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適的原因,這次很快便結束了。射精之後,疲憊感頓時襲來,天旋地轉,我平躺在了床上,心髒怦怦跳著。程辰卻有些意猶未盡,緊緊貼著我,撩撥著我的身體。


    “好像比剛才燒得更厲害一些了,”程辰摸了摸我的額頭,委屈巴巴說,“你的身子怎麽這麽挼(ruá)呀?”


    “可能是前兩天在武漢的時候,洗完澡光著膀子著涼了。”我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地說。


    “瞎嘚瑟!”程辰坐了起來,一件一件穿好衣服,下了地。


    我聽到她的動靜,睜開眼,看向她,問:“你幹什麽去?”


    “我去給你倒杯水,把體溫計拿過來試試。”


    她走到客廳,忙活一通,回到臥室,說:“起來喝口水,試試表。”


    我十分聽話地按照她的要求喝了水,試上了表,接著便躺下了。她坐在床邊,愛憐地輕撫著我的頭發,說:“真可憐啊……幾天沒洗澡了?頭發都油乎乎的了。”


    “大前天晚上洗完澡之後嘚瑟的嘛,前天晚上因為有點難受,就沒洗,昨天回來直接就歇菜了。”


    “等你退燒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吧……”她撇撇嘴,有些嫌棄地說,“早知道你這麽髒兮兮的,就不跟你愛愛了……不行,你先試著表,我去洗個澡了。”


    過了一會兒,我從腋下拿出體溫計,仔細看了看,三十八度三,昨夜的藥效早已過了。廁所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我從枕下拿起手機看了看,現在才六點半。今天肯定上不了班了,我得跟老馮報告一下。以我對老馮的了解,他此時應該已經起床了。別看老馮肥胖無比,但是他的作息習慣卻是我等閑人比不了的,無論他前一晚是否有應酬,第二天都會在六七點鍾起來,等到了中午再補一覺。


    我撥通了老馮的電話,是他媳婦兒接聽的:“喂,嫂子,我是於小北,馮總起來了嗎?”


    老馮的媳婦兒顯然被我這麽早的電話打擾到了,帶著一股明顯的起床氣,說:“於小北呀,怎麽早有什麽事呀?這還不到七點呢!”


    “不好意思啊嫂子,這麽早打擾您和馮總,我得找他請個假……”


    “請假的話直接給他發個微信不就得了嗎……他洗漱去了,你等著……”老馮媳婦兒大聲招呼老馮,“老馮,老馮!於小北找你請假……(老馮說了句什麽,他媳婦兒不情願地對我說)真是的,你等會兒啊,我把手機給他拿過去。”


    “麻煩嫂子了。”


    老馮接過電話,頗有些不耐煩地說:“喂,於小北,怎麽了?剛出差完就要請假呀?你回來了嗎?”


    “我回來了,在家呢,昨天就開始發燒,燒到三十九度了,現在渾身上下都疼,腦袋懵懵的。”


    “怎麽搞的呀?”他有些埋怨,“出個差怎麽還病了?又不用你去幹什麽重活兒。”


    “不知道啊,可能著涼了吧。”


    “唉,真是的……等等,你不會是感染上那個什麽什麽病毒了吧?”老馮的語氣不像是驚訝,反而有些調侃和開玩笑的意思。


    “不會吧,我又沒去醫院附近,一直就在酒店和會場來著,不應該呀。”


    “還是謹慎點兒吧……今天是禮拜四,這樣吧,你在家歇兩天吧,下禮拜一要是沒事兒了的話再來吧。”


    “謝謝馮總。”


    “不行的話趕緊去醫院,別自己硬扛著……吃藥了嗎?”


    “昨天晚上吃了一次退燒藥,半夜好點了,結果早上又開始燒了。”


    “估計下午還得厲害呢,在家好好歇著吧,這次活動的事兒,我去問問活動部的人吧,你手上還有什麽著急的工作嗎?”


    “目前沒什麽了,年底的總結也寫完了。”


    “在家躺兩天吧,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廁所裏的水聲早已停了,程辰走到臥室門口,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著我。我與程辰對視一眼,笑了笑,對老馮說:“謝謝您,等我好了就去公司……您先忙吧,我去吃藥了。”


    程辰走到我的身邊,用她的毛巾給我擦了一把臉,問:“請假了?”


    我點點頭,把手機丟到一邊。她說:“我也得去請個假。”


    “你不用請假了,我現在感覺還行,自己能照顧自己。”


    “剛才試表多少度呀?”


    “三十八度三。”


    “拉倒吧,我還是請個假吧,我怕你燒死在床上都沒人知道。”她拿起毛巾,回到客廳。


    幾分鍾後,她又回來了,直接鑽進了被窩,貼著我躺了下來。我問她:“你怎麽請的假?用的什麽理由?”


