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塵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什麽,反正他就是不高興。


    也不洗漱,就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


    他就像被搶走玩伴的小孩,心裏難受。


    李亭書再三思索還是選擇來哄他,雖然不知道這祖宗在氣什麽。


    他本想敲門的,但沈硯塵居然沒關門,就這麽躺床上。


    走進房間,床上的那一坨好像聽見有人進來了,將靴子甩開,把自己裹成一個球。


    “喂,你真睡著了?”李亭書說著就去拉他的被子


    猛地,沈硯塵將被子從對麵的手裏抽出來。


    李亭書沒有防備,因為慣性,狠狠往後退,沒站穩摔了一跤,他哎呦一聲。


    床上那人聽到這聲音,馬上就掀開被子,要下床,但他掀開後,見到李亭書那張臉,又不想理他了,將被子重新蓋好。


    還真生氣了啊?


    李亭書揉揉自己的屁股,坐到床邊去:“小甲魚,你咋了嘛?為什麽不理我”


    被子一直被扒拉,沈硯塵也不高興,他猛地掀開:“我說了,我困了,你扒拉我幹什麽?有病?”


    很久沒聽到沈硯塵說這種話了,上次聽到還是上次。


    李亭書停了半晌,然後吐出一句話:“你凶我?”


    見沈硯塵沒有回應,李亭書從床邊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衣擺:“好,你困了你睡,是我多事!”


    說完,踢了一腳門框就走了,連門都不願意幫他關。


    沈硯塵坐在床上不知所措,他沒想凶阿亭的,他沒有的。


    李亭書氣衝衝的往自己的房間走。


    神經病吧蕭嘉屹!一個老爺們跟個小媳婦一樣,動不動就生氣!


    每次都要自己去道歉,好歹應該有個度吧?


    他真是受夠了,好感度低就低,實在不行,係統要不殺了他吧。


    哄什麽哄,哄個屁!


    他錯在哪?看美女也有錯?他是正常男人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二十六歲成年男性,看看美女怎麽了?


    他就是喜歡看美女!


    想著走到自己房間,生氣的把沈硯塵放在他房裏的臥榻直接丟出去。


    去死吧,蕭嘉屹!


    哼!誰還沒有點小脾氣了?


    他這番操作沒敢弄太大聲,還是怕驚動長輩們。


    弄完就洗漱睡覺,氣呼呼的抱著布老虎。本來今晚想檢查係統的,李亭書也不看了,反正鬼係統也沒有什麽屁用,還不是要靠他自己?


    李亭書沒哄好沈硯塵,反而把自己氣到了,他皺著眉頭睡過去。


    自他走後,沈硯塵還呆在床上。


    他生氣了,怎麽辦?


    好不容易有個好友,被自己氣走了,哈哈哈,真蠢!


    他吸吸酸酸的鼻子,緩慢的下床把靴子穿好,然後將門關好,走向李亭書的房間。


    他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自己放進去的臥榻被丟出來了,孤零零的立在那,阿亭真的生氣了。。。


    上前推了一下門,鎖住了。


    連阿亭都不願意理他了。。。怎麽會弄成這樣的?


    他抬頭看著天上出現的星星,母後怎麽辦。。。


    然後他看到李亭書的窗戶沒關,要爬窗嗎?


    沈硯塵偷偷摸摸的從窗戶爬進去,結果進去後沒站穩,也摔了一跤,咚的一聲很響。


    這聲音讓床上的李亭書皺皺眉,但似乎沒有醒過來。


    沈硯塵看了一眼李亭書,發現他沒反應,自己把門打開,然後把臥榻搬進來,他還出了一身汗,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麽。


    搬完後,坐在李亭書床邊,猶豫著要不要搖醒他,阿亭會不會醒過來更生氣?


    李亭書沒想到他剛睡下就做了一個夢,在夢裏蕭嘉屹當了皇帝,自己還是照常和他打鬧,喊著小甲魚。


    他還喊來了許多女人,要自己也選一個,全是美女啊!


    可十二歲的蕭嘉屹突然變得高大狠厲,那張臉變得很成熟,也變得很模糊,是他不認識的樣子。


    他穿著龍袍,眼神冰冷:“你叫朕什麽?朕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這些女人都是朕的,你敢想?朕要閹了你!”


