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啟明也沒有想到當個兵娶個媳婦還這麽難,他沒讀過多少書也不懂軍法有些害怕起來,他家隻有這麽一個人出息的兒子了不能有什麽閃失。


    可他一想到自己口口聲聲答應了方小琪的婚事恐怕現在響水大隊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他家和方家結親的事。


    要是他大兒子宮讚禮不願意娶方小琪的話那他不就丟臉了嗎?還得罪了方支書以後自己就沒臉見人了。


    宮啟明見自己管不住自己這麽在外頭漂泊異鄉九年的大兒子宮讚禮了,他心裏不痛快了就臉色一變發火吼道:


    “宮讚禮,你在外麵待了九年你長本事了。你爸說的話你都不聽了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必須給我娶方小琪還有立馬給我打電話給你的首長退伍回老家種地。”


    宮讚禮心平氣和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怒說道:


    “爸,我不同意,讓方小琪死了那條心吧!爸,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初中時我弟小軍差點被方小強推進河裏淹死了,


    要不是我發現的早我弟小軍就死了還有他們方家人罵我們是外鄉人還罵我們是盲流子和死黑戶。我都記在心裏頭,我恨他們方家。


    爸,我是不會和方家來往的,更不會娶方小琪。


    爸,難道你忘了你的好好的腿怎麽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噠!啊?”


    宮啟明聽完大兒子說的話後十分後悔,自己不應該拿大兒子宮讚禮的婚姻做買賣讓自己能在響水大隊抬得起頭來可他也是在還恩情哇。


    他也不知道方家的孩子在自己幾個兒子們麵前幹過多少壞事,自己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三兒子宮讚軍的事,他壓下火氣自己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兒來啊!


    宮啟明垮下臉搖著頭一臉苦巴巴的說道:


    “讚禮啊對不起啊爸不知道你們兄弟幾個被方家的小輩們欺負成那樣的事情,我怎麽沒有聽村上人議論過啊?你不要怪爸爸,是我被那個方家大丫頭給糊弄了?


    她家老子方如山是不是看到我家日子現在好過了就來搞我們家呀?你爸我太笨了沒往壞處想還以為方家的人對我們家好了,


    哎呀!你爸我是上了他們方家的當了啊!兒子啊爸做錯了現在後悔了,那我們家要是悔婚的話怕在整個響水大隊抬不起頭來了。怎麽辦呀?”


    宮讚禮知道自己的爸爸有所動搖了自己也不再生氣畢竟自己的爸爸現在剛做了手術病還沒好全呢,不能讓他爸爸著急,萬一急到哪裏了怕病情會加重忙安撫道:


    “爸,我們家是杏花村生產九隊的雖然歸響水大隊管,我們杏花村的人一向和響水村的人不對付。


    爸,你別擔心!我們大隊副支書可是我們村上的人。我回大隊後我自己向方支書說我和他家女兒的婚事不做數。”


    宮啟明搓著手問道:


    “讚禮啊,爸做錯了,你別生爸的氣啊!也怪咱們家這麽多年在這隆江公社一直抬不頭來,誰叫我們是外來戶總是受本鄉本土的人欺負。


    你去方家最好你把崔副支書也叫上,有他在場,他方如山不敢把你怎麽樣?”


    宮讚禮點頭答應道:


    “爸,你跟媽不要怕方家,他方如山身上有什麽汙點我一清二楚,咱們大隊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哪家沒有受過方如山的虧,我不怕他。我手上有他的把柄。他敢動咱們家任何一個人的手指頭,我讓他吃牢飯!”


    他給他爸吃一個定心丸,不然他爸又該擔驚受怕了。


    宮啟明把被子上的鋁飯盒和筷子一塊放在床頭櫃上,他現在都沒有胃口吃了。


    他越想越氣,氣得是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被方小琪這個黃毛丫頭騙的團團轉,他咬牙切齒怒道:


    “讚禮,你怎麽不和我跟你媽說,方小強欺負你弟弟差點出了人命,要是當年我知道非抓住這事告他方如山坐牢殺頭不可。我真的後悔了還沒腦子的被方小琪這個臭丫頭騙你說我病危讓你轉業回家來種地。”


    宮讚禮也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什麽就問道:


    “爸,最近咱們家沒收到我在部隊上的立功什麽報喜電話吧?”


    宮啟明搖頭擺手道:


    “兒子啊爸沒聽到關於你在部隊上有什麽喜報消息啊?你以前不是跟我們說你在部隊上做出什麽功績或者獲得什麽嘉獎都不要大張旗鼓的進村送喜報嗎?”


    “哦!我知道了!爸,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水喝!”


