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玲告訴邱成鋼的賭場所在是在南山郊外的一處農家樂小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門前有幾個保安打扮的大漢在門前鬥地主,門前幾顆大樹參差,休閑而恬靜。


    其中一個漢子收起撲克,迎上走前的成剛:“朋友來住店還是吃飯的?”


    邱成剛努力擺出一幅漠然的神情,平靜道:“我來找洪揚洪哥。”


    幾個漢子一起走了過來,神色裏充滿警惕“哪個洪哥?”


    邱成剛一笑:“是葛興遠介紹我來的。”


    幾人的神色一鬆:“是那老小子啊!他好久沒來啦,該不是輸得跑路了吧。兄弟跟我來吧。”


    邱成剛心裏其實是有幾分緊張的,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頭上,可想一想自己可是有功夫的人,想想這些天的特異,便儼如穿了一件防彈衣在身,還有什麽可懼的,坦然隨著行去,昂首闊步,倒不像來還賬的,像一個巡訪視察的將軍。


    跟隨著那人穿過四五間房,經過一個暗門,來到一個地下停車庫的入口,一個高達四米,寬足十米的卷簾門緊緊地鎖住了車庫。


    “洪哥在這裏麵?”邱成剛著實有些個困惑。


    領路人沒有說話,隻在門上輕敲了三下,再重重一敲。


    “嘩”,卷簾門從裏麵自下往上拉起來一米多高,喲嗬,裏麵完全是另一個世界,老虎機的叮鐺聲,骰子聲,吆喝聲,還有麻將,上百號人濟濟一堂,每個人的臉上寫滿了興奮和貪婪。成剛瞪直了雙眼,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就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賭場的服務精神絕對比電信部門,航空公司還要熱情,成剛進來不到兩秒鍾,很快就有人迎了上來,“兄弟,你是玩骰子,還是百家樂?”成剛一臉的茫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迎賓的一喜,又來了一個菜鳥,有得宰了。


    帶他進來那位兄弟替成剛解了圍:“他是來找洪哥的,那葛老頭介紹他來的。”


    “哦!葛老頭介紹來的。他還欠洪哥不少錢呢!來還錢的?你等等,我去找洪哥。”看來這葛興遠在這裏的名頭還不小。


    不到幾分鍾,洪哥從樓上下來了,派頭還不小,跟著四五個跟班,碩大的光頭裎裎發亮,見人就發煙,打著招呼,吆喝應酬著,恭喜發財,多贏點,其實心裏巴不得將你的內褲都給扒下。


    發煙招呼了場子一圈,到了成剛這裏,他的笑容僵住了,出手的煙也楞在了手上。


    成剛今天來不是打架的,雖然他很莽撞,但並不是一個蠻橫的人,欠債還錢這點道理他還是要講的。:“我是來替葛伯父還錢的。”


    成剛細致地觀察到洪哥明顯地籲了口氣。洪哥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很快反應了過來:“哦,這個破事,好說,好說。那天有一點誤會,回頭我本來也準備給葛小姐道歉來著呢。”


    邱成剛不喜歡繞彎字,直截了當地提起包:“我這裏拿了十萬元來,聽說葛伯父欠你們的也是十萬,錢給你們,欠條給我,我們兩清了。


    洪哥剛剛伸出去的手又僵住了,:“兄弟搞錯了吧!十萬塊隻是本金,現在就算是銀行貸款,也得要講利息吧。”


    邱成剛似乎早有準備:“我找人算過了,按銀行六點八的年利,他借你一個月,我多付一千塊的利息,再多的沒有了。你把欠條拿來。”直直地盯著洪哥,理直氣壯,他覺得自己很講道理了。


    幾個跟班用打量精神病人的眼光投向成剛,這樣跟洪哥講話,還銀行貸款利息,這樣荒謬的邏輯。估計是活膩味了想進醫院整修一下。一齊用眼神瞥向洪哥,隻等一聲令下,就一起給這小子鬆鬆筋骨。


    洪哥初時也是攥緊了拳頭,奇怪的是他又很快鬆開,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好說,好說,這個事情好說,我一會就把欠條拿給你,衝小兄弟的麵子,有什麽不好說的。隻是勞煩兄弟要等會,這樣吧!看兄弟還沒來這裏玩過,怎麽也玩上兩手吧。”轉頭吩咐侍應小姐:“給這位小兄弟拿一百個籌碼來。”


    成剛這次是真的迷糊了,本來已做好了一言不和,真刀真槍地拚上一場的打算,沒想到這個洪哥這麽好說話,伸手不打笑麵人嘛,對方還邀請他玩上兩把,他開始對這位洪哥有了一絲好感。直到洪哥叫小姐兌籌碼,才回過神來,尷尬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在這裏看看,等你就是,我不會賭錢。”


