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書剛醒,係統就提醒他遺忘卷的效力已消失。


    嚇得他趕緊從床上跳起來,告訴小金對縣太爺使用清正廉潔卷。


    叮的一聲。


    小金說:清正廉明卷開始生效。


    他深呼一口氣,又躺回床上,準備再睡一會。


    與此同時,還在睡夢中的劉縣令皺了下眉,翻了個身,似乎沒有什麽反應,又沉沉睡去。


    翠娘趁劉縣令睡的正熟,她輕手輕腳地起身,快速穿上深綠色襦裙,再套上淺綠色的絲質比甲,最後輕聲喚來丫鬟給她梳個簡單的發髻。


    兩日前,給她做內應的衙差來報,說事情一切順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牢裏嘲弄李衝夫婦,也不是為爹娘出氣,隻是想要看李衝夫婦的笑話,不過外公告訴她要先按兵不動,等事情塵埃落定了才行。


    那日,李亭書和那幾個人著急忙慌的去找證據,回來後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來也沒有找到什麽嘛,這幾天安靜得像死水一樣,她深以為不會有什麽變故了。


    二叔二叔母就要死了,她這個作侄女的去送一送也很正常吧?


    想著,就不自覺的笑開了。


    她讓貼身丫鬟跟她縣衙,還帶上了豐富的吃食。


    等到了縣衙大牢門口,看守的侍衛沒想到能見到縣太爺的夫人,都很受寵若驚。


    翠娘讓貼身丫鬟給侍衛一些銀兩,說是這些日子辛苦了,讓他們打酒喝,算是辛苦錢。


    侍衛連忙給翠娘行禮,說不敢當。


    翠娘不耐煩和他繼續糾纏,就讓貼身丫鬟在大牢外守著,牢頭親自引翠娘進牢房。


    一進入牢房,牢裏不好聞的氣味直衝翠娘的麵門,她嫌惡的用手絹捂住鼻子。


    牢頭十分有眼色:“這牢裏確實不是好地方,地方很髒,翠夫人還親自來,真是讓我們太感動了。”


    翠娘不想和他多說,隻問:“李衝夫婦關在哪啊?還要走多久?”


    牢頭彎著腰,朝裏比劃請的姿勢:“翠夫人往裏走,這對夫婦關的不遠,很快就到了。”


    翠娘頷首,跟在後麵,腳下非常小心,這裏真的很髒,可別弄髒了她的裙擺。


    很快,她就看見了李衝夫婦,兩人抱在一起取暖。


    現在是早春,晝夜溫差還很大,牢裏隻有稻草,還四處通風,非常寒涼,犯人入牢要換囚服,囚服十分薄,根本不保暖,至於抱在一起才有些溫度。


    翠娘看見他們的樣子,哈哈哈哈的笑開了。


    她對兩個狼狽非常的人說道:“沒想到風光霽月的二叔也有今天啊。”


    李衝和心月睡的很淺,一聽到有人大笑就蘇醒過來,聽見翠娘的聲音,她說的那些話,李衝轉過身來,語氣十分不解:“翠娘,二叔可有得罪你?你為什麽要幫著你外公和你爹來害我們?今日還來說這種話?”


    翠娘臉上的笑不見了,從而替代得是薄怒,她雙眼圓睜:“二叔,你何時得罪我?當時爹要把我嫁給縣太爺時,我跪在地上求你幫我說話,你是怎麽做的?我的確恨我爹,但我也恨你。如果你肯幫我說說話,我會嫁給那個老頭?你還記得你的侄女翠娘今年隻有十六歲嗎?”


    李衝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眸:“當時木已成舟,你和縣太爺已經換了庚帖,我雖然是你的二叔,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幫你什麽?”


    他當時也反對這樁親事,但他不是翠娘的爹娘,能有什麽辦法?


    翠娘覺得可笑:“但你一句好話都沒幫我說!二叔母也是,就看著我被拉入這粉紅枯塚裏。我不想幫外公和爹,但我有什麽辦法?我不按照他們的意思做,你可知道外公會如何?”


    心月被李衝抱著,但她身體坐的很直,雖然已經幾日沒有梳洗了,但氣質還如清傲的月:“翠娘,就因為這個你要置我們於死地?你已經是縣太爺的夫人了,王老爺能奈你何?”