    他一直想要喚起蕭嘉屹的神誌,我們是朋友啊!我沒想都要這些女人,隻找一個談戀愛嘛


    但蕭嘉屹坐在龍椅上,喜怒不定,十分奇怪。


    一會麵色和善,和他說:“阿亭,我和你開玩笑呢,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一會變了臉色,將案台上的東西全部拂去:“李亭書,你知道的太多了,怎麽還能繼續活?你以為這裏是哪?你以為這裏人人平等?你以為朕就這麽舍不得你死?敢對朕不敬?去死吧你!”


    隨即他喊來兩個侍衛,要將自己拖出去斬了。


    一陣天旋地轉,他被綁在菜市口,監斬官居然是李冰,看著那張令人作嘔的麵目下了命令,劊子手就要拔刀砍下來。


    他被嚇醒了。


    突然睜開眼睛,想要冷靜一下,就看到自己床邊有人,張開嘴就要大叫。


    那人捂住自己的嘴:“阿亭,是我,是我,你別叫”


    李亭書打掉他的手,往床裏麵退:“你怎麽在這?你怎麽進來的?蕭嘉屹你要幹嘛?”


    是啊,這裏是封建社會,這個人是皇子,李亭書還沉浸在剛剛那個夢裏,古代多少能臣被殺?他怎麽會覺得古代比現代好呢?


    即使是鹿鼎記的韋小寶,皇帝要殺還不是直接下令?他怎麽會覺得自己不會被殺?


    他這個樣子,把沈硯塵看的心都在痛:“阿亭,你怕我?你叫我什麽?”


    沈硯塵憋了一路,終於忍不住掉眼淚,顫抖著聲音:“我錯了嘛,你不要生我的氣,才一會會,你就怕我怕成這樣?”


    在皇宮,他沒有任何朋友,所有同齡人都不喜歡他,出了皇宮,其他知道他身份的,包括表哥都怕他,現在阿亭也怕他了。


    聽到對麵的哭腔,李亭書稍微清醒了一點,他揉揉太陽穴,想要找回自己的理智。


    沒有得到李亭書的回應,沈硯塵越來越委屈,他想要抓住李亭書,但眼淚太多根本看不清。


    聲音一直顫抖,那顆牙還沒長出來,樣子有點滑稽:“你說過的,我們是永遠的朋友,你不舍得我的,為什麽啊?就因為那個姑娘?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什麽姑娘?這都什麽跟什麽?


    李亭書突然腦子抽了,問道:“我知道那麽多事,你,你會殺我嗎?”


    沈硯塵都要崩潰了:“你又不信我,又說這種話,要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真的不會傷害你?”


    沈硯塵把鞋脫了,坐在床上,把腦袋放在膝蓋上,崩潰大哭。


    這次輪到李亭書去捂住他的嘴了:“你冷靜一點,別把我爹娘招來,幹嘛委屈成這樣?我又沒說啥”


    他連忙安慰這祖宗:“你哭什麽?行了,別哭了,我剛剛做夢了,還沒清醒過來,不是不相信你”


    哭的停不下來的沈硯塵還在抽泣:“什,什麽夢?”


    李亭書轉述一遍,還添油加醋。


    聽得沈硯塵一愣一愣的,他怎麽可能殺掉阿亭還讓阿亭的仇人當監斬官?還弄什麽女人,怎麽可能那麽糜爛?


    聽得他臉紅:“你,你,你”


    連說了三個你字,就再也說不下去。


    李亭書裹著被子,:“你什麽?你結巴了?”


    “你別胡說,不可能有這麽一天,阿亭,你相信我啊,我不可能那麽對你”沈硯塵用袖子擦掉眼淚。


    李亭書雖然也不太講究,但他覺得自己比沈硯塵還是要愛幹淨一點。


    從枕頭底下拿出帕子遞給他:“誰知道呢,你剛剛不是還凶我?到時候當了皇帝就更了不起了,要打就打,要殺就殺”


    男人的話能信?他自己說的話,他自己都不相信。


    要打就打,要殺就殺。。。


    沈硯塵神情恍惚的接過帕子,看了一眼李亭書,然後抱住他:“我才沒有那麽壞,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剛剛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原諒我”


    李亭書推著沈硯塵:“把你的爪子拿開,幹什麽幹什麽?不要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你命令我原諒你?”


    命令?這從何說起啊?


    沈硯塵才不放手,李亭書就像個人形茉莉糕,真好聞。


    他對李亭書說:“沒有命令,求你了”


    李亭書又有點惡心了,沈硯塵整天粘粘膩膩的,他不會真好那個吧?


    他掰開沈硯塵的手:“行,我原諒你,你別再抱我了,我有點惡心,你剛剛為啥不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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