    洪哥看著他,實在覺得好笑,這麽一個老實木訥的小青年,卻偏偏有一身恐怖怪異的力氣和本事,索性大方道:“怕什麽,誰一生下來就會賭的,看兩把不就會了,很簡單的,這東西關鍵還得看運氣,你從沒賭過,運氣肯定好,指不定錢都不用還了,直接就贏回來了。”


    “我,我沒帶多餘的錢。”洪哥的豪邁成剛難以推拒,隻是囊中羞澀,看著荷官小姐抱上來的一堆籌碼,成剛尷尬得幾乎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沒事,沒事,這些籌碼,隻當是哥哥我送給兄弟玩玩的,兄弟隻管開心。”洪哥大笑著摟住了成剛的肩膀,那份豪情讓成剛非常地不適應。


    旁人像看待兩個怪物,這個瘦小子有什麽能耐,竟然讓一貫頤指氣使的洪哥這樣對待,也沒聽過他在道上有什麽名氣呀。他們實在應該去醫院裏看看洪哥的得力打手秦明的,到現在還沒有蘇醒,醫生診斷結果是:重度腦震蕩,鼻骨碎裂。頜骨裂傷。醫生猜測地問洪哥,是不是給汽車撞的,而且這汽車載重量大於五噸,時速高於一百碼,在主城區裏跑這麽快,實在少見。醫生也很困惑。洪哥隻能笑笑,總不成告訴別人是讓人一拳給打的吧,旁人一定會當他是個說書的。


    一拳,僅僅是一拳,就傷成了這樣,洪哥不敢想象,若是這樣一拳,轟在自己身上,他還能不能逛窯子,昨晚那個妞,實在又白又嫩,洪哥很珍惜現在瀟灑快活的生活。所以,雖然他也很想招呼兄弟們一齊廢了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子,什麽東西,借十萬,還十萬一千,當老子開救助院的。但想想成剛的怪異,還有躺在床上的秦明,他不敢也不願冒這個險,先穩住再說咯。


    成剛在賭場裏四下裏逛,最後停在了賭骰子的桌前,隻有這個最簡單,三個骰子,搖到1――8點算小,9――17點算大,賠率一賠二,若是押中了18點豹子,賠率一賠十。


    成剛看了好一會兒,明白了規則,最後試探著在輪盤的小上押上了一個籌碼。一個籌碼,一個籌碼地押,一百個籌碼至少能等到洪哥回來的。用這個消磨消磨時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成剛的運氣似乎越來越好了,他麵前的籌碼已經堆到了他的肩頭。


    在順風順水地連贏上十多把以後,成剛的賭注開始加大,押下的籌碼由一個變成兩個,變做五個,再加注到十個。洪哥給成剛的是大額的籌碼,一個籌碼是一百,十個籌碼就是一千。莊家的頭上開始冒汗。


    可成剛的手風實在太好,他還在贏,旁邊有人拍了拍成剛的肩膀:“小兄弟,手氣不錯,我也跟你搭個船。一起發財。”


    成剛接過來人遞過的煙,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中年男子,眉目清秀,五官端正,舉止文雅,處處顯露出一股儒雅之氣,和旁邊那些青筋火爆,甚至卷起褲腿,光著膀子的賭徒大是不同,好像一位公司的經理或者政府部門的頭頭,這樣的人物實在不應該在這桌上賭骰子的,他應該在旁邊桌子上賭梭哈才符合他的身份。


    可他偏偏就坐在了成剛的旁邊,拎著一口袋籌碼正正經經地押賭著骰子,他不像旁人一樣大聲吆喝,激動張狂,他隻是默默地坐在一邊,冷靜而悠然地下著注,好像隻是休閑,也好像隻是為了坐在這裏而下注。


    可他的注碼可一點也不悠閑,他押的是賭場裏最大的一種籌碼,每個一千,他每一次出手就是五個。荷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這裏,所以成剛才可以撿撿漏油。屢屢押中。


    荷官搖骰子的骰盅停了下來,:“我押小”,成剛又一次將十個籌碼疊起,推到了押小的賭盤上,中年人不發一言,也默默地將五個籌碼放在押小的賭盤上。


    搖骰子的荷官是位漂亮的小姐,她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毫不經意地抬了抬腿,沉默半響,才揭開了骰盅,中年人的眉毛皺了皺,成剛的額頭也皺成了一堆。經過上百輪的押注,成剛將功力貫注雙耳,全神貫注,他發現,周圍突然一下子靜了下來,隻聽見骰子在骰盅內的滾動聲,其它的嘈雜聲似乎被自動過濾了。隻聽見骰子的滾動聲,輕細入微,仿佛就響自耳邊。


    骰子的點數不同,停下那一刹那的聲響也自不同,點數小的一麵朝下,聲響要比點數多的一麵朝下要大上一些,開出的點數必然是大,經過了上百盤,成剛已經總結出了規律,雖然還不能夠猜出具體的點數,但大或者小還是能聽個八九不離十。他哪裏是在賭錢,完全是在享受聽點數和練功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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