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下午一點四十分左右。


    陽光明媚,微風徐徐。


    蘇振國家的院子裏,


    蘇婆子和蘇慶奶孫倆吃過午飯後二人坐在後門口曬著太陽。


    “大慶,你說要娶小鳳那個姑娘是吧,你說的是真心話?”


    蘇婆子拿著自己存的錢和票券數了起來問道。


    “嗯,我要娶李錦江大哥的妹妹小鳳。我自個兒已經向李錦江大哥提了親,我想必須帶著奶奶再上門提一次親,這年頭媳婦太難找了,我好不容易遇到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的人。我不想放棄。


    奶奶,再說了他們李家不要彩禮錢!我想我自個做回主,拿出一筆錢給小鳳家每一個人買一身衣服,另外她家的酒席錢我付。


    還有我和小鳳當天婚禮上要擺多少桌,我們家在算一下。到時候我再去問問錦江大哥他們家擺幾桌,我就把酒和肉菜送過去。”


    蘇慶把自己這三年在煤礦廠打的零工錢一共二百塊拿出來一塊交給他的奶奶。


    蘇婆子點完錢把自己五十五塊錢全部都一起遞給蘇慶笑嗬嗬的說:


    “大孫子啊我這有五十五塊錢,你拿著。你的這二百塊你自己收著,我們還是給點李家一些彩禮錢比較好。


    你的婚事啊你自己做主,你讓奶奶做什麽我就怎麽做!小鳳這丫頭是個好孩子奶奶也喜歡她。你要好好對她啊!這筆錢你拿著用,不夠跟奶奶說,奶奶沒錢了和你小叔要,嗬嗬嗬,你不要覺得害羞不好意思,你是奶奶的好孫子,奶奶和你爺爺最疼你們倆了,還有一個孫女櫻櫻。


    你結婚也不要有什麽顧慮,缺啥就和奶奶說。你弟蘇陽還有櫻櫻都站在你這邊。你怕啥!”


    蘇慶很是感動,哭了。


    蘇婆子把錢塞進蘇慶的雙手,拍了拍,說道:


    “大慶啊你和小鳳既然要結婚就需要在家騰出一間房給你當婚房,你弟和你後娘鬧開了,我和你弟蘇陽還有櫻櫻在醫院裏時就一起商量過了。


    我們商量的意思是把我住的房子騰出來先給你結婚住,我們倆等會去李家提親回來的路上你帶我去一趟供銷社我要打電話給你小叔,問問他同不同意把他自己這套房子先給你住。等到了家裏蓋房子你再騰出來給我老婆子住。”


    “奶奶,小叔同意,可小嬸嬸不同意怎麽辦?”


    蘇慶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哽咽又說道:


    “奶奶,那你住哪裏呀?正屋沒空房間給你住啊!奶奶,你的房子我不要。我弟蘇陽在鄉下不回來住,我和小鳳可以先住我住的屋。住的開的。”


    蘇婆子拍了拍手笑著站起身來說道:


    “你住的地方那麽小,李家嫁女兒不要彩禮,她家也會陪些嫁妝,你那個屋子怎麽能塞得下。我問你,考慮過嗎?”


    蘇慶搖搖頭,他真的沒考慮過,或許就沒想過。


    蘇婆子伸手在蘇慶的額頭上戳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就不要擔心啦!你弟今年也報考了大學還有櫻櫻也考大學,他們倆想考在一個地方,你弟嘛?呃,我怕他考不上。


    這次他回來我就不讓他繼續下鄉了我托人替他找個工作留在滬城留在我身邊,你弟蘇陽回來還是要住你那個屋的。


    還有櫻櫻能考上大學,她要去京北讀書,她的床鋪就空著正好我老太婆就可以直接住進去。你和小鳳就住我那個屋,好歹你和小鳳要有二人世界的地方吧!這個事就聽奶奶的。別不聽話。”


    “嗯,聽奶奶的。”


    蘇慶點點頭,把所有的錢一塊揣進棉衣裏的內袋裏裝好,扣上扣子。


    蘇婆子理了理衣擺的褶皺說道:


