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表揚了之後沈硯塵滿滿的動力,何況他還和江臨川打了賭,一定要爭取到去流雲書院爭光的名額。


    但他不可能每次都這麽幸運,所以李亭書要求他要把《春秋》和《詩經》通讀一遍,然後理解,然後背下來。


    《春秋》還好,每晚李亭書都會給他講故事,他聽的很有興趣,現在越來越熟練,偶爾還會有新穎的看法。


    有次嶽夫子聽了他的見解,居然還對他笑了一下。


    他們都以為嶽夫子隻會對李亭書笑來著,沒想到現在對李亭書的好友沈硯塵也有好臉色了。


    難道真的是近朱者赤?


    可《詩經》沈硯塵就有些害怕了,不僅要理解,背起來也很讓人難受。


    對此李亭書不能理解,這有什麽難的?


    詩經是最好背的文章了,但沈硯塵背不下來,他也有辦法,別忘了他可是法學生!


    法學生最會背書了!


    李亭書打開《詩經》找到邶風*柏舟,遞給沈硯塵:“你別害怕背書,讓我來教你一些背書的歪招。”


    接過書,沈硯塵坐在凳子上:“什麽歪招?你又有好辦法了是不是?”


    李亭書搖頭晃腦的,他先默背這首詩,然後告訴沈硯塵:“你看著書,聽我和你說,但是這個方法不能告訴夫子嗷,否則我們倆一定會被罰的。”


    說著還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顯然這不是什麽好方法,被發現了一定會出現很嚴重的後果。


    沈硯塵當然知道不能讓那群老夫子知道了,那些老學究非常堅持自己,要是知道他們出歪招應付,一定會很生氣。


    他對李亭書點點頭:“我知道,你說吧,別耽誤了,明天夫子要考這個呢。這首可長了,你最好給我想個好辦法。”


    李亭書得到肯定,坐在一旁,慢慢對他說:“這一首要記住很簡單,聽我給你串:前八句啊,鄙夷不如拿酒出遊我可。”


    沈硯塵聽傻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啥?”


    李亭書搖頭晃腦的解釋:“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遊。我心匪鑒,不可以茹。每句取一個字,就是鄙夷不如拿酒出遊我可。好記吧?”


    他這個記法還是跟某老師記的:“再來八句:兄弟訴情,不安慰反怒,石頭不轉、席子不卷。就是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訴,逢彼之怒。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沈硯塵拿著書,看李亭書一會捂著自己的心,仿佛西子捧心,一會手比劃成席子的樣子卷啊卷,人都傻了,可以這樣背書的嗎?


    但他該死的記住了,什麽鄙夷不如拿酒出遊我可。


    李亭書看他愣住的樣子,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喂,回神了,雖然有捷徑,但也要還原的回去啊。”


    沈硯塵回過神來,吞了下口水:“你就是這麽背書的?”


    李亭書有些驕傲:“也是,也不全是。四書五經多枯燥啊,總的找點樂子來調劑一下吧?別管話糙不糙,記住就行。”


    這話倒是在理,於是沈硯塵學著李亭書的樣子,用這莫名其妙的口訣背書,居然不到一炷香,他就會了,好神奇。


    不出所料,第二日夫子考核的時候,他們倆很輕鬆就過關了。


    這又給了黃允南一個暴擊,怎麽沈硯塵的進步這麽大?簡直不能讓人相信!這肯定是意外。


    可第一次聯考篩選他又過了!為什麽?


    這次的題目可比夫子平時教的難,他知道夫子肯定想快速篩選出第一波人。


    實在忍不住,就到沈硯塵和李亭書的宿舍去,他今日一定要問清楚!


    剛要敲門,就聽見裏麵李亭書在和沈硯塵在說什麽齊什麽什麽的,好像在說齊夫子的壞話。


    他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了,直接推門而進:“你們為什麽在說齊夫子的壞話!特別是你,李亭書!齊夫子最喜歡的就是你,你居然在背後說別人!”


    李亭書正在給沈硯塵編《詩經*國風*南山》的順口溜,說到興奮的地方,就蛐蛐了兩句齊襄公,沒想到就這麽一次還能被齋長發現。


    齊夫子是教《詩經》的夫子,李亭書覺得最簡單的就是詩經,所以在講堂中表現很好,齊夫子很喜歡他。


    黃允南突然推門進來,把沈硯塵嚇了一跳,手上的書掉在地上,露出了上麵的文字。


    李亭書給黃允南解釋:“齋長,我們是在背書,不是在說齊夫子的壞話,你聽錯了,我說的是齊襄公!”


    都怪齊襄公,為什麽要姓齊!bushi


    李亭書邊解釋,邊示意沈硯塵把書撿起來給齋長解釋啊。


    沈硯塵這才反應過來,把書撿起來,遞給黃允南:“喏,你看是南山這首詩,這是諷刺齊襄公的,我們怎麽可能說齊夫子的壞話?就算要講齊夫子的壞話,也不會選在宿舍吧?在這被別人聽見了,我們不就完了?”


    李亭書聽沈硯塵開始解釋的還不錯,怎麽越說越怪了?


    他對黃允南解釋:“齋長你別聽他胡說八道,無論在哪,我們都不會說夫子的壞話的,如此不敬師長的事我們不可能做。”


    沈硯塵翻了個白眼:“啊對對對。”


    黃允南接過《詩經》一看,的確是《國風*南山》,順著李亭書坐在他們宿舍的凳子上,不再那麽生氣了。


    他語重心長的對兩人說:“你們背詩就背詩嘛,真是的,說什麽齊什麽,讓人誤會。”


    沈硯塵十分不服氣:“你要不在我們門口偷聽,怎麽知道我們在說什麽?你才沒禮貌好不好?還有你看清楚,這首詩裏有一句就是:魯道有蕩,齊子由歸。你聽到齊什麽什麽不是很正常嘛?”


    這下是黃允南理虧了,是啊,是他聽到個齊就突然衝出來。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要找點什麽理由從這種困境中脫離出來,於是他問:“對了,沈硯塵。我先恭喜你通過第一次篩選啊,不過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這麽短的時間就進步這麽大的嗎?所謂教學相長也,我也要向你學習。”


    李亭書和沈硯塵一直在對眼色,發現黃允南不再追究他們蛐蛐齊襄公的事,又聽見他好奇沈硯塵進步的原因。


    沈硯塵臉上浮現神秘的笑容:“齋長,這是我倆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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