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告別廳的,兩條腿好像是灌了鉛一樣。


    映入眼簾的是爺叔的黑白照片,以及一具透明的玻璃棺槨。


    “爺叔!”陳亦鵬衝了過去,看到棺槨裏的人後,腦袋裏瞬間一片空白。


    棺槨裏躺著的正是爺叔,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身上蓋著金色經被。


    “誰!是誰殺了你!是不是蕭紅鯉?我要殺她全家!”


    陳亦鵬雙眼充血,因為極度的憤怒和痛苦,導致身體不停顫抖,心裏麵瘋狂咆哮著。


    “你是亦鵬?”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陳亦鵬身後響起。


    陳亦鵬猛然回頭,眼前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美麗女人,穿著黑色的裙裝,戴著珍珠項鏈。


    這個女人被十幾名黑西服的保鏢簇擁著,雖然說話時表情溫和,但是舉手投足間卻充滿了大人物特有的氣場,以及不怒自威的威嚴。


    “你是誰?我爺叔是不是你殺的?”陳亦鵬沒有絲毫畏懼,攥起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滔天的殺意讓所有保鏢都下意識地警戒起來。


    “夠了!沒禮貌!”說話的人是陳父,他手裏麵拎著一些紙錢和蠟燭,快步走進了告別廳。


    陳亦鵬看到父親後,情緒達到了頂點,咆哮道:“你也知道?到底是誰殺了爺叔?”


    陳父臉色冰冷,先是恭敬地對那個女人,說道:


    “抱歉,吳女士,我沒有想到他會過來。我這個兒子很少這麽魯莽。”


    “沒關係,我能理解,以後我們是親家了,不要這麽客氣。


    亦鵬,你好,我是吳歌,是紅鯉的媽媽。”這個叫吳歌的女人麵露微笑,輕輕點頭說道。


    陳亦鵬沒有說話,他心裏麵升起一絲疑惑,僅存的理智在告訴他,這裏麵應該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陳父歎了口氣,說道:“吳女士,失陪一下,我去跟他說幾句話。”


    吳歌點點頭,帶著保鏢離開了告別廳,去了隔壁的房間。


    “爸,到底是怎麽回事?”陳亦鵬艱難地說道。


    陳父搖了搖頭,將遺書遞給陳亦鵬,說道:“還記得你最後一次見到你爺叔嗎? 他就是那個時候走的!”


    “什麽?”陳亦鵬迫不及待地打開遺書,上麵的字跡非常熟悉。


    他頓時感覺十分荒謬,結結巴巴地說道:“不可能,爺叔為什麽要自殺?


    沒有理由啊!是不是蕭紅鯉派人威脅爺叔了?”


    “陳亦鵬,你讓我很失望!你懷疑任何人,都不該懷疑紅鯉!


    如果沒有人家的幫忙,我現在恐怕要去治安局裏看你了。”陳父拍著陳亦鵬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陳亦鵬徹底懵了,說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爺叔因為發病,敬老院在他的房間安放了監控器。


    你去看望你爺叔的時候,你們兩人交手纏鬥!


    當時你爺叔主動撞在了匕首上,就是那一刀導致了大出血。


    你爺叔是出於什麽目的,我並不清楚!


    但不管怎麽說,他的死跟你脫不了關係!就算能解釋清楚,但是結果也很麻煩。


    如果不是人家紅鯉派人保護你,及時發現了情況,紅鯉的母親親自幫你善後,你現在早就被抓起來了!


    紅鯉的母親早上的時候,跟我把事情解釋了一遍。就是害怕你誤會,還給我看了視頻。


    我親自為你爺叔換了衣服,然後做了檢查。事實無誤!”陳父緩緩地說道。


    陳亦鵬腦子一片空白,他很想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回想起幾天前的一幕幕,就明白父親沒有說謊。


    “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這是爺叔最後告誡自己的話。


    陳亦鵬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爺叔分明是想用自己的生命,讓他變得冷血無情。


    陳亦鵬無法認同這種理念,但是這又是爺叔的遺願。


    陳亦鵬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被鋒利的刀切割成了兩半。


    劇痛讓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來,強烈的愧疚和自責,幾乎要當場昏厥。


    陳父歎了一口氣,說道:“紅鯉就是害怕你難受,才做出了隱瞞的決定。


    我跟紅鯉的母親也準備幫著隱瞞下去,卻沒有想到你自己發現了。


    你爺叔自從被雷劈了之後,性格就變得偏激古怪,我不希望你成為他那樣的人。”


    “爸,我錯了。”陳亦鵬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眼神麻木,麵無表情。


    痛苦和難受到了極點,人看起來反而是正常的。


    “去跟紅鯉母親道歉,整件事就是給人家添了麻煩!”陳父沉聲說道。


    陳亦鵬沒有馬上聽從父親的話,而是打開棺槨,親自對爺叔進行了檢查。


    事實跟陳父說得別無二致,那道刀口刺眼醒目。


    爺叔當時中刀口沒有拔出,匕首的刀身堵住了出血口,導致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來。


    陳亦鵬看著爺叔的臉,自言自語地說道:“爺叔,難道隻有利益至上,心狠手辣才能成大事嗎?”


    在洗手間內,他將藏在身上的銀針第一次刺入膻中穴,幾分鍾之後再抬頭,眼神充滿了淡漠,整個人變得極其冷靜。


    等陳亦鵬將銀針拔出後,扶著水池邊喘著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


    隨後,他出了衛生間,跟在陳父後麵,進了告別廳旁邊的休息室。


    小縣城的殯儀館很簡陋,哪怕是最好的告別廳裝修也很差勁。


    休息室四麵透風,一張髒兮兮的破床,幾張塑料椅,外加一張麻將桌就是全部的陳設。


    然而,吳歌雖然穿著名貴奢侈的定製裙衫,但是卻絲毫沒有嫌棄,直接坐在塑料椅子上。


    她手中握著一杯熱茶,難掩其優雅的風姿和雍容華貴的氣場。


    陳亦鵬深深鞠躬,說道:“對不起,吳阿姨,是我魯莽了,謝謝您。”


    吳歌放下杯子,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亦鵬,我其實也沒有想到第一次見麵會是這樣。


    作為紅鯉的母親,我還是要批評你幾句。君子不立於危牆!以後做事要三思後行!


    要不然我怎麽把紅鯉托付給你!


    現在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關於你爺叔,你是準備風光大葬,還是低調處理。”


    “辦喪事一半是給活人看的,爺叔沒有什麽親戚朋友,我作為孝子送他一程就好了。”


    陳亦鵬緩緩地說道,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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