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周爺爺和周奶奶陪如意一起去看了唐小年學校的話劇表演《四合院》。


    一棟四合院,新舊兩代人,糅合了傳統和現實,還有地域文化的衝突……


    不同的人,在時代的洪流中被裹挾,做出不同的選擇。


    你沒辦法簡單的去界定某個人或某種思想的對與錯,因為贏了的不一定就是對的,輸了的也未必就是錯。


    如意發現,話劇表演的魅力不僅僅在於其精湛的演技和現場情緒的共鳴,還有話劇劇本所賦予的思想和意義。


    她也算拍過好幾部影視作品的小演員了,在拍攝過程中,她隻需要去揣摩這個角色的經曆,找出最合適的那個表演方式,然後明確的表達出來——最起碼到目前為止她接觸的角色都是這樣的。


    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劇情衝突如此複雜的劇目。


    有些人物你甚至都無法輕易對其做出評判。


    周爺爺和周奶奶也很感慨,他們這個年齡,經曆過比這更加激烈的衝突,但是對這種新舊交替,舊觀念的落幕依然感慨萬分。


    話劇是一種很特殊的表演形式,同樣的一出劇目,同樣一批演員,不同的場次的表演效果可能都是完全不同的。


    而看話劇的人,你將同樣的劇目看上一遍,兩遍,三遍……每一遍都會有不同的體會。


    這就是話劇的魅力所在,人們為他著迷,因為人們看的不是話劇,而是人生。


    唐小年在這出劇目中飾演的是北京大爺的小兒子,一個賭輸了錢,急紅了眼,想靠著這棟老四合院“上岸”的人,身上還帶著舊時代滿族子弟的紈絝習性。


    “都這節骨眼了,我還不應該把那祖宗請出來,救救咱家這滅頂之災呀!


    “就咱家那堆破爛裏頭,封著一張黃紙,上麵寫著,’乙亥年秘示後人‘,說十五月圓夜,金蟾掛樓台,夜班投影處,財寶地中埋呀爸!”


    “咱家地底下有錢!我好這號好幾年了……哎!”紈絝子弟挨了大爺爸爸一巴掌。


    別看小年師兄平時一聲不吭的樣子,但是演話劇的時候,仿佛就像換了一個人。


    這大段大段的台詞,說的是賊溜!而且一口的京片子純正地道!


    而且那眼神,那表情,那動作,還有那跟著抑揚頓挫的語音一起蹦躂的頭發!


    小星星對大佬的師兄還是頗為關注的,都舍得消耗能量掃描了,結果看著小年師兄也驚呆了。


    “這下我算是知道什麽叫做‘整容式演技’了,如意,你還差的遠啊!”


    如意:……


    演出結束,邸策半彎著腰,恭恭敬敬虛扶著老爺子往外走,被同在觀眾席的羅紅發現了,今天她沒上台,倒是邸爸爸在劇中串了個角色,現在估計去後台卸妝呢。


    在這看到兩位老人家,羅紅連忙上前打招呼,順便看了一旁十幾歲的小姑娘一眼,笑著對她點點頭。


    當老師的,天生就對這種陪著老人家看表演的孩子有好感。


    周爺爺得知這是學院的老師,而且還是自家孩子的經紀人的母親,也很友好的打了招呼,就是那模樣怎麽看怎麽像領導慰問群眾,羅紅差點就回答說“吃的挺飽”。


    等看人走了才反應過來,頓時沒好氣的衝著邸策的背影白了一眼,這孩子,怎麽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啊!真是失禮了!


    邸策沒那麽多想法,而且人老爺子和老太太是自己買票來看的,他也不能到處吆喝啊!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快十點,如意連忙扶著爺爺奶奶去休息,等回到自己臥室,躺在床上,舞台上的場景還不斷在她腦子裏回放。


    從小到大,她刷了很多影視作品,但還是第一次看這種近距離的話劇演出。


    和今天演出內容類似的文學作品她也曾讀過不少,自己腦子裏其實是有一些基本的概念和觀點的,但是經過觀看今天的演出之後,她發現,自己以前的某些認知還是片麵了。


    人是一種既簡單,又複雜的生物。


    所以由人組成的社會,可以很簡單去看,也可以複雜到說不清楚。


    在如意以前那個世界,對錯是很分明的事,而在這裏,不是。


    甚至因為不同的人去演繹,給人的感官都是不同的:有些人能把好人演的像個偽君子,也有人能把壞人演的讓人同情心泛濫。


    以前如意不明白為什麽人類在修煉上那麽得天獨厚,而其他族類在修煉一途就難上加難,要千年萬年才化成人形。


    好比當初的自己,單單隻是生出意識就花了三千年。


    現在的她,隱隱有些明白了。


    甚至有些感謝當初那場業火,將她送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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