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點,蘇沁奇住院治療。


    秦宇庭坐在病床前,看著靜脈輸液的藥水一滴一滴流進小蘇的身體,滿臉的擔心,他等著她醒來。


    護士進來,對他說:“你去買包夜用衛生巾。”


    秦宇庭起身去便利店,他這輩子第一次買衛生巾,感覺怪怪的,豁出去了,不就衛生巾嘛。


    來到便利店,對著品種繁多的衛生巾,秦宇庭不知從何下手。他就從價格高的開始拿,日用夜用各五大包。


    回到病房,他把衛生巾交給護士。護士白了他一眼。


    “買這麽多幹嘛?留著明年用?你出去,我幫她換。”


    遭人白眼的可憐兮兮的秦總,馬上乖乖離開。


    等護士弄完,秦宇庭回到房間,他輕輕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心裏空落落的,說不出的沮喪、內疚。


    上次的行李箱,加這次的住院,小蘇被他害慘了。秦宇庭真的痛恨自己。


    他不停地譴責自己的自私,隻站在自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他連基本的男女有別都不懂,更別提什麽憐香惜玉了,他把她當成男人在使喚。他和豬頭有何區別。


    秦宇庭整宿未眠,天亮時,他眼皮打架,困得不行,靠著床沿睡著了。


    蘇沁奇終於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她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懵懵的,不知身在何處。


    她全身軟綿無力,她動動右手,無法動彈,側身一看,發現手被人拽住了,她使勁掙紮著。


    秦宇庭被弄醒了,他驚喜地叫出了聲,“小蘇,你醒啦。”


    “thomas,怎麽是你?這是在哪?”蘇沁奇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在醫院,你昨晚高燒。”


    “先別問那麽多為什麽,好好養病。肚子餓了吧,一會喝點白粥。”


    秦宇庭走到窗前,打了個電話訂餐。


    他拿杯子倒了些溫水,扶著小蘇坐好,要給她喂水。蘇沁奇拒絕了,自己拿起水杯,一口喝完了。


    “還要喝點嗎?”秦宇庭問她。


    “謝謝!不用了。”她把杯子遞還給他。


    這時,早餐送到。有白粥,點心,青菜,牛奶。


    秦宇庭端起碗,想喂她白粥。


    “我自己來,不能讓你喂。”這哪行?蘇沁奇堅決不從。


    “別跟我逞強,好好喝,聽話。”秦宇庭的口吻,不容辯駁。


    蘇沁奇乖乖就範,張開嘴,吃了一小口白粥。


    她越發感覺異樣,心裏邊嘀咕著:那昨晚是他送我來的醫院?還陪了我一晚?


    她越想越不對勁,這算怎麽回事嘛,距離越來越近,以後還怎麽工作?


    她不想和thomas走得太近,工作歸工作,生活是生活,她拎得清。


    顯然,thomas不這麽想。她仔仔細細回憶了和他認識的全過程,發現他的目的沒那麽單純。


    盡管每一步都絲滑流暢,看不出丁點痕跡,可越是天衣無縫,越說明問題不簡單。


    由此可見,thomas小火車,老奸巨猾,老謀深算,手段老辣。必須提高警惕,和他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以免受他幹擾。


    “想啥呢?心不在焉的。來,先把粥喝了。”秦宇庭深深注視著她,眼裏全是笑意。


    他像換了個人,辦公室裏的他,冷峻嚴厲,殺伐果斷,猶如統帥千軍萬馬的將軍。現在的他,溫柔細膩,體貼周到。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很好聽。


    不對,不對。蘇沁奇感覺自己正被他慢慢地侵蝕,她有點恨自己不爭氣。


    蘇沁奇小心避開他的眼神,距離太近,近在咫尺。


    病房裏靜悄悄的,隻他們兩個,安靜的氛圍裏彌漫著一絲模糊的曖昧。


    秦宇庭的視線沒有離開過蘇沁奇,他一勺一勺喂著她,他喂得很認真。


    他察覺到蘇沁奇的窘迫,為了調劑一下緊張的氣氛,他笑著說:“小蘇,你要趕緊好起來,不然,每天那麽多文件,我會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來,喝粥。我們是一條戰壕裏的戰友,風雨同舟,你不要有任何思想負擔。”