    宮讚禮走到床頭櫃跟前伸手拿起暖水瓶往茶缸子裏倒水,一會兒就倒好了後端起冒著熱氣的茶缸子遞給他爸的麵前說道:


    “爸,你休息吧!要是你今天不想出院咱們就多待一天,咱們可以明天早上出院。還有咱們家欠方小琪多少錢?她有說今天來醫院嗎?我有錢盡快還給她。”


    宮啟明立馬不敢隱瞞,沒想到他大兒子又在部隊立功了,心裏高興極了忙回答道:


    “80塊錢,方小琪每天都來,天天都是跟我說讓我叫你回家來果然是沒安好心,她知道我今天要出院,說安排村上的馬車接我回去。


    那我們就今天回去,等會兒把今天的藥水掛完就出院回家,你也可以早點把爸給你答應下來的婚事立馬就去退了。”


    “好!爸,你就安心治你的病吧!這次回來我可以待上好一陣子,我家的一些事我會解決好的。”


    宮讚禮點頭又鄭重的說道:


    “爸,我在部隊裏再幹個幾年。兒子多給你和媽掙回一些榮譽回來讓你們體麵體麵。”


    宮啟明洋溢著自豪的笑容漸漸點頭說道:


    “好好好!兒子啊你在部隊好好幹,繼續努力,再立新功,感謝黨的培養。瞧瞧我兒的身子骨壯實了不少,個子也長高了一大截。我的兒子啊我跟你媽都想死你啦!”


    宮讚禮拎起地上的行李包說道:


    “爸,我這段時間回來了我會好好的陪陪你跟媽,爸,你的腿還沒好全呢,你先休息一會兒,我趕了三天的路身上都布滿灰塵我去洗個澡。馬上就回來。”


    他轉身快步走向病房的門口走了。


    宮啟明立馬歎了一口氣靠在身後的枕頭上,滿臉的愁容,一直王淑敏回來他都是這副模樣。


    ——


    夜已深。


    滬城棉紡廠職工大院孫家海家堂屋內,


    “爸,我不想娶王小紅了,我要娶田少霞!我知道我怎麽解釋你跟媽都是想要我娶王小紅。我今天才發現我不喜歡王小紅喜歡田少霞。而且你兒子我的這條小命還是人家田少霞救的,不然我在那場大暴雨中就活活給淋死了。”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孫家海跪在堂屋的正中央辯解的說道。


    大桌上點著一盞煤油燈,坐在上首的孫尚城一隻腳踩在大板凳上,右手拿著夾著一根煙卷吸著,皺著眉頭,黝黑的臉偏向西牆,臉色很不悅。


    姚文娟坐在左邊一側的桌前正在納著鞋底不敢作聲。


    “家海,你想明白了是嗎?也好,王家害得我們孫家跟著一塊丟臉,我現在這個心裏頭就堵著一塊石頭,


    上不去,下不來,我以後怎麽麵對廠裏頭的同事們呀?現在整個棉紡這一帶都知道我們孫家和王家幹的這個臭事來了,當初我就不應該和王家結這門親事。”


    孫家海跪著一步步移到方桌跟前對著他爸笑嘻嘻的說道:


    “爸,我聽到一個關於王家和小紅的壞消息,是小霞媽跟我說的,你和媽要聽不?你們聽完後一定會不要我娶小紅當媳婦嘍!”


    孫尚城立馬轉頭看向自家兒子瞪著眼沒好氣的怒吼道:


    “有屁快放!不然老子今天讓你跪到明天早上才給你起來,說。”


    姚文娟急忙催促道:


    “你這孩子都是一家人還跟你爸媽說話藏著掖著太不像話了。快說快說。”


    孫家海把丁招娣和王小紅母女倆今天晚上遇到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講給他的爸媽聽,把他和田少霞還有周世喜三個人合夥幹的事沒講外,他說的這些事情全部都說是從田少霞的媽媽莊綴蘭的口中聽來的。


    聽完兒子說的這些事後孫尚城夫妻倆氣得火冒三丈。


    孫尚城拍著桌子罵道:


    “好哇好哇,王大彪,竟敢也糊弄我孫尚城,不僅讓我跟著丟臉一回還要讓我家在元旦這麽個好日子裏娶不到兒媳婦而又讓我孫尚城再丟一次臉。他們王家簡直不是人,太不是個東西了。”


    姚文娟也聽到自己十分滿意的兒媳婦王小紅竟然今晚已經成了別人的新娘了,她沒有想到那個丁招娣為了自己的安全讓田少霞幫她家女兒小紅送包袱就不怕把田少霞也送入狼口嗎?


    呸~這個丁招娣真的是看不出來是個這麽會算計人的人,他家差點就跟他們王家結了親家。


    算她家兒子命大福大造化大現在王小紅得了傳染病還是個破鞋幸虧王小紅還沒嫁進他們孫家的家門,不然她的寶貝兒子就沒命活了。


    左文娟雙手合十嘴裏麵還一陣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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