    “不告訴你……你別貼我這麽近啊,我可還沒完全原諒你呢。”


    “明明是你貼著我的好不好?你看看我這邊兒還有地兒嗎?你再擠我,我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吧,摔死你才好呢!”


    “你這脾氣真是怪啊,剛才還晴天呢,怎麽一轉眼就晴轉陰了?剛才是誰呀,非磨著我要跟我做愛。”


    “我心情忽然又不好了,不行嗎?”


    “你說出來讓我聽聽,我開導開導你。”


    她忽然轉過身子,一隻手撐住腦袋,認真地看著我,說:“為了你這個壞人,我又騙我們經理了,我說我媽身體抱恙了,今天要帶她去醫院。”


    我並不覺得這個謊言有何值得煩惱和內疚的,笑著說:“你不應該說是你媽病了,你應該說是你爸爸病了,別忘了,我可是你‘過去的爸爸’。”


    她蹙起眉,陰陽怪氣說:“您別這麽說,您隻是小其……小石榴的爸爸,我哪兒有那個福分給您當女兒呀。”


    “你永遠是我‘未來的女兒’。”


    她輕蔑地哧笑了一聲,說:“哼,我再也不想聽到這個稱呼了。”


    見她對此有些反感,我不想繼續刺激她,便問起了賈婷婷和老歪的事情:“對了,最近我也沒問老歪,他和小賈怎麽樣了?”


    程辰睇視著我,說:“你要不提我還忘了,之前我聽婷婷說她在老歪哥家樓下見過你和小石榴的媽媽在一起,怎麽回事兒?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放縱自己,為所欲為了?”


    “那天不是周末嗎?她帶著小石榴去看我媽了,我媽說想吃火鍋,我們就下樓給她買肉去了,沒別的事兒,你別多想。”


    “你為什麽不跟我說?非得等婷婷跟我匯報之後,你才告訴我?”


    “小祖宗,你捫心自問一下,您接我電話嗎?給我解釋的機會了嗎?”我說。


    她輕笑一聲,立刻又裝得嚴肅起來,說:“那昨天晚上我回來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都快燒糊塗了,哪兒還記得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啊,”我說,“其實我一直想要好好跟你談談我最近和小石榴媽媽的事情……”


    她打斷我,說:“不!我現在一句也不想聽了,你之前不說,現在也可以不說,我不感興趣……我也得讓你內疚一回,這些事兒永遠壓在你的心頭才好呢!”


    “辰辰,你想過沒有,這些事兒並沒有壓在我的心頭,實際上都壓在你的心裏了。”


    程辰目光銳利地看向我,然後軟弱了下來,頹然地說:“沒錯兒,你說得對,確實是壓在了我的心裏……但是我也不想聽你解釋什麽了,這些天我想這些事兒想得頭疼,既然已經過了去,就不要再提了,我很煩惱。”


    “她說過她會盡快還我錢的……”


    “不是錢不錢的事兒,而是你的心裏有她……你要是真的恨她,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呢。”程辰洞悉一切似的說。


    我試圖解釋:“可是你之前說過,小石榴的媽媽好像遇到了什麽困難,讓我幫一把呀。”


    “如果真的是因為我說過的話,你借給她錢之後,會告訴我的,而你什麽都沒對我說,證明你還是想隱瞞一些事情,既然你這麽選擇了,我說什麽都是白搭……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說了,你也不許再提了。”說完這些,她顯得很是頹廢。


    “可是……”


    “你不是想聽聽老歪哥和婷婷的事兒嗎?我隻能告訴你,他們沒有分手,又和好了,至於是不是和好如初,那我就不知道了,婷婷也沒告訴我,反正她說她應該是想明白了,暫時原諒了老歪哥,如果以後再有這種事兒,絕不姑息。”


    我為老歪感到高興,精神和情緒也好了一些,說:“既然他們和好了,小賈也搬回去了,那你為什麽還要獨自回到那個冷清的宿舍呀?回來不好嗎?即使咱們可以不睡在一起,好歹我還能和你做伴兒呀。”


    “誰告訴你我自己住在宿舍裏的?”她笑了笑,說,“婷婷她們都在呢,我們可熱鬧了,比跟你在一起有意思多了。”


    我有些疑惑,接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宿舍裏隻有你和小賈了嗎?而現在小賈又跟老歪和好了,那不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嗎?為什麽她們都在?小賈沒搬回去?那天我明明看見小賈往老歪家走了?到底怎麽回事兒?”


    “你把剛才試的表拿給我看看,我怎麽覺得你不像是三十八度多呀,看著挺精神的呀?”


