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亭書眼裏,沈硯塵一直都是貴公子形象,無論是睡姿還是吃相都很優雅,就像小說裏的霸總,雖然嘴毒但是金貴。


    可誰能告訴他,坐在他旁邊像隻鬆鼠一樣把食物包在嘴裏嚼嚼嚼的人是誰?


    剛才在引賓館裏,沈硯塵本不想吃李亭書遞過來的食物,表哥在入書院之前多次告誡他,除了書院食堂的東西,表哥給的東西,別人給的吃食都要非常小心,最好不要入口。


    但心月做的糕點的香甜味道飄進他的鼻腔,勾引他的味蕾,腦子在天人交戰。


    李亭書見他表情古怪,一邊拿了一塊放在嘴裏,一邊問他:“你不是餓了嗎?快吃啊,我娘做的糕點比外麵賣的好吃多了!”


    沈硯塵見李亭書吞下去沒事,就拿起一小塊謹慎地放進嘴裏,剛放進嘴裏,那塊糕點就像牛乳一樣化在口腔中,一點也不甜膩,反而有股淡淡的花香,好像是茉莉?


    他在宮裏吃過不少好東西,可這些好像不一樣,有。。。家的味道?


    他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隻是嚐到第一口的時候,心裏就浮現這個想法,於是他一連吃了好幾個,畢竟還在人前,必須端著架子,所以雖然他一直在吃,可動作很慢也優雅。


    可回到宿舍就不同了,這裏沒有外人,李亭書應該不會介意吧?


    李亭書和父母依依惜別,拿著心月給的東西和沈硯塵回到宿舍,心月給的吃食很豐富,有點心和許多幹果。


    他看著母親的心意,心裏正感動呢,沈硯塵的腦袋就伸過來了,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李亭書,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


    李亭書被他看得發毛,心中惴惴不安,:“幹嘛?有事就說!”


    沈硯塵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他主動向別人討要東西,以前都是別人看懂他的眼色,把他想要的獻上來:“那個,心月姨給的東西,我能再吃點嗎?”


    李亭書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人,他討好了好幾天都沒用,他娘一頓吃食就把這人收買了?


    沈硯塵看李亭書一直沒說話,他也有點尷尬,放輕聲音說算了,是他過界了。


    李亭書眨眨眼,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來,然後把裝著糕點的油紙包打開,幹果包也打開,把東西分成了三份,將其中一份遞給沈硯塵:“喏,這有什麽?本來就有你的一份,不過,我還要留些給齋長,自己也要留一點。”


    沈硯塵點點頭,他提出分別人的吃食已經很不應該了,還是在他們剛吵過架之後,接過李亭書遞過來的東西,低低說了一句謝謝。


    李亭書第一次看到沈硯塵的時候,他正在和別人打架,雖然魯莽卻十分勇敢,現在怎麽越來越扭捏了?


    他不太明白沈硯塵是怎麽了,但又壞心眼地逗沈硯塵:“你說啥?我說你是小媳婦你還不承認,你看看聲音小的根本聽不到。”


    說完就溜到書桌旁坐下,還得繼續把功課寫完呢。


    沈硯塵耳尖通紅,他一個皇子,能和別人道謝是很不容易的好吧?以前從來沒有這麽和別人相處過,這次跟著表哥來念書,他就像一個鄉巴佬進城一樣,見到許多以前不曾見過的東西。


    沈硯塵聳聳肩,看在這些糕點的份上,不和他鬥嘴了。


    端了個板凳坐在李亭書旁邊看他寫詩,把糕點往嘴裏塞,嘴巴塞得滿滿的,他十分滿足,很久沒有吃到這樣有滋味的東西了。


    食堂的東西有多難吃,隻有吃過的人才知道。


    李亭書臉上再現嫌棄臉,沒逗到他真沒意思,不過。。這人的吃相怎麽像是變了一個人?嫌棄。


    沈硯塵邊吃邊問李亭書:“誒,你說院長讓王小虎抄的那個什麽雜詩是什麽意思啊?”


    李亭書又拿起筆,正在思考,就聽見旁邊的人的聲音,吃都塞不住他的嘴,剛剛才在自己這裏碰了釘子,又不長記性。


    沈硯塵的腮幫子停滯一瞬間,心裏咯噔一下,完了,他正吃的開心呢,忘記這家夥最討厭別人打擾他寫詩了。


    於是,沈硯塵嗬嗬笑了兩聲不敢再講話,吃人嘴短啊!


