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幔落下,房間內一室旖旎……


    ……


    那不可能!


    因為木汐醉了,並且耍起了酒瘋……


    他先是拉著墨冥淵,非要看他身上的傷,墨冥淵告訴他,自己的傷沒事,可木汐不聽,一邊嚷嚷,還一邊拉扯著墨冥淵身上的繃帶。


    墨冥淵沒有辦法,隻好自己解開繃帶,可當木汐看到墨冥淵胸口處那塊已經結痂的傷口的時候,突然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問他疼不疼。


    墨冥淵一遍遍安慰,說不疼,可是木汐不信還是哭,墨冥淵沒有辦法隻好哄了又哄,好不容易把木汐哄到不哭了,他又非得要給墨冥淵換藥。


    墨冥淵沒有辦法,隻好依他,好在木汐雖然醉了,可換藥的手法卻絲毫沒有打折扣,晃晃悠悠的倒是也沒有把墨冥淵弄疼。


    好不容易把拆掉的繃帶又纏上,你們以為這會兒木汐總該好好睡覺了吧?


    那不可能!


    墨冥淵連哄帶騙的把木汐摁在床上,可穿著襯衣的木汐又爬了起來。


    他爬到墨冥淵身上,坐到墨冥淵懷裏,開始斷斷續續的訴苦……


    他跟他說,說他一直在木屋等他,每天都坐在門口等他……


    他跟他說,冰雪世界很冷很冷,他在那裏待了很久很久……


    他說,臨風崖上的風很大,從那裏跳下去很恐怖,他說……


    墨冥淵就這樣任木汐趴坐在自己身上,看著他,聽著他絮絮叨叨的一直說,一直說。


    甚至為了讓他在自己身上趴的更穩一些,他還將手臂環到木汐身後,一直輕輕的托著他的身體。


    木汐喝醉了,他不知道。墨冥淵沒有醉,可是他也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此刻墨冥淵的眼眸中是無盡的柔情。


    木汐越說,眼睛越紅,最後還吸起了鼻子,甚至還試圖拉著墨冥淵那件華貴的襯衣來擦眼淚。


    木汐揪了揪墨冥淵的黑色錦緞襯衣,


    咦?好像不夠長,夠不到眼睛,更委屈了……


    墨冥淵趕忙抬起另一隻手,將自己的原本華貴無比,此刻卻已經完全不值錢的袖子遞了過去。


    木汐的想法得到滿足,好像也不太委屈了,可是他還是沒有安安靜靜的睡覺!


    他又斷斷續續的和墨冥淵說起了自己懷孕的事情,木汐支起身子,一邊說,一邊和墨冥淵比劃著,說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大,說小棲墨會在肚子裏動。


    墨冥淵就這樣靜靜的聽著他所錯過的那些美好,想象著那個時候的自己抱著大著肚子的木汐,輕輕的撫摸著還在木汐肚子裏的小棲墨,感受著那時的胎動,告訴那個小家夥自己就是他的父親……


    墨冥淵心中不自覺的又是一陣酸澀,還好他沒有死,還好,他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墨冥淵攔著木汐的手,又緊了緊,似乎隻有再緊一些,更緊一些,才能把這個人一直留在自己懷裏。


    原本已經趴在墨冥淵身上的木汐,又坐了起來,繼續說。


    墨冥淵還在繼續聽,他不煩,他想聽……


    可當木汐比劃著說他用手術刀把肚子劃開的時候,墨冥淵臉色大變!原本斜靠在床上的身體,猛的坐直!


    正跨坐在墨冥淵身上的木汐,因為墨冥淵突然的反應,差點向後仰去,卻被墨冥淵環在身後的手臂攬了回來。


    墨冥淵另一隻手,猛的抓著木汐的手腕,眼眸猩紅的問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木汐嚇了一跳,可還是跟墨冥淵認真的解說道:“我說,我、我用刀,劃開了肚子,才把棲墨生出來的……”


    木汐說著還拉開自己那件單薄的襯衣的衣角,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給墨冥淵看。


    小腹上,並沒有被刀劃開的傷疤,可墨冥淵知道木汐說的都是真的,他今天晚上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墨冥淵知道木汐身上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之所以能順利產下棲墨,死而複生,甚至以一己之力便在叢林虐殺了冥殿的近百名精銳,必然與木汐身上的秘密有關。


    墨冥淵深知,對於木汐來說,知曉這些秘密的人越少,木汐便會越發安全。因此,即便是他自己,也並不想過多地去探究其中的真相。


    然而,當他聽到木汐說出,他當年竟是靠著用刀剖開自己的肚子才得以生下他們那個可愛的兒子時,一股無法遏製的劇痛瞬間湧上心頭,墨冥淵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


    他垂下眸子,伸手,輕輕的將木汐從自己身上托下來,坐在了床邊。


    鬧騰了一個晚上,眼皮有些打架的木汐,坐直了身體,不明所以的看著剛剛還好好的人。


    心中不免疑惑,咦?明明剛剛還是高興的,這是怎麽了?


    木汐坐在床上,探著身子,歪著頭,審視著垂著眸子的墨冥淵,不知怎麽的,他就是感覺墨冥淵傷心了,可是他為什麽要傷心呢?


    木汐不知所措的推了推墨冥淵。


    心中滿是疑惑:他這是怎麽了?夢裏的墨冥淵怎的就傷心了呢?


    木汐帶著酒意,輕聲問道:“你怎麽了?你為什麽難過?”


    墨冥淵抬起頭,通紅著眼眶看向木汐,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與哀傷,就好像一隻遭受了重創、孤獨無助的野獸一般。


    “木汐……本王從未在意過子嗣,本王想要的,隻有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這樣傷害你自己……”


    墨冥淵緩緩的說著,聲音裏沒有憤怒,沒有指責,有的隻有無盡的傷痛與憐惜。


    鬧騰了一夜,腦袋有些宕機的木汐,不明白墨冥淵說的話,可他知道墨冥淵傷心了,而他不想讓墨冥淵傷心。


    木汐又往前湊了湊,仿佛怕驚擾到眼前這個脆弱到就要破碎了的人。他微微彎下身,像哄小孩一般,語無倫次地安慰著說道:“你別怕,我沒死,我又活過來了,而且,我是打了麻藥的,並不是很疼……”


    心痛到幾乎已經沒有辦法呼吸的墨冥淵,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緩緩的伸出手,將木汐攬在了懷裏。


    木汐也挪了挪,配合的抱住他,趴在墨冥淵耳邊說不疼。


    沉浸在自己夢境中的木汐未察覺到,墨冥淵那雙環繞在他身後的大手,早已因為握的過度用力而變的沒有血色,而他的眼眶之中的淚水,無聲無息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靜靜地滴落在了木汐的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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