扔了過去。


    這一次沒有巨響,成剛的手就直接這麽不見了,隻剩下了手肘以後的部位,前半部位直接穿過了院牆,成剛收回手來,院牆上就留下了一圓形的小洞,就像那院牆是用麵粉做的。


    婉兒就真的跑到了院牆邊,撫摸著,觀察院牆,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就是麵粉做的。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豆腐渣工程,一定是豆腐渣工程。”


    霍遠山那強著的脖子就再也沒能強得回來,就好像睡覺睡濕了疹,歪著脖子,也跑到院牆邊,一拳狠狠地砸向院牆。“轟哎喲“霍遠山跳腳大呼,就像一隻站在熱鍋上的鴨子。院牆的灰塵撲簌而落,可就是沒見牆上有一星半點的痕跡,如果說一定要有,就是霍遠山手背的皮破了,蹭出的幾縷血絲。


    許久沒有同這幾個小師妹飲酒聊天,成剛又狠狠地出了一次血,好在剛剛從青幫洪揚飛哪裏敲到了一筆,成剛也不是太在乎了。


    “最近在忙些什麽,你們幾個丫頭,還有沒有捉賊呀!”成剛笑問道。


    “沒,沒,姬伯伯那次說了我們以後,我們就再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了,我們現在每天在家練功,乖得很呢。”霍庭馨油手油腳地抓著一隻雞腿亂嚼,含糊不清地答道。實在大失淑女形象。


    “我不信,你們幾個在一起,會乖乖練功,呆在家裏。不老實老天爺可會劈你。”成剛一臉的不屑,這幾個丫頭在一起會規矩,那是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稀奇的事情。


    “我都給你說了,信不信由你。”霍庭馨忙著手中的雞腿,都幾乎沒功夫搭理成剛。


    “你這丫頭,吃慢點好不好,沒人跟你搶,婉兒你說,你們有沒有惹什麽禍。”成剛對這個小師妹也是苦笑不得,她跟她父親也是滿嘴跑火車的,不靠譜。轉頭問向婉兒。在他心中,婉兒豪邁耿直,又很信服他,應該不會瞞自己。


    沒想到一向豪邁的婉兒這次也是漲紅了臉,支支唔唔的扭捏不肯說,最後蹦出一句:“你問軒雅吧。”


    邱成剛的頭像是安了定向滑輪,從桌子的這頭轉向那頭,目光落在幾人中最矜持的林軒雅身上。


    林軒雅醞釀了一陣,最後抬頭說道:“是這樣的,他們兩個跑到跆拳道館去踢館,讓人家給扔了出來,所以不好意思說,還說了不告訴你,怕你惹禍。”“婉兒,馨兒,既然邱大哥問起了,我也實在憋不住了,不能讓韓國人給白欺負了是不。對不起了。”對兩個姐妹的尷尬遭遇,軒雅有幾分同情,也有幾分歉意,若是當時她們打電話,自己若不是回頭一定要去買那件衣服,和他們同去,事情也許不會如此了。


    “什麽,還有這樣的事情!婉兒,你怎麽不同我說,早同我說了,我一定會幫你出氣的。”成剛還未及答話,霍遠山已經激動地站將起來。


    “和你說,和你說有用嗎,我們兩個都被人家給扔了出來,你能頂什麽用,你能強過我們兩人聯手。”馨兒剛剛啃完雞腿,將骨頭一丟,冷冷地道,別看他們是堂兄妹,可這次是一個釘子一個眼地卯上了。


    霍遠山激動地站起來後,才想起旁邊的成剛還沒有說話,幹笑道:“邱師哥,你看這件事情怎麽說。”霍遠山不愧為霍家子弟,家教良好,雖然開始針對成剛,也是不了解所致,這次被成剛折服以後,對成剛佩服了個五體投地。練武之人都崇尚強者。霍遠山少年心性,更是如此。所以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也恭恭敬敬叫上了師哥。儼然幾人之中,大不了幾歲的邱成剛就成了幾人的主心骨。


