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晚了,你上山來做什麽?”淩心兒裹緊身上的棉衣,貓在椅子裏研究著眼前的那片星空,無邊無際,深不可測,包容萬物,又藐視著所有渺小的事物。


    她已經熟悉了伊森的氣息,帶有一股清新甘冽的淡淡煙草味,不濃烈,卻很好聞。


    他歎了口氣,坐在淩心兒身邊,不自覺的放軟了語氣,“受了傷還不趕緊回去治傷去?為什麽又喝那麽多酒?”


    “果子酒又不醉人!我哪裏喝多了?”她轉過頭,清朗明亮的眼眸直直望向他的心底,似乎能洞察他內心的一切心思,使得他微微一怔。


    她果然沒醉!


    隻不過是借酒消愁罷了!


    隻是憂愁從何而來,她從不與外人道來。悶在心裏無法訴說,便隻能喝酒了吧?


    她從棉服裏伸出一隻纖細的手,準備飲盡最後杯中酒。


    “別喝了。”她的手中途被他一把握住,裹在滾燙的掌心捂暖,她抽也抽不走,隻能任由他一直捂到手掌暖和起來。


    他一鬆手,她趕緊縮回手躲在棉服裏。


    篝火燃得猛烈,嗶嗶啵啵地彈奏著催眠曲。


    淩心兒身上烤得暖和和的,打了個嗬欠,有些昏昏欲睡,耳畔依稀聽見兩個男人在一旁喝酒吃肉的聲音,不準再慫恿別人喝酒之類的告誡,以及某些人唯唯諾諾的應和聲……


    管他呢,這麽清新的空氣,大地為床,星空為被,好好睡一覺才是,隻是……


    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喃喃道:“誰也不準從我眼前消失,不準消失,聽到沒?誰也不準離開我……”


    “明天還要看日出……”


    聲音雖然輕,他們都豎著耳朵聽清楚了。


    “咱姐還真是高深莫測呀!”傑克啃了口羊肉串,咂了口酒,“槍法了得,關鍵時刻又果敢狠辣,”他想起實戰演練中她的身手不凡,一時間迷惑起來。


    “你說咱姐真是寫小說的?”依著他的職業敏感她絕對沒這麽簡單。


    “那是你姐!!”伊森斜睨他一眼,又悶了口酒,看向已然酣睡的淩心兒,眼神幽深,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她還要求很多,要求很高,奇奇怪怪,很難伺候……”傑克還在總結著淩心兒的優缺點,結果,說到不中聽的,接收到傑克警告的眼神,立馬噤聲不語了,埋頭喝酒。


    月明星稀。星子漸漸不再閃爍,慢慢隱去。


    輕輕避開她腰部的傷,伊森小心翼翼將她抱至休息室的軟床上休息。


    趁著淩心兒翻身側躺之際,他趁機撩開她的衣服下擺檢查了下她的傷口。


    青紫一片,還好腫得不是很厲害,軟組織挫傷應該不是很嚴重。


    待她睡飽睡足睡醒了,再加個冰敷應該會好很多。


    傑克也趁機偷看了下傷口,又接收到伊森殺人般的眼神,趕緊閃開眼,力求自保。


    “當時她看我快被劫匪一槍爆頭了,瘋了般救我,結果就這樣了。不就是演練呢吧,沒必要這麽當真的吧……”傑克心虛的聲音越來越低……


    伊森忍不住踢了傑克屁股一腳,“罰你全部收拾好外麵的東西。計算好這裏的日出時間,最早叫醒我們。”


    “哦~~”傑克屁顛顛走了,省得呆在這裏當燈泡、受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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