    翠娘低低笑著,表情猙獰:“奈我何?你以為我是什麽?我隻是外公送給縣太爺的禮物,一個可有可無的外孫女罷了,他會在乎?而且我現在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說到這,她的眼光落到李衝夫婦身上,語氣十分痛快:“算了,我不願再和你們爭辯,看在你們就要死了份上,做侄女的來送送你們,死的滋味你們也嚐嚐。”


    李衝想站起來說什麽,突然看見遠處有人走來,他又坐回去。


    翠娘見他的動作奇怪,有些不解不解。


    “翠夫人怎麽會在這?你又怎麽知道他們一定死定了?”王明大步走過來,語氣是好奇的,但神色十分堅定。


    王明的背後跟著牢頭、李亭書和師爺。


    幾人臉色各異,牢頭和師爺都不知所措,李亭書倒是滿臉笑容,眼神像是在說:小樣,這還不讓我抓住你的小辮子?


    兩日前,他們找到了官銀的證據,李亭書送走了王明兩位先生,想第二天就去牢裏詢問父母,但是小金突然自主開口了。


    在他心裏詢問他是否使用線索提示卷,亭書告訴小金不使用。


    李亭書和李考官已經找到了證據,他自己能有辦法,何不把這張卷留到下次?


    可小金很倔強,連問三次,是否使用。


    亭書想起來上次小金急迫提醒救他於水火,小金這麽堅持,那就用吧?


    他一同意,小金就立即告訴他,兩日後再去大牢,還有去西二大街的金魚夾道三十二號查看。


    李亭書問為什麽,小金似乎手拿劇本,它肯定知道什麽,就是不說明白。


    王明雖然很奇怪亭書為什麽讓他們先休息,時間這麽緊迫,不應該盡快查清嗎?但還是照吩咐做了,直到今天聽到翠娘和李衝夫婦的對話,他才明白李亭書的用心。


    雖然沒有把他們的對話從頭聽到底,但翠娘能出現在這裏,本身就是證據。


    王明的氣質還是那樣溫潤,他看著章法大亂的翠娘,對師爺說:“周師爺,我想一切都能說得通了,請縣太爺升堂吧。”


    說完抬頭仰天大笑,向大牢出口走去,隨口念道:“莫道浮雲終蔽日,嚴冬過盡綻春蕾。”


    …………


    很快,縣太爺就從家中來到縣衙,在明鏡高懸匾下坐定,拍驚堂木後說:“升堂!”


    兩邊的衙役將手裏的棍棒敲響:“威~武~”


    此時,王明和李亭書走在前麵,師爺‘扶著’翠娘走在後麵,一前一後走進公堂。


    縣太爺以為翠娘一大清早去上香了,因為翠娘昨晚才說要給他生個兒子,要去觀音廟拜拜,沒想到現在居然和師爺拉拉扯扯進來?


    他問翠娘:“你怎麽在這?”


    翠娘正要爭辯,李亭書上前一步抱拳,對縣太爺說:“今日我和王明先生去詢問爹娘其他的細節,沒想到剛到,就見到翠夫人在牢裏。”


    縣太爺想起來了李衝夫婦是誰,但心裏突然充滿了正義感:“翠娘,你去牢裏幹什麽?”


    翠娘腿一軟,摔倒地上,用手絹擦不存在的眼淚,看起來弱風扶柳:“老爺,你不是不知道,李衝夫婦是我的二叔、二叔母,我知道他們殺了人,就要死了,作為侄女,不能不去送送他們啊。”


    王明開口:“翠夫人,我還是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麽知道李衝夫婦一定會死?”


    翠娘的表情十分無辜:“先生,翠娘雖念書少,但也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道理,二叔父他們殺了人,怎麽可能不會死?”


    王明看看縣太爺,又看看翠娘,:“縣太爺還沒有確定李衝夫婦是否有罪,你就急著給他們定罪名了?”


    翠娘變得有些慌亂,她對著縣太爺搖頭:“老爺,不,不是這樣的,妾身絕不敢替老爺做主,妾身隻是。。”


    她還沒說完就被縣太爺打斷了,:“閉嘴吧你。”


    縣太爺閉上眼睛,這個女人以前告訴他,她和娘家人都鬧掰了,什麽都沒有,隻有自己了。


    當時他還很心疼翠娘,十分憐惜她,加上她的相貌姣好,才寵愛了這麽久。


    可今日她去牢裏看望李衝夫婦,動機不明,既然和家裏人鬧掰了,今日怎麽會去看什麽二叔父?也不知是當時哐自己的,還是現在在騙自己。


    少卿,縣太爺睜開眼睛對亭書說:“好,翠娘的事待會再說,李亭書你先告訴本官,你急著讓本官升堂是為何?才三日,你就把案子破了?”


    李亭書抱拳:“小子覺得八九不離十,剛剛看到仵作伯伯在外等候,看來是死因查明了,請縣太爺傳喚仵作伯伯,亭書再說這個案子的前因後果。”


    縣太爺見他神色無異,對身邊的衙差說:“傳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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