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騰沒有說話,齊王卻哈哈笑起來:“父皇,您現在說這些似乎是晚了一點!兒臣的兵馬已將整個紫禁城都占領了,現在整個皇宮都是我的天下,您隻能束手待斃了!”


    齊王說得不錯,此時此刻,苗騰率領的五城兵馬司的精兵已經接管了許多宮室,就連太後的壽康宮也被叛軍圍堵的水泄不通。


    壽康宮的禁衛軍和叛軍殊死一戰,由於兵力懸殊,雙方都死傷慘重,壽康宮很快就被控製,太後也被看管起來她的身邊隻剩下彭嬤嬤一人。


    不過,太後究竟風浪,這點險情並沒有將她的意誌擊垮,她身著大妝,端端正正坐在正堂上,任憑殿中的叛軍如何叫囂,她始終緊閉雙眼,一聲也沒有吭。


    卻說冷宮裏的錦繡和夏采薇,在叛軍攻入皇城的那一刻,她們就已經收到了消息,同時,夏采薇還從別人嘴裏聽說了壽康宮已經被叛軍占領的情況。


    自她有記憶起,就一直活在壽康宮這四角天空,那裏雖然不是她的家,但是也曾為她遮風擋雨,太後雖然心存利用,但是也精心養育了她十幾個寒暑。若說沒有感情,那必然是假的。


    錦繡見夏采薇臉上一片黯然,知道她心中定然不好受,略略一想,就開口道:“奴婢知道您不放心……這樣吧,您先在此等候,奴婢這就去壽康宮探一探情況。如果有機會……奴婢一定將太後救出來!”


    夏采薇趕忙搖頭:“不行,叛軍凶惡,外麵幾乎是危機重重!”


    錦繡擺手道:“不礙事的,奴婢有功夫在身,尋常人傷不了我的。您隻管安心呆在這裏,奴婢不會莽撞行事的!”


    夏采薇堅定地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你帶我一起去,咱們也好有個照應!”


    錦繡當然拒絕,然而,夏采薇卻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錦繡勸了好一會兒,見她始終不改口,也隻好點頭答應下來。


    計議已定,錦繡打暈了兩個負責看守的小太監,然後隨手拔下他們的衣服換上,就帶著夏采薇、垂著頭往壽康宮的方向走去。


    所幸,兩人對皇宮都十分熟悉,她們一路小心翼翼,盡量避開熱鬧的甬道,挑一些不起眼的小路。兩人來在壽康宮外,錦繡抬手打暈了門前的兩個守衛,然後衝不遠處一擺手,夏采薇就從小角落裏跑過來。


    兩人進了壽康宮,隻見滿地都是屍體,從服飾上不難分辨,其中有叛軍的,也有禁衛軍的。


    錦繡見慣了殺戮,對這些自然是習以為常,可是夏采薇的情況就沒那麽好,她死死咬住唇才沒有讓自己抖起來。


    叛軍已經占領了壽康宮,將闔宮的奴才都關了起來,所以,這院子裏除了幾個負責看守太後和彭嬤嬤的叛軍,竟然沒有一個活人。


    錦繡帶著夏采薇順著回廊一路潛行,很快就來到正殿之外。錦繡一打手勢,兩人就在窗前埋伏下來,隻聽屋裏一個男人的聲音道:“這老太婆真踏馬高傲,都死到臨頭還擺出這麽一副臭架子!”


    他話音剛落,就聽另一個人輕輕咳了一下。那個人就不滿道:“牛峰,你踏馬咳什麽咳?”


    屋子裏靜默一會兒,就聽牛峰沉聲道:“朱彪,這裏是壽康宮,咱們還是放尊重一點!”


    “尊重?”朱彪就嗬嗬笑起來,“我知道這裏是壽康宮,我也知道這位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後,可是現在,她已經是階下之囚,說不定明日就要上斷頭台!”


    牛峰冷哼道:“你這人……怎麽如此蠻橫?”


    朱彪就發起火來:“你踏馬裝什麽大尾巴狼?你不就是讀過兩天書嗎?就想處處高人一等?你要是真有學問,有本事中個舉人啊?還用跟咱們一幫糙老爺們兒混飯吃?”


    牛峰氣得簡直無語,他今日也才算知道什麽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眼見這兩人就要吵起來,殿中的另外兩個就趕忙上前來勸:“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用得著為這事傷了和氣嗎?”


    那個人也道:“就是,就是!將軍命令咱們看守壽康宮,若是出了什麽亂子,隻怕咱們吃不了兜著走,還有鹹蛋功夫在這裏吵架?”


    錦繡伏在窗前聽著屋裏的動靜,心裏慢慢有了計較,她趴在夏采薇耳朵上,壓低了聲音道:“您在這裏等著,我去將他們四個料理了,太後就能安全轉移到其他地方,您千萬不要出聲,也不要亂動。否則,萬一被太後和她身邊的那個老嬤嬤看到了,恐怕咱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流水了。”


    夏采薇認真點點頭。錦繡就一躍上了窗,一抬手,四枚鋼釘帶著風就飛出去。


    屋裏的四個守衛原本還在爭吵,破風聲一響,幾人本能地就勢滾倒,四枚鋼釘竟然一個人也沒打中,“乒乒乓乓”掉落在地板上。錦繡眼見四個人如此機警,心裏也打起鼓來。


    一般來說,人在分神的時候最容易被偷襲,可這四個人剛剛明明在吵架,心思卻格外靈動,說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也不為過。錦繡心中暗暗有了普:怪不得這壽康宮隻有四人看守,原來這幾個都是高手!


