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澤宮到—!”


    禹司鳳愣了一下,就走出去迎接他的師父去了。


    “弟子禹司鳳見過師父!”


    宮主深深看了禹司鳳一眼,語氣酸酸的:“你在浮玉島不告而別,我以為你當膩了離澤宮的弟子”


    禹司鳳拱手:“弟子不敢,擅離浮玉島事出有因,還求師父原諒。”


    大宮主沒去理他,目光陰鷙地瞥了我一眼後,甩袖進了為離澤宮準備的客房。


    看好戲的元朗還不忘嘲諷司鳳一番:“禹少俠當初說走就走,現在說回就回,好威風啊”


    禹司鳳垂著眸子,沉著臉,沒有說話。


    可司鳳能忍,我不能忍!這個副宮主總是陰陽怪氣的,不知道在離澤宮時暗暗給司鳳下了多少絆子呢!


    我走到司鳳身旁,明澈如琉璃般的眼睛帶著一股清冷,朱唇輕啟:“就算有錯,那也該功過相抵吧!”


    元朗冷笑一聲,漫不經心道:“雪姑娘管得有點多吧?”


    那些離澤宮弟子走後,我拉著禹司鳳,柔聲道:“司鳳,我去叫我爹和褚伯伯求情。”


    我是小輩,在離澤宮宮主麵前自然不能多說些什麽。


    禹司鳳淡道:“離澤宮最忌諱外人播手。”


    “可是…”


    “你不用操心。”


    他淡淡一笑,笑容裏隱約有種決絕的味道。


    “求師父原諒之事,我自有安排。”


    說罷,他抬手在我茫然的臉上輕撫,柔聲道:“怎麽說,我也是個男人,沒有躲在女人身後的道理。”


    “躲在我身後又怎麽了我很樂意,別人想躲,還懶得罩呢!”不過,我聽人說過,關於男人自尊的問題,某些時候,他們的自尊是放在第一位的,比琉璃寶石還脆弱,不能傷害,否則後果很嚴重。


    我呆呆地看著禹司鳳,暗自猜想這件事是不是和他的“自尊”有關,如果是這樣,那我也隻得做一次“好女人”,成全他的尊嚴了。


    於是我乖乖點頭,換來禹司鳳心滿意足的大大擁抱。


    ——離澤宮客房——


    禹司鳳跪在宮主麵前,低著眼簾,任憑他說教。


    宮主側臥在貴妃榻上,冷淡道:“當初你不辭而別,現在又回來找為師,你是不是跟他們在一起待久了,認為自己跟他們是一樣的。”


    大宮主的這話像根刺似的,一點點刺如司鳳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他這師父,還真是時時刻刻都在驚醒自己。


    罵了自家徒弟,又緩和了語氣道:“他們生性狡詐,從未善待我們一族,你與他們莫逆於心,為師擔心,最後受傷的是你自己。”


    禹司鳳聞言,雙眸沉靜渺遠,冷聲道:“弟子結交的這幾位朋友,與別人不同,他們從來沒有害過弟子,還請師父放心。”


    大宮主冷笑一聲,緩緩走下台階。


    “我看得出這個丫頭是對你挺上心的!”聽他把錯全都推到自己身上,讓大宮主心肺都快氣炸,暴怒道:“難道你不懷疑,她分明是在騙你!若是兩情相悅,又怎麽會因為執念而生嫌隙呢!?”


    禹司鳳睫毛微顫,低聲道:“靈兒為了救我,連命都可以不要,她對我是真心真意的。”


    大宮主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滿是嘲諷地說了兩句。


    “真心真意……真心真意……”


    大宮主指著他,暴厲的聲音中滿是諷刺:“那你能告訴她,你到底是誰!你敢嗎!?”


    字字有刺,句句錐心。


    禹司鳳胸口一窒,眼眶通紅,顫聲道:“她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大宮主聞言不可置信:“她知道你是什麽身份!”


    “是的!”禹司鳳堅定:“徒兒之前在靈兒麵前露過真身!”


    “你!”宮主指著他:“那她不嫌你是妖!”


    “靈兒說過,不管我是人還是妖都會和我在一起!”


    宮主一聽竟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結果…不過,這樣也好,總比恨妖族的人要好的多。


    大宮主見禹司鳳還不走,厲生道:“怎麽?你還不走。”


    禹司鳳站了起來,下定決心還是問出了有關褚璿璣娘親的事。


    “師父,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您,十幾年前,少陽派掌門夫人之死,是否與離澤宮有關?”


    大宮主拿著茶壺的手一頓,毫不在意地說道:“離澤宮殺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記得這麽多?”


    禹司鳳腳下踉蹌兩步,他胸腔巨震,曈孔驀然一張,忽覺手腳冰涼,如墮地獄冰窟。


    是他……是他的族人殺了褚璿璣的娘親!