    邱成剛聽聞是這樣,反而稍稍寬了寬心,原本就害怕幾個丫頭惹出什麽收拾不了的禍事,踢館嘛,雖然被人扔出,麵子難看了點,在武館界來說,卻算不了什麽大事。平靜問道:“婉兒你說說,具體是怎麽回事。”


    窗戶紙捅破了,上官婉兒反而沒了剛才的扭捏:“是這樣的,前幾天不是報道嗎,韓國申請端午節為他們的民族遺產節日,還獲得了批準。這些年來,韓國陸續將什麽火藥術,指南針都侵占為他們的發明,還說長白山是中國侵占他們的國土。這些事情在網絡上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全國人民仇韓情緒高漲,我和馨兒也是氣不過,看他們的跆拳道館生意紅火,就動心要踢掉他們的館子,給他們一個教訓。


    “沒想到,跆拳道雖然招式看著不怎麽樣,力道還是挺大,他們的館主和副館主尤其厲害,我和馨兒一不小心,就被他們踢倒,十幾個人架著,從館子裏扔了出來。他們還說,連中國功夫也是剽竊的他們韓國的跆拳道和泰拳糅合而成,中國是沒有功夫的。邱哥哥,你要為我們做主。”


    “哈哈哈”霍遠山聽得大笑,自己挑戰邱師哥就有夠幼稚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自不量力的:“就你們兩個,當然要吃虧,如果叫上我,結果也就不會這樣了。”霍遠山沒敢對著婉兒說,而是對著霍庭馨嘲笑道。


    “笑什麽,其實他們也不怎麽樣,我們是女孩子,力氣當然差點啦,要是六師哥出麵,一定揍得他們滿地找牙。”霍庭馨敢情還不服氣呢,撅著嘴反駁。


    “真的有這種事情,他們侵占我們的遺產,還說長白山是他們的,還敢說我們的功夫也是剽竊他們的!”邱成剛猛地一拍桌子,桌子應聲而塌,飯菜,酒杯撒落一地。


    幾人都吃驚地望著邱成剛,剛才邱成剛一直顯得很平靜,卻突然發起這麽大火。其實也難怪,邱成剛幾乎不上網,也不愛看報紙,這些天又忙著青幫洪門的事情,這些事情卻隻在網絡上燒得熱火朝天。政府隻是抗議了一次就沒有了後續報道。所有的一切成剛都是剛剛得知。作為一個中國人,又如何焉得不怒。


    “這些韓國,也是要長點教訓,多點機心了,馨兒婉兒,你們說的那個跆拳道館在哪,我們這就去。”:“服務員,結賬,這裏的損失照算。”成剛眉頭都皺成了一堆,銳利的眼神像是要刺破牆壁,顯然餘怒未消。


    老大發了話,幾人也差不多酒足飯飽,一應站起身來。幾女聽說成剛要為他們出頭,皆是手舞足蹈,霍庭馨更是忙乎得連包都不想拎了,拉著成剛就要走,那臉色興奮得,就像看見了火星撞月球一樣滿臉泛光。


    幾人依舊吃的是帝豪酒店,這裏是老字號,酒菜也爽口,都已經習慣,大堂經理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拿著賬單:“酒菜一共是一千九百八,加上桌子等損失,總共五千四不過我們董事長說了,隻要是邱先生來吃,無論多少,一律免單,我們剛才也請示了,桌子碗筷什麽的賠償也一應免了。所以隻要邱先生在這裏簽個名字就行。”


    邱成剛一愣,自己吃飯,關他們董事長什麽事,別又是洪門的財產吧,不過看著規模,字號,好像又不像。不過既然有免費的餐可以吃,也就懶得想了。爽快地簽了字。既然每次來都可以免單,自己不是找著一個五星級的,免費的夥食團。邱成剛樂嗬嗬地想到,綻出一絲笑意,將剛才的憤怒衝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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