    太後聽到屋裏有打鬥之聲,趕忙就睜開眼,一抬頭,就看到窗框上坐著一個身形嬌小的小太監,太後心裏一喜:這人是來救駕的嗎?


    錦繡翻身從窗框上下來,朱彪就當下一步衝上前:“踏馬的,你又是哪裏爬出來的王八蛋?專門幹這種暗箭傷人的勾當?要不是哥幾個反應快,豈不是做了你手下的亡魂?男子漢大丈夫,要大家就真刀真槍的幹,躲在背地裏放冷箭算什麽男人?”


    四人中的另一個就冷笑道:“朱彪,你看清楚了,這是個太監,沒根兒的玩意兒,你跟他說什麽男人?”


    四個人中,除了那個牛峰,就都哈哈笑起來。


    錦繡冷笑著站在原地,一聲也也不吭。她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否則,讓這幾個人把其他叛軍引來,恐怕就糟了。


    錦繡不再廢話,袖管一鬆,裏麵就掉出兩把短匕首,錦繡一手一把,提著就朝四人衝了上去。


    錦繡是個女子,也算是平王豢養的暗衛,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隻要能打勝仗,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她所學習的東西也以實戰居多。


    所以,錦繡打起架來全無章法,也不講究什麽江湖道義,甚至許多陰狠的招式她都用的得心應手。


    剛剛開始打鬥時,朱彪四人還心存輕視,可是剛剛打了十個回合,四人心裏都已經有了計較:這小太監可不是個善茬,功夫不弱,出手還十分刁鑽,最為氣惱的就是她似乎隻想勝利,全然不講究江湖規矩。


    四人稍微一分心,立刻就落了下乘。朱彪被錦繡一拳打在臉上,牛峰的胸前中了一刀,鎧甲已經破了,傷口涓涓流著血,而另外兩個人也被她一計掃堂腿掀翻在地。


    錦繡沒有怠慢,提著匕首就衝上去,她伸手想要割斷朱彪的脖子,朱彪一個鯉魚打挺就跳起來,堪堪躲過殺招,後背直嚇出一身冷汗。


    趁著錦繡失手的功夫,另外兩個人也從地上爬起來,他們在錦繡手底下吃了虧,心裏惡狠狠地衝上來發難,手底下的功夫就更加狠辣,錦繡見他們二人招式驟然淩厲,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舉著匕首且打且退。


    牛峰見三人打的火熱,足見一點,一下就衝到錦繡跟前,挺身裹入戰圈。朱彪站在原地有少許怔愣,片刻,他就反應過來。


    隻見朱彪不急著應戰,反而一抬手就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直接就架在太後的脖子上。


    彭嬤嬤嚇了一跳,趕忙上前阻攔,朱彪一甩手就將她推倒在地。隻聽朱彪惡狠狠道:“住手!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殺了這個老太婆!”


    錦繡正在酣戰,聽到朱彪的威脅心思卻飛快轉動:他奉命看守壽康宮,沒有齊王的命令,她是絕不敢下手殺掉太後的,否則,就算齊王奪得皇位,也會被天下人指著脊梁骨罵。


    錦繡手裏的匕首不敢停頓,卻聽太後冷笑起來:“你放心的跟他們打,這個狗才是不敢殺了哀家的,沒有齊王那個畜生的命令,他不敢動手的!”原來太後也已經看穿了朱彪的詭計。


    朱彪氣得咬牙!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精明,這麽快就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冷眼一撇,看到倒在地上的彭嬤嬤,抬腳就走上前,一腳踩在彭嬤嬤的胸口,惡狠狠道:“你說的不錯,我是不敢殺你!可是你猜一猜,我敢不敢殺掉彭嬤嬤?那太監,你快點給老子住手,不然,這個彭嬤嬤就要死在老子刀下!哈哈哈——”


    太後見他凶相鄙陋,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也嚇出一聲冷汗。她顫顫巍巍站起來,挺著身子就撲上去想要將朱彪的刀奪下,可是朱彪是個武功高強的大將,又哪裏會將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放在眼裏?


    隻見朱彪看也不看隨手一甩,太後的身體就顫巍巍倒下去,她一頭磕在茶幾上,兩眼一黑,就暈倒過去。


    朱彪見錦繡依然沒有停手的意思,不由氣急敗壞,他高高將刀舉起,眼看彭嬤嬤就要人頭落地。


    就在此時,夏采薇也顧不得其他,她挺身站了起來,指著朱彪大怒道:“住手!”


    朱彪被驟然出現在窗前的人嚇了一跳,他身形一頓,錦繡瞅準時機抬手就將匕首扔過來。


    朱彪胸前中刀,血像泉水一樣噴湧而出,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棵朽木,轟然倒下。


    彭嬤嬤盯著窗前的夏采薇,嘴巴張得大大的,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會?采薇她明明已經?科室這個太監打扮的人明明就是她?莫非,她沒有死?


    彭嬤嬤心中雀躍起來,一張慈祥的老臉上淚珠滾滾而下。夏采薇見剛剛還無比堅毅的彭嬤嬤現在卻哭得如此傷情,也不禁潸然淚下。


    她既然已經現身,也就管不了那麽許多。夏采薇風一樣的跑進了內殿,她先將彭嬤嬤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兩人又合力將太後抬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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