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黑衣人,林婉城就簡單給崔叔明包紮了一下傷口,眾人在山穀中搜尋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到楚玄子的屍體。


    林婉城隻好含淚作罷。她在林婉城、杜若琅和衝雲的幫助下給楚玄子立了一個衣冠塚,幾人對著衣冠塚磕了頭,林婉城就端端正正跪在墓碑前道:“師父,您安心在此歇息吧!徒兒承蒙您教誨,習得一身本領,卻不能在您最需要我們的時候呆在您身邊,徒兒……徒兒……”林婉城終於忍不住淚奔。


    崔叔明在一旁溫聲勸了一回,林婉城才勉強忍住情緒,對著楚玄子的墓碑繼續道:“師父,您安心的走,我會好好照顧樂樂,會和師兄一起,秉承師父的遺誌,救死扶傷,不讓師父蒙羞!”


    林婉城鄭重的給楚玄子磕了頭,就隨著眾人依依不舍地出穀去了。


    一行人走到山穀前停放馬車的地方,林晚住正要扶著杜若琅的手上車,木刻卻從不遠處匆匆跑了過來。


    崔叔明上戰場之前,將木刻留在京中。一方麵負責保護林婉城母子的安危,另一方麵,也在密切注意著鄭王的一舉一動,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自從林婉城離京以後,鄭王趁著天下局勢不穩,慢慢又將失去的大權一點點收複回來。現在他已經重新掌管了戶部,隱隱有起複的架勢。


    前些日子,皇上染了風寒,竟然病倒在朝堂上。皇上不能早朝,就將一切軍機要務托付給平王。隻是,鄭王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背著平王搞了很多小動作,平王眼見京中局勢大便,連夜派人去定遠侯府求救。


    木刻不敢怠慢,趕忙就給崔叔明發了密信。崔叔明不在軍中,軍務大事由鎮國公一手操勞,事急從權,杜德正也顧不上許多。


    杜德正看了木刻發來的,密信,不敢怠慢,趕忙將崔叔明來仙雲穀解毒的事情回信告訴木刻。木刻不敢怠慢,一路快馬加鞭就來到仙雲穀外。隻是他沒有破障丹,隻能侯在穀外等候。


    木刻在此等了一天,才終於等來了崔叔明。


    崔叔明聽木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一遍,暗自擰著眉頭沉吟不語。過了許久,他才終於做出了決定。


    眾人在仙雲穀附近的集鎮買了馬,然後分成兩隊各自行動。崔叔明帶著林婉城回京,杜若琅帶著衝雲去前線支援杜德正。


    崔叔明將林婉城送到城門口,然後就喬裝改扮騎著快馬離京。木刻駕著馬車將林婉城送回府裏,自己又偷偷去了一趟平王府。


    林婉城一身書生打扮出現在淺雲居的時候,林裴氏正看顧著班班在淺雲居前的草地上學走路。


    班班還不到一歲半,邁著小短腿,張著兩隻小隔壁在草地上走的搖搖晃晃。


    忽然,班班瞪大了眼往前一看,“哇”的一聲就哭出來。林裴氏背對林婉城而站,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趕忙撲上去將班班抱在懷裏,“心肝肉”地叫著哄個不停。


    絲竹端著一盤洗好的葡萄從廊下走出來,她抬眼看到林婉城捂著嘴站在不遠處,手裏的果盤“啪”一聲摔在地上。林裴氏正要嗬斥她不穩重,卻見絲竹捂著嘴叫道:“夫人,夫人……您……回來了?”


    絲竹一句話驚得林裴氏猛地回頭,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女兒風塵仆仆地站在自己身後,雙眼含淚,捂著嘴看著自己。


    林裴氏的眼淚一瞬間就流出來,林婉城叫一聲“母親”就撲了上去。


    林裴氏看著自己女兒臉上滿臉疲色,不由心疼地摸一摸她的頭發:“我的兒……你受苦了!”


    林婉城再以忍不住,抱著林裴氏就哭了起來。


    母女兩人相擁著哭了一會兒,林裴氏才想起自己懷裏的班班,趕忙就將孩子遞過去。班班自從見到林婉城眼淚就再也止不住,“哇哇”哭得林婉城的心都縮成一團,隱隱發疼。


    林婉城將班班抱在懷裏,輕輕拍著他的背溫聲安慰。班班哭了一會兒,終於才將眼淚止住,隻是,他的小胖手拉住林婉城的衣袖再也不肯放開。


    林婉城哄好了班班,就隨著林裴氏去給林輝請安,將這些日子的遭遇細細跟老兩口說了。


    林輝夫婦聽說崔叔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心裏不由懸了起來。後來,他們又聽說崔叔明終於化險為夷,心裏才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林婉城陪著林輝夫婦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回淺雲居洗漱。路上,絲竹問起安蘭的下落,林婉城就笑道:“我們去仙雲穀不方便帶上她,所以就讓她留在了大營。你不用擔心,姨父很快就會送她回來的!”


    絲竹趕忙笑著點頭,林婉城忽然想起什麽,就對著絲竹道:“對了,你親自去一趟鄭國公府,將姨父和表妹的情況仔細告訴姨母,讓她不必擔心。”


    絲竹趕忙答應下來,轉身自去辦差不提。


    回到淺雲居,林婉城剛洗漱完畢,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門廊上就有小丫鬟來稟告說宮裏有了旨意。


    林婉城不敢怠慢,趕忙就命人擺下香案,並親自將宣旨官請進大堂。


    宣旨官隻帶來了皇上的口諭,命林婉城即刻進宮給皇上診病。林婉城磕頭接旨,那宣旨官才嗬嗬笑著將林婉城扶起來。那太監覷一眼附近的下人然後低頭小聲對林婉城道:“夫人放心,是平王殿下知道您回京,才稟明皇上,讓奴才親自跑這一趟。”


    林婉城趕忙笑著點頭,心裏卻道:這些事你以為我不知道?木刻特意去一趟鄭王府,不就是為了通稟我回京的消息嗎?