    我從床頭櫃上把體溫計遞給程辰,她認真看了看,懷疑地問:“你不是把體溫計插進熱水裏了吧?”


    “你給我倒的水,我都喝完了,”我指了指空杯子,說,“你的鬼主意還挺多的。”


    她把體溫計遞還給我,說:“現在隻跟昨天晚上差了零點幾度,可是精神狀態簡直判若兩人嘛。”


    “還不是你一大早上撩撥的。”


    “廢話,你要不是把胳膊搭在我的身上,我怎麽可能會想要呀。”她勁兒勁兒地說。


    我辯駁道:“你要不是半夜爬到我的床上來,我怎麽可能會有機會搭在你身上?”


    “怎麽著?嫌我耽誤你休息了?”她裝腔作勢地坐了起來,說,“那我走?”


    “別別別,都賴我行了吧?”我笑著說,“小賈回宿舍住,是不是為了給老歪一個下馬威呀?”


    程辰捂著嘴笑了一聲,重新躺下了,說:“你可真能胡琢磨……這不到了期末了嗎?我們的論文要答辯了,一堆事兒呢,所以大家都回宿舍了,互相幫忙,群策群力,共渡難關。”


    我恍然大悟。我已經畢業近十年了,早已經忘了那時的學習流程。我問程辰:“從來沒見你寫過論文呀,怎麽就要答辯了呢?”


    “我就說你一點兒也不關心我吧,從來沒問過我論文的事情……我都是抽空寫的,要麽周末回家要麽上班不忙的時候——你可別偷偷告訴陸總去呀。”


    “我怎麽可能出賣組織呢,”我笑著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對了,陸斌是怎麽知道咱們鬧別扭的?是你說的還是小孫說的?”


    “不會吧,他怎麽可能知道呢?”程辰皺起眉來,問,“你怎麽知道他知道的?”


    我把在武漢遇到陸斌的事情告訴了程辰,她聽後,說:“我怎麽可能會跟他說咱們的事情呢?孫泉也不可能,他隻是偷偷地問過我一次。”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呢,司雅也不知道啊。”


    她耷拉下臉來,問:“司雅是誰?!”


    我笑著解釋了司雅和陸斌的關係,她轉了轉眼珠,嘴角露出微笑,似乎已經解惑了,說:“我知道是誰告訴的陸總了。”


    “誰呀?”我好奇地問。


    “你一說司雅的老公是陸總的同學,我就想到了,”她故作神秘地說,“不過我就不告訴你啦,還是讓這個疙瘩係在你的心裏吧。”


    “什麽意思呀?為什麽一說到同學你就想到……哦!我知道了,”我猜出來了是誰告訴的陸斌,便有些埋怨地對程辰說,“你怎麽什麽都告訴你表姐呀,你明知道她一向看不上我的。”


    “我心情不好,又不知道跟誰說,隻能找表姐嘮叨嘮叨了,”她說,“誰讓你總是欺負我的,難道我就不能跟娘家人發發牢騷嗎?”


    “你想沒想過一個問題,”我說,“你表姐和陸斌之間好像有種特殊的關係。”


    她敷衍地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以後你也不許再提他們之間的事情,聽見沒有!”程辰的態度擺明了她好像知道些什麽似的。


    我心裏模糊的鏡子被程辰欲蓋彌彰的話擦得十分亮堂了,仿佛已經照出了正確的答案,此時也就沒必要再問下去了。


    程辰見我不說話了,便靠近我,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邪魅一笑,問:“你還行嗎?”


    我警惕起來,反問:“你要幹嘛?”


    “你不知道我想要幹嘛嗎?”


    “小祖宗,我還病著呢,太消耗精元,還是等我病好了,買盒避孕套再來吧。”


    她嘟起嘴巴,不情願地說:“不嘛,我這是為了給你治病。”


    “你這是要我命!”


    “不懂了吧,”她嬌笑起來,說,“我以前從一本雜誌上看到過,人家說性高潮治感冒。”


    “以後少看那些野雞雜誌,都是胡說八道的,”我咂咂嘴,無奈地說,“要是性高潮真的能治感冒,還要醫院幹嘛?幹脆直接改妓院得了。”


    “要是沒有法律管著,根據經濟學的規律,那幫人沒準兒還真幹得出來。”


    “經濟學的什麽規律?”我問。


    “你不懂,跟你說了也是白說,對牛彈琴……趕緊的!剛才你的表現太拉胯了,現在必須補償我一次,我都好久沒和你在一起了!”說著,她撲了過來。


    “我的活祖宗,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你不是說隻要能死在我的懷裏,你就認了嗎?”她伸出手指,輕輕挑著我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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