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嶺。


    許慕春靜靜地閉著雙眼,端坐在那張雕花梨木椅上,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時間仿佛凝固一般,周圍靜謐得隻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沒過多久,一陣輕柔而緩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舒玉婉身著一襲淡藍色長裙,身姿婀娜地緩步走向許慕春。她的步伐輕盈優雅,如同踏在雲端之上。當她走到許慕春身前不遠處時,停住腳步,亭亭玉立地站立著,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麽指示。


    許慕春微微抬起右手,輕輕一揮,示意身旁的其他人先行退下。眾人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躬身行禮後悄然離去,房間裏頓時隻剩下他們師徒二人。


    舒玉婉依然安靜地站在那裏,目光低垂,雙手交疊於身前,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卻難掩內心的忐忑不安。


    許慕春緩緩睜開雙眸,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舒玉婉,然後他慢慢地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封,並將其重重地拍在了麵前的檀木桌上。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許慕春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其中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


    舒玉婉微微眯起雙眼,輕步上前,伸出白皙如玉的纖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封信件。她大致瀏覽了一下信中的內容,隨後微微皺眉。原來,這封信詳細記錄了當日在懸崖邊上發生的事情,她如何親手將安達等人置於死地的整個經過。


    許慕春緊盯著舒玉婉的一舉一動,繼續說道:\"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當時你應該身處島內。可是如今,崔炎卻一口咬定此事必定是我們萬妖嶺所為。而且,信中所描述的殺人手法以及武器造成的打擊傷痕,唯有你能夠做到,或者更確切地說,隻有你的禪杖才能留下這樣獨特的痕跡。所以?”


    舒玉婉深知自己的師父向來都是心中有數才會發問,因此她明白絕不能對其撒謊。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承認道:“是我幹的。”


    那清脆而又清冷的聲音宛如一陣寒風吹過,讓人不禁心生寒意。舒玉婉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聽到這話,許慕春的眉頭緊緊皺起,雙眼怒視著舒玉婉,低沉地質問道:“為什麽?”她實在想不通這個平日裏乖巧懂事的徒兒為何會做出如此衝動之事。


    麵對師父的質問,舒玉婉毫無懼色,平靜地回答道:“這幾個人企圖殺害益合,所以他們罪該萬死。”她的語氣堅定無比,似乎對於自己的行為沒有絲毫後悔之意。


    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許慕春盛怒之下一掌狠狠地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那張堅固的木桌瞬間四分五裂。緊接著,他猛地站起身來,對著舒玉婉怒罵道:“舒南笙啊舒南笙,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被那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你滿腦子裝的全是孟益合,絲毫不顧及大局,簡直無可救藥!下次要是讓我再碰見他,定將他碎屍萬段!孟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個個都是薄情寡義之徒!從今天起,你不許再和孟皓清有任何往來,否則休怪為師不認你這個徒弟!你可知道,因為你的魯莽之舉,給崔炎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說起她們師徒二人之間的關係,著實有些怪異。許慕春深深地愛著孟司溫,而舒玉婉則鍾情於孟皓清。更為巧合的是,這師徒倆竟然愛上了一對父子,且皆是一廂情願、求而不得。命運的捉弄使得這段情感糾葛愈發複雜難解。


    舒玉婉麵色凝重地直視著師父許慕春,緩聲道:“師父,徒兒實在不解,您究竟與那崔炎定下了怎樣的約定?咱們萬妖嶺一直以來都與世隔絕,宛如避世之閣般存在於世。遙想當年,貞啟雖曾下令派遣兵馬妄圖侵占咱們萬妖嶺,但當朝相國在發兵僅一月之際便火速上奏請求停止行動。由此可見,咱們與大尉之間的仇怨,應當還未到非得屠城這般慘烈的程度吧!況且,當年大尉所遣之人也不過是為了島上那些珍稀的花朵罷了,他們並未做出任何傷人性命之事啊。所以,師父,您是否該給徒兒一個合理的解釋呢?為何要讓徒兒替那屠滅俞州城之人背負罪名?”


    這番連珠炮似的話語,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衝擊得許慕春不禁有些驚愕。這麽多年來,舒玉婉對她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百般順從的,可自從與孟皓清邂逅之後,這位昔日乖巧無比的徒兒竟仿佛進入了叛逆期一般,如今竟敢如此毫不客氣地質問起自己來了。


    許慕春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地回應道:“為師行事,難道還需一一向你說明不成?”說這話時,她的目光淩厲而威嚴,直直地射向舒玉婉。


    然而,麵對師父的威壓,舒玉婉卻毫無退縮之意,隻見她微微抬起頭,勇敢地與許慕春對視著,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和不屈,顯然是打定主意要為自己討個說法。


    舒玉婉深吸一口氣,說道:“師父,徒兒並非有意冒犯您的權威,但此事關乎徒兒清白與名譽,徒兒不得不問。”


    許慕春冷哼一聲:“這世間的事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舒玉婉心中一動,問道:“師父,難道這一切與益合有關?”


    許慕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鎮定,“哼,他不過是個外人,怎會牽扯其中。”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聲音婉轉空靈。許慕春臉色一變,低聲道:“他怎麽來了?”


    舒玉婉一臉疑惑,“師父,是誰?”


    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緩緩走來。許慕春皺眉道:“崔炎你來此作甚?”


    崔炎微微一笑:“許嶺主不來見我,那我得來找許嶺主討個說法”。


    許慕春揮了揮手示意舒玉婉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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