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問:“世子妃是擔心在宴上,會出現難堪之事嗎?”


    聞淺捏著手指,點了點頭。


    “世子他不想去,若是我也不去的話,難免有些失禮。可就我一個人,有些擔心,我那三姐姐,一向不喜我......”


    所以她很擔心這次舉宴,聞茵會故意讓她難堪。


    薑娩看她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她思索一陣開口道:“世子妃無需焦慮,世子不去,屆時有我陪著你便是。”


    聞淺眼睛一亮:“真的嗎?薑二小姐可與我一同?”


    “當然是真的了。”


    可聞淺隨即又泄氣一般,放緩了表情,說:“不行,我三姐姐不是好相與的,就怕到時候讓你也吃虧。”


    她笑道:“我長姐也不好相與,世子妃可有見我吃過虧?”


    聞淺感激地看著她。


    ......


    很快,到了舉宴那一日。


    薑娩臨行前,瞥了一眼蕭珩之的屋子,想了想還是過去問了一聲。


    “蕭珩之,今日聞家舉宴,你與我一同前去吧。”


    薑娩自那日質問他搶馬一事後,就極少與他說話,她總有些不安,覺得蕭珩之好似藏著什麽秘密,讓她看不清。


    心裏一直有個念頭讓她懷疑蕭珩之就是攝政王重生歸來。


    但她從細枝末節並沒有觀察出什麽,蕭珩之很正常,正常得讓她心慌。


    因為她想借著這次宴會再去試探一下。


    宴會上人多,以往的蕭珩之從沒有去過這等場麵,應當會有些難以應付。


    倘若他真的是攝政王,那可就不一樣了。


    她收回神思,又問了一遍:“去的話就快些收拾。”


    蕭珩之淡淡笑著,起身道:“好啊,我還不曾去過,正好去見見世麵。”


    ......


    二人一路沉默,很快到了聞家府邸。


    門前站了兩列小廝,賓客隻需亮明身份,無論王公貴族還是商賈百姓,隻要以禮相待便能進去。


    這是聞氏先祖自上傳承下來的。


    相傳聞家先祖科考途中遇一男子重傷,為了救此人而誤了科考。但沒想到此人後來建了新朝,開國立業後特意到聞氏設''感鄉宴''。


    於是聞家曆代子孫便都傳承下來,無論家中如何混亂,但蒙蔭始皇恩典,這宴會年年不落。


    後來這宴會上,做生意的、結親的、男女相會的多不勝數,不少人都想來蹭個好彩頭。


    甚至有外地人千裏迢迢趕來,期望能借著此宴結交權貴,亦或是開些門路。


    台上樂聲悠揚,戲班子敲鑼打鼓,嘴裏咿咿呀呀地唱著。台下也盡是寒暄之音,各顯曲意逢迎之色。


    薑娩坐在聞淺身旁,聽到身後有人閑聊——


    “劉兄,此酒窖藏百年,改日去醉音樓,你我二人好好暢談。”


    “確是好酒,那就先謝過王兄了。”


    “......”


    二人言笑晏晏,薑娩倒是有些納悶,醉音樓不是自大火後就歇業了嗎?


    她轉頭問:“二位公子,方才說醉音樓,我記得那地方不是被火燒了嗎?”


    “是啊,前些日子一直在重裝,昨兒又開了。”


    說完,男子又回頭與友人相談。


    蕭珩之偏頭問:“二小姐可想再進去查查線索?上次看了個圖紙就起了一場蹊蹺的火,醉音樓應當是有不少秘密。”


    薑娩聽著他的話,心想:倘若蕭珩之派人搶馬,那之後她被獨眼男子劫持是巧合,還是說也是他安排的?


    她疑慮卷個不停,毫無頭緒。


    “二小姐?”蕭珩之又喊了一聲。


    薑娩轉頭回答:“好啊,改日再去一趟。正好原先紅牌子戲我也看膩了,可以去看看醉音樓的。”


    她故意提到紅牌子戲,是因為這是皇宮裏才有的。


    她說完看著蕭珩之,觀察他的反應。


    “紅牌子戲?倒是未聽過。”他說得麵不改色。


    薑娩看著蕭珩之,通常人在撒謊或緊張時,會摸鼻子或者拿起杯子喝水。但蕭珩之沒有任何動作,連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自然。


    薑娩收回目光,心知如此試探有些犯傻。


    他要真是攝政王,肯定不會露餡兒。


    她得再想個法子。


    沒多久,過來了一個丫鬟,略過薑娩站到了聞淺身旁,低聲道:“五小姐,表三小姐叫您去一趟。”


    這個表三小姐就是聞茵。因她自幼養在聞家,家族姐妹裏年紀排第三,府上下人就稱她為表三小姐。


    聞淺後背僵了一下,心頭一根弦繃緊。她正要起身,緊接著就被薑娩按下,說:“世子妃的身份,怎可由她差遣?”