    “我們當真殺過人!為什麽要這樣!?”


    大宮主霍然起身,再次走到司鳳身旁冷冷道:“我們不殺他們,難不成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身份來殺我們?司鳳,你還是太年輕了,對他們並不是很了解,不然,你以為我們離澤宮為何要定下,斷情絕愛的規矩。”


    大宮主歎了口氣,還是對他說出了當年他和他皓鳳的事情。


    “我記得,二十幾年前,離澤宮有一名弟子,曾與點睛穀老穀主的女兒相愛,他們原本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們還有一個孩子,可是這名弟子的身份,無意間被發現了,那些仙門弟子搶走了老穀主的女兒,還逼她說出,我們的秘密。”


    “最後,她自刎而死,離澤宮的秘密才得以保全。”


    大宮主背對著禹司鳳,漆黑深邃的眸中劃過一絲哀痛。


    “沒有什麽事,是這些人做不出來的。”


    “無論是怎樣的摯愛眷倡,一旦對立身份被發現,最終,就不會有好的結果。”


    大宮主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刀,直直插進禹司鳳的心中,攪得他的心血肉模糊。


    “修仙門派眼中,妖與魔,皆為異類。”


    大宮主雙手扶上司鳳的肩膀,繼續苦心勸誡他。


    “司鳳,聽師父的一句勸,早點離開雪星靈,你就不會受到傷害!”


    “不!”


    禹司鳳一把推開了大宮主,他的目光向來清冷,此時帶著一股執拗,他不可能會離開玲瓏。


    他喜歡靈兒,她早就在自己心口處生了根,發了芽,眼看便要結果了。


    自己又怎會舍得把她割舍?這無疑比剜了他的心還要疼痛。


    “是我們欠她們的,我必須要給她們一個交代!然後我會帶著靈兒離開,我們離澤宮隱滿了這麽久,從來就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師父,這到底是為什麽”


    見說不通他,想到簪花大會之日就是他奪取千年石髓之時,大宮主又開始說了硬話:“當我們想瞞的時候,自然可以瞞住一切,可若我們不想瞞時,你認為,我們還會在乎那些螻蟻嗎?”


    ——分割線——


    褚磊和昊辰跟著容穀主來到房間,商議著找出內奸之事。


    “這次簪花大會中,當日打妖鞭震碎現場的十二個人,已經全部到了點睛穀,排除我們三個人,那麽這奸細,必定在剩下的九人當中。”


    “昨日老夫已經放出消息,今日將靈匙從地宮移到穀內西殿,並在門上,放置了鮫人血,”容穀主邊說邊拿出瓶裝的鮫人血:“相信以靈匙為餌,必定會引他出來去,若誰的手,觸碰過這無色的鮫人血,就會變成紅色,那無疑,就是我們要找到奸細。”


    “西殿可否安全。”


    “這個放心,西殿大門,是我們點睛穀特製的門千鈞門,蒼蠅都飛不進去,偃甲人聞妖氣而動,對伏妖族最是厲害,若是今夜能甕中捉鱉自然最好,若是僥幸被他逃走,那我們必定知道他是誰。”


    “怕就怕,我們中有可能不止一隻妖。”容穀主雖然給褚磊吃了一顆定心丸,但昊辰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什麽意思。”


    “如今這還都是我的猜測,帶有了確切的答案,我在向兩位掌門稟報。”褚磊和容穀主都同意了昊辰的提議。


    ——分割線——


    禹司鳳在遠處看著我那纖細婀娜的身姿,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白日與師父爭執的話音還曆曆在目:


    “若是兩情相悅,又怎麽會因執念而生嫌隙呢?她分明是在騙你!”


    “靈兒為了救我,連命都可以不要,她對我是真心真意的!”


    我還目光看向今夜的月色,心裏有點不安,似乎這幾日要發生什麽變化。


    腰身忽然被他從後麵摟住,聞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竹柏清香時,我莞爾一笑,低聲問道:“司鳳,你跟你師父談得怎麽樣了?”


    我等了一會兒,可身後的人還是沒有說話,便提醒他。


    “司鳳,這樣會被人看到的”


    我倒是不在乎別人議論什麽,畢竟我和司鳳就快要成親了,兩人的關係也是擺在明麵上的,就是怕旁人看到了影響不好。


    “我不管!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禹司鳳環抱著我細腰的手臂緊了緊,他不想鬆開,他怕他一鬆開,我便會離開他。


    “司鳳,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點。”


    他埋在我的脖頸間,悶悶不樂道:“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感覺今晚的司鳳很不對勁,他平常是不怎麽喝酒的,更別說露出脆弱的神情,軟軟糯糯的對我撒嬌了。


    “好我答應你我哪兒都不去,就一直在這兒陪著你,好嗎?”