    林婉城略略收拾一番,就隨著傳旨的太監出門,絲竹背著藥箱,亦步亦趨跟在後邊。林婉城剛走到府門前,就遇到匆匆趕回來的木刻。


    林婉城簡單跟木刻交代了幾句,木刻就趕忙弓身道:“夫人,平安那小子跑肚拉稀了,不如今日就讓小的給您趕車吧?”


    木刻的功夫雖然比不上崔叔明,但是在京城來說也算上乘。所以,有他跟隨,自己的安全也就稍微有了一些保障。所以林婉城就點頭答應下來。


    宣旨太監在前引路,木刻駕著馬車緊隨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就向宮裏進發。


    隆乾帝已經病得下不了床,躺在養心殿的龍床上養病。林婉城奉旨進殿的時候,惠妃正剝好了一個貢菊,送到隆乾帝嘴邊。隆乾帝輕咳了兩聲,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吃。


    林婉城給隆乾帝和惠妃行了禮,惠妃挑著眉示意她平身:“聽說崔夫人前一段時間出了趟遠門,今日剛剛回府。本宮本來不想麻煩夫人的,隻是平王進言說你醫術高超,一定能夠將皇上的病治好,還在皇上和本宮的麵前立下了軍令狀……”


    林婉城心中一跳:平王竟然立下軍令狀?想來他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下大注,惠妃怎麽可能答應讓自己進宮呢?


    林婉城趕忙謙虛道:“臣婦一定不辜負平王殿下的厚愛,一定竭盡全力醫治皇上的病。”


    惠妃輕笑起來:“如此最好!那本宮就拭目以待了!”


    惠妃從龍床上站起來,給林婉城讓出位置。林婉城衝惠妃點點頭,就在龍床前跪好。她從隨身帶的小藥箱裏帶出脈枕,伸手給皇上把脈。


    隆乾帝的病其實並不嚴重,不過林婉城從她的脈象裏診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如果林婉城沒有弄錯的話,隆乾帝應該是中了慢性毒藥。


    這種毒林婉城隻在楚玄子的醫書中見過,名叫紅絲螞蟥,很像是現在的毒品。它不會致人死亡,隻會像是吸血螞蝗一樣埋伏在人體內。


    人一旦沾染,就會有依賴性。慢慢的,這種毒藥會將活人的精氣血全部吞噬,然後,人就會枯竭而死。


    而且據醫書所載,這種毒沒有解藥,除非是強迫自己不去碰觸,否則,就隻能慢慢被它敲骨吸髓。


    惠妃娘娘看林婉城呆呆愣在床前,不由勾唇笑道:“怎麽樣?皇上身體如何?崔夫人能不能醫得好?”


    林婉城趕忙斂氣凝神,躬身道:“皇上的病情有些古怪,所以……臣婦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還請惠妃娘娘給臣婦一些時間,臣婦一定能夠幫皇上治好頑疾的!”


    惠妃點點頭:“那就請崔夫人趕快開放抓藥吧!”


    林婉城轉身來到桌前,俯身在書案上寫了一張方子遞過去。惠妃接在手裏,抬眼看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嘲諷的輕笑。


    林婉城沒有將她臉上的表情錯過,對著她那雙森冷的眸子也輕輕一笑,弓身下去煎藥。


    惠妃伺候在隆乾帝身側,更衣洗漱,幾乎是形影不離。林婉城心中暗暗皺眉,不由也有些急了。


    兩天後的一個中午,皇後娘娘忽然傳下旨意召惠妃進承乾宮伺候。惠妃母子雖然把持後宮,但是皇後是一國之母,無論如何,惠妃不敢再明麵上落她的麵子。


    惠妃不情不願的去了承乾宮,臨走之前,給貼身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心領神會,落後一乘,留在了養心殿。


    林婉城看著這個跟屁蟲心裏暗暗叫苦,她勉強定住心神,抬頭對著張喜年道:“我要給皇上用針,請張公公留下幫忙,其餘的人都暫且退下吧!”


    張喜年垂頭應下,抬手就去趕人,可是惜春猶猶豫豫的不肯退走。林婉城就道:“怎麽,惜春姑娘想要留下來幫忙?”


    惜春謹慎道:“惠妃娘娘有吩咐,奴婢片刻也不能離開養心殿!”


    張喜年登時怒道:“放肆!惠妃娘娘是讓你來監視皇上的嗎?皇上的龍體豈是你一個丫鬟能夠褻瀆的,還不退下?”


    張喜年從來都是和氣模樣,他現在板起臉來訓人,隻讓惜春都有些忍不住打冷戰。她驚慌失措地看一眼林婉城,然後咬牙退了下去。


    林婉城見惜春終於退出去,趕忙撲倒床前,她一針紮在皇上的一處穴位上,皇上“唔”的一聲就轉醒過來。


    林婉城將崔叔明的計策原原本本告訴隆乾帝,隆乾帝雖在病中,好在腦子還算清醒,垂眸深思一會兒,就點頭答應下來。這裏張喜年已經備好紙硯,隆乾帝勉強握住筆,顫顫巍巍就寫了一道禦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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