    她目光帶笑,盯著她,像是在給她注入一股力量。


    聞淺抿唇,感受著她目光裏的力量,緩緩開口:“三姐姐若有事,就叫她過來吧。”


    話音落,丫鬟也好似被驚到了一番,但也沒說什麽退下往回走。


    待丫鬟走後,聞淺才喘了口氣,看著薑娩:“怎麽樣?我方才沒有露怯吧?”


    薑娩笑著搖搖頭:“完全沒有。”


    聞淺輕拍著胸口,平複著。


    但沒過多久,一盞茶的功夫而已,就遠遠聽到一聲:“五妹妹~”


    周遭人群雖有些嘈雜,但聞茵聲音尖俏,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


    聞淺回頭,見聞茵和遲鈺往這邊走來,這二人是好姐妹,時常都玩在一起。


    聞淺下意識起身,開口:“見過三姐姐,遲鈺小姐。”


    聞茵切笑一聲:“你還知道我是你三姐姐啊?叫你你還不來,進了家門可沒有你能端架子的份兒。”


    她說完,輕瞥一眼旁邊坐著的薑娩:“這是薑府二小姐吧,我與自家妹妹相處一貫如此,你作何如此介意?”


    她話音落,遲鈺登時將目光鎖在薑娩身上,心想:這就是讓表哥送出虛彌鳥的女人?


    一臉狐媚模樣,難怪勾得表哥都不看她一眼了。


    薑娩未注意到遲鈺的眼神,起身對著聞茵開口:“我一個外人自然談不上介意,就是不知道世子妃介不介意?”


    “哦?”聞茵挑眉,戲謔道,“三妹妹,你可介意?”


    “我......”聞淺支支吾吾,頓了一下。


    聞茵立馬搶著開口:“她既沒說介意,便是不介意了,薑二小姐還是莫要管我姐妹之間的事。”


    她說完又輕蔑地笑了一聲:“五妹妹,過來吧,我不過是與你說些話,不必如此緊張。”


    她眼神掃過丫鬟,丫鬟十分嫻熟地站到聞淺身側,想帶著她走。


    薑娩正想出手阻攔,遲鈺就已經十分親昵地拉過她的手,興奮道:


    “原來你就是薑二小姐啊,一直久聞大名,這才終於見到本尊了!”


    “久聞大名?”薑娩納悶。


    “是啊,我常聽殿下提起你,說你有趣,我還說讓他也將你接入宮中去,與我好做個伴呢,不然那宮裏我一個人可無聊死了。”


    這一席話,薑娩是聽出來了,言外之意就是:寧祉說想帶自己入宮,隻是為了有人陪這位太子妃解解悶。


    薑娩笑笑不說話,前世皇後也對盛寵在握的貴妃說過這話,無非就是想找補些顏麵。


    遲鈺見她不開口,拉著她的手又說:“我與薑二小姐一見如故,可願陪我走走?”


    聞淺見薑娩神色為難,緊了緊拳頭,開口:“今日難得熱鬧,薑小姐遊玩一番也好,不必擔心我。”


    她說完便跟著丫鬟走了。


    蕭珩之在一旁看了許久,目光落在遲鈺一直搭在薑娩胳膊上的手,突然開口:“二小姐,宴席就快開了,還是莫要隨意走動得好。”


    薑娩看著聞淺消失在人群中,收回目光回答:“無妨。遲小姐盛情難卻,一同逛逛也好,就當交朋友了。”


    “那我們走吧?”遲鈺笑意盈盈,與她一同往後院走去。


    薑娩皮笑肉不笑地與她挽著手,走得從容又鎮定。


    這個遲鈺,還真是跟她印象中一模一樣,想耍什麽手段,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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