    身後的人仍舊沒有回應,隻是搭在我腰間的手又收緊了些。


    轉過神來,直直地看著他,我發現他臉上有散不盡的憂愁,我柳眉輕蹙,小奶音中充滿擔憂。


    “司鳳,你怎麽了?”


    “我覺得自從我問了你那簪子的事後,你就好像一直有心事的樣子。”


    “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你可以跟我說啊”


    他的唇驟然挨下來,深深吻下去,一手托著我的後頸項,拇指緩緩摩梭著我柔軟的耳垂。


    他大約是瘋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他不該這樣的。


    然而,師父冰冷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劍似的戳穿他的心,他真的……太怕失去我了。


    禹司鳳是個有分寸的,他覺得他快要忍不住時,漸漸放開了清。


    禹司鳳向來慣於隱忍,喜怒不形於色,同我在一起之後也鮮少露出這樣悲戚的神色,可今晚他的情緒忽然失控了,他到底怎麽了?


    熱烈的親吻過後,我眨著濕漉漉的眸子,聲音有些嘶啞。


    “司鳳,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禹司鳳執起我的小手:“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去處理,要是出什麽意外,不管你聽到或者看到什麽,都不要胡思亂想!”


    他的聲音很輕,目光柔轉在我的臉上。


    “你師父還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是嗎?”


    我想不通,為什麽司鳳他師父一直不同意他們在一起,而且他好像對她很有意見。


    我忍不住轉過身抱住他,耳朵貼著他的心口,聽著他穩定的心跳,隻覺他的懷抱溫暖馥鬱。


    禹司鳳張開雙手環住我,這樣溫柔的擁抱,比任何緊密熾熱的相擁都要讓人心動。


    我輕聲道:“等我們在點睛穀抓到那些妖,我就跟你去離澤宮裏,向你師父求情。”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禹司鳳垂下眸子,墨玉般的眸中充滿了愧疚,此刻他腦中想的都是要怎樣彌補對我的虧欠。


    我靜靜的靠在他懷裏,但是不知為何似乎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恐怕離澤宮的金翅鳥的秘密保不住了。


    “司鳳,你不必瞞著我,褚夫人的死和離澤宮有關,對吧”


    禹司鳳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抱著我,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沒關係,就算師娘之死真的和離澤宮有關,我也不會退縮的!”


    禹司鳳抬起深邃的眼眸看著我,四目相對,我還是微笑著:“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要坦誠相對,這次或許就是上天給我們的考驗,司鳳,我們一起給璿璣一個交代,一起去麵對,好嗎!”


    禹司鳳嘴角逐漸牽起,心裏隻覺安心,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不會分開。


    “好!”


    ——分割線——


    昊辰看著禹司鳳的發絲慢慢變成金黃的羽毛,瞬間暴怒,一氣之下,竟拍碎了桌案,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禹司鳳,你果然是妖,禹司鳳,我這次不會再輕易放過你,我一定會讓星靈,親眼看清你的真麵目!”


    半夜,果然如容穀主所說的那樣,元朗和地狼真的來到了西殿。


    地狼還沒怎麽動,偃甲人因為聞到地狼身上的妖氣而動了起來,元朗看到後,用折扇平息了地狼身上的妖氣,偃人甲又恢複到原來的模樣了。


    “這個偃甲人因妖氣而動,我已經抑製住你的妖氣,它們現在已經是廢物了。”


    “多謝堂主相救。”


    “走不。”元朗也不多話,直接和地狼來到西殿的千鈞門前。


    “按烏童所說,我真氣行陽極正轉,你真氣行陰極逆轉,便可開啟此門,我提前讓你進入點睛穀,為的就是現在,開始吧!”


    “是。”地狼和元郎二人將手放到千鈞門上,行陰陽逆轉,將門打開了。


    地狼率先一步走到房間的中央,便發現了可疑之處:“堂主,不對,怎麽什麽都沒有。”


    元朗看著房間的一切,往前走一步時,卻觸碰到房間裏的機關,地狼和元朗一人擋住一邊,地狼看形勢不對,便推開元朗,自己擋下了這機關陣法。


    陣法最終還是困住了地狼:“這是困妖陣,堂主你快走,天墟堂可以沒有地狼,但是不能沒有堂主你,今日地狼為堂主效忠,為妖族赴死萬死不辭。”


    這時他們都聽到了警鈴聲,地狼看到元朗還沒有離開,激動的說到:“堂主,你快走,快走啊!”


    元朗沒有辦法,隻好離開,地狼看到走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容穀主帶著褚磊,昊辰,先一步來到西殿,發現被困妖陣困住的竟然是地狼。


    “不是他,剛才一定還有另一個人。”昊辰可以明確這件事情不是地狼一人所為。


    東方清奇和其他長老聽到聲音,也都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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