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烏恪平時謹慎,不會輕易靠近赤奴。剛剛我近他身,就是想順走鑰匙。”


    “我還以為你是真的要殺他。”


    “殺他?”蕭珩之看著這地下囚牢,少年時那段黑暗的歲月又湧起。


    “殺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歸野揉了揉被捆得滲血的手腳,問:“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我如今恐怕幫不上你太多,站起來都費勁。”


    蕭珩之忍著後背的刺痛,走到門邊:“剛剛我說給太後留了信,烏恪就沒真的弄死我。說明他不敢擅自下決定。”


    “而且此刻還不到散場時辰,獸場裏嘶鳴聲就已停了。若不出意外,應該是烏恪提前打烊,趕著去跟主子匯報情況了。”


    歸野扶著牆站起來,說:“那也就是說烏恪現在不在?既然這樣,我們先把獸籠打開,出去再說。”


    “不行,你我都受了傷,外麵定然是被守衛圍得水泄不通。出了獸籠也逃不遠。”


    正發愁時,突然響起一個細細的腳步聲。


    蕭珩之噓聲,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很快,一個身材豐滿,模樣卻十分稚嫩的女子過來。


    她靠在門邊,對二人開口:“烏恪已經不省人事,你們走吧。”


    蕭珩之看著她一張陌生麵孔,問:“你是什麽人?為何救我們?”


    “公子不必多想,我與你二人素昧平生。”


    她頓了一下,又說:“我隻是想幫薑小姐而已......”


    蕭珩之思索了半晌:“你是......阿芸?”


    女子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她跟我提起過。但她說你當初去了醉音樓,怎會出現在獸場?”


    阿芸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接著自嘲般地笑了一聲:“其實我在醉音樓有了身孕,生下來是個男孩,被賣出去了......”


    “主子照拂我,命我做了東家,可沒多久,醉音樓就關了......醉音樓關之前,我見了薑小姐一麵,其實那時候,我應該對她說實話......”


    “後來有一個男人找到我,問我想不想見見孩子,我答應了。”


    “可我沒想到是把我帶到獸場,做了產棚婦......”


    “直到勾搭上了烏恪,才從那裏出來......”


    蕭珩之聽到產棚婦三個字,心頭有些發酸。


    歸野問:“你說的這些,與你要幫薑娩有何關係?”


    “我知道沒什麽關係......”阿芸淡淡開口,“我隻是想幫她。她曾經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兩次。現在想來,她每一次出現,都是老天爺在提醒我,換一條路走吧。可是我非但沒換,還把她推開......”


    “她是個很好的人。我聽到烏恪提到她的名字,才知道你們是她身邊的人。”


    蕭珩之沉默了一陣,這才開口:“可我們就這樣出去的話,烏恪醒了定會懷疑你。”


    “無妨,我既然敢來,定會承擔後果。”


    歸野又說:“那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出去?”


    阿芸眼神閃爍了一下,笑著說:“不必,我寧願在獸場裏。也許某天,獸場中出現的少年,就會是我的孩子呢?”


    她眼中似乎有淚光閃過,蕭珩之沒再多問。


    開鎖之後,三人走到地麵。


    守衛果然圍了好幾圈,但眾人都知阿芸是獸場主身邊的人,也無人敢攔。


    “走吧,回去別告訴薑小姐我在這裏。”


    蕭珩之看著她轉身進屋。


    關門的瞬間,他瞥見烏恪倒在桌上,似乎是要醒來,他看到烏恪動了一下身子。


    蕭珩之咬著牙,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三步跨做兩步,跟著阿芸進了屋。


    烏恪暈暈乎乎,還未看清來人,就覺得脖子間一個冰涼的觸覺。


    耳邊傳來涼颼颼的聲音:“剛才那個問題,想知道答案嗎?你我之間,先死的人是誰......”


    話音剛落,一刀落下。


    鮮血溢滿桌麵,阿芸站在一旁,麵無表情,麻木般地開口:“今日多謝。”


    明明是她救了他們,卻還要來道謝。


    蕭珩之看著她與稚嫩麵龐十分不搭的臃腫體型,忍著心頭的酸澀,收起匕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獸場。


    歸野跟在他後麵,這次二人是坐著渡船回去。


    雨已經停了,湖麵平靜,又深不見底。


    兩人各自受了傷,卻都不吱聲。


    歸野突然說:“蕭珩之,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有人情味了,一點也不像傳聞中那個赤手空拳殺了一百頭獸的人。”


    蕭珩之看著天上漸漸散開的烏雲,淡淡回答:“你能發現這些,說明你也變了。”


    歸野沒有說話,順著他的視線,抬頭望到烏雲後麵露出的一角圓月。


    “再過兩日,就是十五了。”


    “是啊,再過兩日......”


    ......


    北欽王府裏,房簷還在滴滴答答滴水,地上也是濕浪漉的。


    此時天蒙蒙亮。


    薑娩被屋裏細小的動靜一點點催醒,以為是蕭珩之在做什麽。


    她爬出被窩,揉了揉眼睛問:“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薑小姐,您醒了。“回答她的是蓉兒。


    “是不是婢子換爐火的聲音太大,吵醒您了?”


    薑娩愣了一下,搖頭:“不是,我本來也該醒了。


    說完就下床,蓉兒服侍她洗漱更衣,進出房門端來早膳時,寒氣從屋外鑽進來。


    薑娩在爐火邊暖手,問:“蓉兒,今日王爺在府上嗎?”


    “今日我還未去前院,不知王爺在不在。”


    薑娩微微皺眉,用過膳後就往前院走去。


    剛到前院,就看到蕭珩之進屋的腳,似乎還有一個人同行。


    她連忙小跑著過去,門卻突然合上了。


    “王爺。”


    她在外麵敲門。


    “王爺,我剛剛看到你進去了。”


    她敲門,貼在門上,聽到裏麵一陣衣物簌簌的聲音。


    等了很久,門才打開。


    蕭珩之已經換了平日穿的長袍,擋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她。


    “今日這麽早就來找本王,想我了?”


    薑娩忽略了他的嬉皮笑臉,問:“王爺看上去臉色怪怪的,是出什麽事了?”


    “嗯,一點小事。”


    薑娩探頭探腦,聞到屋子裏有一股血腥味,趁蕭珩之不注意,溜了進去。


    轉眼就看到床上倒著一人。


    那人看到薑娩明顯也驚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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