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宿舍那扇老舊的窗戶縫隙裏,幾縷倔強的光擠了進來,打在劉宇軒熟睡的臉上。分明是兩人宿舍,宿舍裏的楊玉都已洗漱完畢,輕手輕腳地收拾書本,隻有劉宇軒還窩在被子裏,眉頭微蹙,像是陷在一場醒不來的夢裏。


    楊玉見狀,目光看向一側的時鍾,這個點再不起來,估計肯定要被扣學分了,作為他的好室友兼好朋友,楊玉自然而然不能讓劉宇軒扣分,而且還會讓劉宇軒在遲到前趕到課堂。


    本著這個原則,楊玉連忙催促著。


    “宇軒,起床了!再不起就趕不上第一節課,老教授的‘奪命連環問’可不等你。”楊玉走到床邊,輕拍劉宇軒的肩膀,聲音柔和得像春日微風,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勁兒。


    楊玉身形清瘦,眉眼透著股機靈勁兒,笑起來兩顆虎牙若隱若現,雖是男生,可這溫柔勁兒常被舍友打趣“比女生還貼心”。


    因為這個聲音叫劉宇軒起床,無論劉宇軒有沒有起床氣,這樣子都不會被嚇到。


    畢竟溫溫柔柔的說話聲音,也不會引得對方火氣大。


    劉宇軒在被子裏哼唧幾聲,翻了個身,嘟囔。“困死了,都怪昨晚和徐崢他們出去慶祝,喝了點酒,我現在腦袋現在還迷糊,真希望今早沒有課程,我想好好睡覺,好好休息一下,讓我的大腦好好休眠一下。”


    “我就知道。”楊玉無奈地搖搖頭,一把掀開被子,見劉宇軒隻穿了件單薄睡衣,立馬皺起眉,迅速從衣櫃裏拽出厚外套給他披上,嘴裏念叨著。“你也不小心點,夜裏寒氣重,這麽凍著,萬一感冒了咋整?咱學醫的,最清楚生病多耽誤事兒。”說著,順手把劉宇軒的水杯遞給他,這樣可以讓他喝點熱水,能立刻清醒一下。


    “天啊。什麽時候才能取消早八的課程啊。”劉宇軒十分無奈,嘟囔著。


    “還有啊,我告訴你劉宇軒,你以後還是不要喝酒了。”楊玉捧著書,看著劉宇軒穿衣服。


    “為什麽啊。”劉宇軒摸了摸後腦勺,立刻把衣服褲子換好。


    “你喝了點酒,就喜歡瞎說話,我昨天拿個錄音機給你錄下來就好了,還有啊…”楊玉的話還沒說完,劉宇軒立刻捂住楊玉的嘴巴,示意楊玉不要繼續往下說下去了。


    被捂住嘴巴就像是呼吸不過來一樣,楊玉連忙把他的手挪開。


    “我保證,下次不喝的這麽醉了。”劉宇軒雙手合十,連忙捧著書,跟著楊玉去了教室。


    教室裏鬧哄哄的,劉宇軒揉著眼睛,剛坐下沒一會兒,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台上,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正激情澎湃地講解手術縫合技巧,在大屏幕上比劃著針的走向、線的打結方式。


    身旁的楊玉戳戳劉宇軒,小聲說。“打起精神,這部分期末必考。”劉宇軒強撐著眼皮,點頭如搗蒜,沒幾分鍾,腦袋卻又漸漸耷拉下去。


    正巧,教授的目光掃到後排,眼神犀利起來。“劉宇軒,你來回答,縫合時針距過寬會引發什麽後果?”


    劉宇軒“嗖”地站起來,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前桌小聲提示,卻被教授一眼識破,教室氣氛瞬間凝重。


    下課鈴響,劉宇軒像霜打的茄子,趴在桌上唉聲歎氣。“這下完了,肯定給教授留壞印象了。”


    楊玉把自己的保溫杯遞過去,擰開蓋子,熱氣騰騰的水汽氤氳而出。“先喝口熱水,緩一緩。別灰心,中午我陪你去圖書館再過一遍知識點,保準下次問啥都難不倒你。”


    午飯過後,兩人尋了圖書館角落位置。楊玉從包裏掏出筆記,上麵密密麻麻記著課上重點、難點,還有手繪的簡易解剖圖,細致到每個器官旁都標注易錯細節。“看,針距過寬,愈合慢不說,感染風險直線飆升,組織貼合也不緊密,就像歪歪扭扭搭積木,一推就倒。”


    楊玉邊指邊講解,劉宇軒盯著筆記,困意消散,眼神逐漸專注。講著講著,楊玉瞥見劉宇軒額頭上細微的汗珠,立馬從兜裏掏出手絹,遞給劉宇軒。


    劉宇軒接過手絹以後,有些詫異,一個男孩子居然會有手絹,劉宇軒擦了擦汗。“還真是的,都怪我。”


    接下來幾日,楊玉每天早起拉劉宇軒晨讀,背醫理、記術語;課間休息也不忘抽查知識點,拿自製小卡片考劉宇軒;晚上回宿舍,兩人還對著骨骼模型複盤當日課程,劉宇軒每有疑惑,楊玉都耐心解答,舉一反三。有回劉宇軒熬夜複習,胃病犯了,疼得直冒冷汗,楊玉二話不說,披上衣服就往校外跑,大半夜敲開藥店門買藥,回來後守在劉宇軒床邊,看著他服下胃藥,又端來熱水袋給他暖胃,直到劉宇軒臉色緩和,沉沉睡去,楊玉才在床邊打個盹。


    又是醫學實操課,劉宇軒站在模擬手術台前,深吸一口氣,拿起鑷子、針線,腦海裏閃過這幾日楊玉反複叮囑的細節,手起針落,動作雖稍顯生澀,但有條不紊。教授在旁默默觀察,不時微微點頭。課程結束,教授當眾表揚。“劉宇軒進步明顯,縫合手法規範多了,看來下了苦功,大家要向他學習。”


    劉宇軒望向楊玉,眼裏滿是感激。課後,兩人並肩走在校園林蔭道上,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多虧你這幾日拉我一把,不然我還在‘困局’裏摸不著頭腦呢。”劉宇軒真誠地說。


    楊玉笑著踢開腳邊石子。“咱學醫的,路還長,往後難題多著呢,互相搭把手,肯定都能熬過。再說,等你成大醫生,別忘了我這‘陪練’就行!”


    兩人相視而笑,笑聲在風中飄散,未來學醫的漫漫長路,此刻因這份同窗情誼,不再艱難險阻、迷霧重重,而是灑滿暖光,清晰可期。此後日子,他們依舊在醫學知識海洋裏並肩“破浪”,逐夢醫途,無懼困乏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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