    在秦宇庭麵前,蘇沁奇感覺自己就是個透明人,她的所思所想,thomas皆能精準把控,太恐怖了!他難道有讀心術?還是……?蘇沁奇心裏的疑惑愈加深厚,她不敢往下想。


    秦宇庭敏銳地捕捉到蘇沁奇的回避、抗拒、疑慮,他打算告知她全部真相,看看她究竟有何反應,說不定還能打消她的顧慮。


    “想不想知道你怎麽進的醫院?”秦宇庭開始下套。


    “當然想。”


    “那就先把粥喝了,我再告訴你。”


    這一招特靈,蘇沁奇很是配合。thomas喂,她喝,非常默契,一會就喝完了。


    秦宇庭拿起紙巾,擦了擦她的嘴,收拾好碗筷,坐下,把昨晚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蘇沁奇聽得眼睛紅紅的,淚眼婆娑,她哽咽著說道:“謝謝你!thomas,多虧你幫我。謝謝你照顧我!”


    秦宇庭哪見過女孩子哭,而且一點征兆都沒有,眼淚說來就來,他手足無措。


    “不能哭了,把臉都哭花了。”


    他拿起紙巾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蘇沁奇哭得更厲害了,好像決堤的河水。


    秦宇庭徹底沒辦法了,他靜靜地坐著,看著,或許,她正需要一個解壓的渠道,釋放了,就好了。


    蘇沁奇柔軟的內心被擊中了,盡管她用盔甲包裹了一層又一層。來濱海多年,她都是一個人在硬扛,對父母從來隻報喜,不報憂,根本沒想過有今天,更不敢奢望有人照顧自己。


    蘇沁奇哭得稀裏嘩啦,臉上掛滿了淚珠,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秦宇庭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難過得不知說什麽好,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他左右為難,做君子好難,不做君子更難。


    蘇沁奇終於止住了哭泣,她抬起頭,眼睛裏噙著淚花,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秦宇庭無言以對,他有一種難解的衝動,他想衝上去,把她擁在懷裏,安慰她。可他什麽都做不了,他缺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這比他商場上殺戮四方難多了,他找不到解法,密鑰。


    他起身找盆打水,拿起毛巾,在水裏浸濕,用力擰了兩下,幫她洗臉。洗完臉,他拿起梳子,笨拙地梳理她淩亂不已的長發。梳完頭,他扶住她的肩膀,輕聲問她:“有沒有舒服一點?”


    蘇沁奇點點頭,眼睛裏有閃爍不定的淚花,她說道:“還有,thomas,我沒有哥哥,我哥哥很小就夭折了。”


    秦宇庭歎了口氣,輕輕擁住她,說:“小蘇,借我的肩膀給你靠兩分鍾,我做你哥哥。”


    不知過了多久,護士來查房,兩人才分開。


    蘇沁奇恢複神速,年輕真好。當然,還有秦宇庭的精心照料。


    周日下午,秦宇庭在病房進進出出,忙著整理東西,忙著去藥房取藥,忙著辦出院手續。這一天的秦總,就是跑腿的跟班,護工。


    3:00pm,辦完出院手續,秦宇庭一手拿著行李,一手扶著蘇沁奇走出病房。


    沒走兩步,蘇沁奇扒開他的手,說道:“我沒那麽孱弱,我挺好的。”


    “恢複得不錯,精神很好。”秦宇庭上下打量著她,臉色有些蒼白,比昨天強多了,小臉瘦得隻剩下一半,讓人心疼。


    秦宇庭開車送蘇沁奇回公寓,他提著袋,親自送她到房間,看著她睡好,並告訴她,晚上七點他再過來,反複叮囑她,好好睡覺休息,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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