    “大慶,你就放心趁著這一個月和小鳳好好商量結婚的事宜。其他的等你弟蘇陽和你妹妹櫻櫻回來了,咱們幾個人在一塊商量商量一下。


    有些事不讓你爸還有你後娘參與,我就怕你後娘楊麗萍拖我們後腿。歇好了就走吧,去小鳳家提親,我叫上你香子奶奶。她來做媒人。”


    蘇慶也站了起來,扶著奶奶,走向後門院外。


    二人剛走出門,蘇慶剛關上門準備鎖門時,蘇婆子就看到她另外兩個孫子蘇河和蘇海拉著板車從遠處走過來,她拍了拍蘇慶意思是不要鎖門了,家裏有人回來了。


    蘇慶又推開院子的門板,蘇河吃力的拉著板車,蘇海咬著牙用力推著板車,到了家門口二人合作把板車推進自家院子裏麵才停下。


    二人累的一批直擦汗,蘇海渴了一溜煙跑進廚房裏去喝水去了。


    看到車鬥上蓋著一塊好布特別好奇,裏麵還鼓鼓囊囊的,皺著眉頭的蘇婆子走到自己家板車跟前,伸手掀開床單布,倒吸了一口涼氣,乖乖我的親媽老子舅舅耶!


    這滿滿當當的一車全是嶄新新的紅色嫁妝物品啊!


    蘇婆子一半明白一半不明白的問:


    “小河,這是你們從王大彪家拖來的?這是他家賠不起錢用這些嫁妝抵的。”


    蘇河十分得意的笑道:


    “嘻嘻,奶奶,這一車嫁妝是我和我哥還有我大姐一起在王小紅的房間裏搬的,我媽我爸還有我姐現在還在砸王家呢?”


    蘇婆子兩眼一抹黑差點沒氣暈過去,蘇慶趕緊跑過去扶住他奶奶,質問道:


    “你們這樣做不對。怎麽砸人家的家還搬人家的嫁妝呢?”


    蘇河噘著嘴,瞪了一眼蘇慶,不樂意道:


    “蘇慶,我們還不是為了你的婚事替你報仇雪恥嘛!這個本來就是我們家出的錢買的嫁妝,我們沒做錯。再說了,爸媽砸王家也是有分寸的,沒胡來。”


    蘇海也跑了過來,雙手叉腰上發火道:


    “你現在怎麽幫他們王家人說話,啊?我們一家人做的這件事情不都是挽回一些損失嗎?在你身上,爸媽都花了兩千塊錢了,這筆錢都可以蓋十幾間土坯房了。我們一家人還不是為了你-蘇慶。哼~”


    蘇婆子站穩了雙腳,扶著額頭,吐了一口氣,順了順氣緩緩開口:


    “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的好好看家,哪兒都不許去,鍋裏有飯菜,趕緊去吃,留點給你爸媽和你姐吃。這一板車的嫁妝先推到柴堆那邊放著。等我們回來再處理。你們倆記住沒?”


    蘇海和蘇河同時點頭異口同聲的說:


    “奶奶,知道了!”


    一說完二人手拉手跑進了廚房裏麵。


    “大慶,走,快走吧,我們倆先去王大彪家看看去,小鳳家遲點去,我先和你香子奶奶說一聲。哎呦呦,你這個爸爸蘇振國怎麽就沒腦子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呢?氣死我了,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們這對夫妻倆給活活氣死了哦!”


    “呸呸呸~奶奶胡說八道,你會長命百歲噠!”


    蘇慶連續呸呸呸三次,歎口氣道:


    “哎,奶奶,你消消氣,我去香子奶奶家跑一趟,我正好向她家再借一輛自行車載你過去。奶奶,你在家門口等我一下。”


    他調頭就跑向香奶奶家去了。


    片刻之後,蘇慶騎著一輛破舊的二八大杠黑色自行車停在蘇婆子麵前,蘇婆子坐在後座位上後就往前騎去。


    南嶠縣崇明高中一號考場裏,蘇櫻正在奮筆疾書。


    同時,崇明二中九號考場裏,蘇陽也在認真答題。


    另一邊,富春縣定南門外的沈家莊,


    宮讚禮脫掉軍大衣塞進行李包裏,走進莊裏,他看到農民社員們正在掃雪。


    他隨便找到一人客客氣氣的問了一下:


    “老鄉同誌,您好哇,俺能不能向你家裏借點熱水喝。俺趕路進城水喝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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