    李亭書白了他一眼,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連陶潛的詩你都不知道?你怎麽混的哦。”


    沈硯塵嘴裏包著東西,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倉鼠,瞪李亭書的樣子沒什麽殺傷力,反而把對方逗笑了。


    李亭書沒見過沈硯塵這樣,覺得好笑,繼續解釋:“陶潛,陶淵明的這首雜詩裏最著名的兩句就是: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師傅這是在告訴王小虎,對待同窗的態度要像兄弟一樣,不能這麽調皮。就是不知道王小虎能不能聽進去了。”


    隨即,他停頓一下,繼續說:“我覺得王小虎可能發現不了師傅的心意,反而覺得師傅對他不好,在罰他。”


    說完就拿起筆繼續想,在寫之前和沈硯塵補充道:“你別在打擾我了!吃你的就是了,再打斷我的思路,小心爺揍你!”


    沈硯塵沒把他最後的話放在心上,隻是對那句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若有所思。


    他邊吃邊想這句話,似乎遺忘了要去找沈淮書的事情。


    …………


    沈淮書一直在校場背書,這裏除了早晚鍛煉外,沒有人會來這裏,在這裏背書十分有利,因為這裏是最安靜的地方。


    他專注在書本裏,沒有注意時間,直到肚子發來抗議聲,一看天色,似乎中午了。


    於是他將書本關上,先回宿舍再去找嘉屹吃飯。


    等他到宿舍的時候,江臨川也剛回來。


    沈淮書將書放在書架上,問江臨川:“臨川,你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去?”


    江臨川坐在書桌旁潤筆:“你還沒吃?我剛從食堂回來,硯塵不是去找你了嗎?”


    沈淮書放好書,回過頭來,神色疑惑:“硯塵去找我了?沒有啊,我在那待了一上午,沒有人過來啊?”


    江臨川也不解:“他沒去嗎?半盞茶之前他來宿舍找你,我告訴他,你在校場,他說他要去找你的啊。”


    沈淮書想不出來是什麽絆住沈硯塵的腳步,於是他出發去沈硯塵的宿舍:“那沒事,臨川我去硯塵宿舍看看。”


    江臨川和沈淮書說好並讓他趕快去食堂吃飯,已經不早了,一會食堂閉門了。


    沈淮書快步走向沈硯塵的宿舍,他的確餓了。


    等他到的時候,就看到李亭書在書桌旁寫功課,沈硯塵像隻小倉鼠在旁邊不知道吃什麽。


    他敲敲打開的房門,提示房裏的人:“我能進來嗎?”


    李亭書聽到聲音,抬起頭,同時放下筆。


    看到是沈淮書,於是和他行禮:“學長好。”


    沈硯塵見是沈淮書,心虛的把手裏的吃食藏在背後,完了,他把表哥忘了。


    正要開口,沒想到打了個嗝。


    三人被這個嗝都弄的有些尷尬。


    李亭書偷瞄一眼他藏在身後的油紙包,心裏搖搖頭,似乎沒剩下多少了,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啊。


    沈淮書覺得來書院之前和這個表弟說的那些話都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讓他不要吃別人給的東西,他不僅吃,還吃了個飽。


    讓他要對這個李亭書留個心眼,這孩子似乎還和李亭書成了好朋友,他在心裏也搖搖頭。


    沈硯塵把嘴裏的東西咽下,然後討好的對沈淮書笑,並把身後的東西拿出來:“堂哥,這是李亭書的娘給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吃點?”


    沈淮書看著這個表弟,在心裏歎口氣,然後說:“臨川說你來找過我,我以為你沒吃,所以過來看看,既然你吃過了,那我就自己去食堂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沈硯塵連忙放下油紙包:“堂哥,我和你去食堂,我還沒吃飽。”


    沈淮書看看李亭書,又看看沈硯塵,然後對李亭書說:“你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去?”


    李亭書看出沈淮書的心情似乎不太美麗,於是笑道:“不用了學長,今日我爹娘來過了,所以我吃過了,你們去吧。”


    聽到這話,沈淮書看了沈硯塵一眼,然後出門。


    沈硯塵和沈淮書剛剛那一眼對視上,知道表哥生氣了,耷拉著肩膀跟在沈淮書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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