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齊齊回頭,隻見一位神情肅穆,身著黑色警服,頭戴警帽的女獄警闊步踏入放風區。


    不知道是她警帽正中那枚金色的警徽,太過耀眼,就連崗亭本來在閑聊的獄警見了,也立即噤了聲。


    “快撤,樂所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人群瞬間炸開鍋,紛紛四散逃竄。


    隻見這位名叫“樂所”的女獄警長大步走進放風區,身後緊跟著一眾獄警和管教員。顯然,他們正在進行每日的巡查工作。


    樂所的到來讓整個放風區瞬間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原本歪歪扭扭站著的囚犯都不由自主乖乖站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偶爾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聲。


    也像是在給哪個沒有眼力見的家夥傳遞暗號。


    一片安靜中。


    突然,一個身影怯生生地站了出來。


    她戰戰兢兢地上前,顫抖的嘴唇擠出一句話:“長官,有人欺負我們……”


    說這話的正是蘇禦。


    此時她眼眶紅潤,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渴望能從樂所這裏得到一絲庇護。


    然而,樂所並未馬上響應蘇禦的求救,她犀利的目光隻是緩緩掃過四周,企圖從這些犯人的臉上尋到蛛絲馬跡。


    蘇禦等了一會,又暗自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得她眼淚直冒。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淒慘些,哽咽著向樂所喊道:“管教,他們威脅我不給錢,就要打我!”


    可樂所依然沒有說話。


    她身後跟著的女管教見此,走上前來,陰沉的麵容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凶狠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出頭鳥”的蘇禦。


    “我沒有教過你,有事要打報告嗎!”


    陳管教眼見是自己監室的新人,仿佛是因為在上司麵前丟了麵子,當即劈頭蓋臉訓道,嚇得眾人一抖。


    躲在舊輪胎後麵的百變暗自小聲的掰著手指嘀咕,“我的乖乖,蘇老大,你這是招惹誰不好,招惹到我們魔都第二看守所的二號大人物。”


    打報告?


    蘇禦忘記了,百變給她說過了在看守所裏做什麽,說什麽,都要打報告。


    於是她立即糾正:“報告!管教!這幾人剛才叫我過來,問我犯了什麽事。我如實回答犯了經濟案後,她們就向我勒索錢財。我給不出,她們就圍攻我,把我推倒在地,脅迫我交出犯案所得贓款。”


    “什麽?!”


    庚老大生氣。


    哪曾想蘇禦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顛倒黑白。


    “報告長官,她胡說!明明是她自己摔倒,我們幾個隻是過來幫忙扶她!”開門精第一個反應過來,忙的報告。


    其他女犯人紛紛點頭:“我們可以作證!”


    “那你們告訴我,我原本站在這裏好好的,怎麽摔倒的?”說完,她還抹了一把鼻孔裏流出的鼻血,問她們:“不是你們故意推我,我怎麽會摔得鼻青臉腫甚至鼻腔出血?”


    “你!——”


    開門精眉眼帶煞,語帶威脅。


    蘇禦大著膽子又將角落裏已經被嚇傻了的葉菱拉出來,扒開她的一頭亂發,對著獄警長報告:“報告長官,不僅我,還有她,我們二人三天前一同進來。就因為我們二人經濟條件不錯,就被她們302監室的幾人屢次私下毆打,索要錢財。”


    “蘇禦,你不要胡亂誹謗。”


    開門精恨得咬牙切齒。


    本以為故意慫恿庚老大可以收拾了蘇禦,卻沒想到蘇禦轉頭就向樂所長告狀。


    蘇禦一字一句,說得很認真:“報告長官,你看我們二人身上的傷,在我們進看守所前我隻有車禍的輕微擦傷,而她並沒有其他身體傷害,並且進來的時候我們都有警局還有獄醫兩份檢驗報告,如果所長不信,我可以要求獄醫來給我們重新驗傷,證明這些都是這幾天新添的!”


    憑借著蘇禦這張被龐大胖揍的臉,蘇禦很淡定的看向這位嚴厲的獄警長,然後低頭拉起她和葉菱身上的黃馬甲,挽起袖子和褲腿,露出四肢各處的淤青和傷痕……


    “除了臉上,身上也有。”


    最後她指著庚老大身上的外套:“還有這位老大身上穿的風衣外套也是從她身上搶來的,這件衣物應該是在檢查室登記過的。”


    蘇禦所說,句句證據確鑿。樂所眼眸微緊,看向庚老大幾個慣犯眼神已經非常嚴厲。


    與此同時,負責301和302監室的陳管教頭上戴的黑色警帽已經壓的不能再低了。


    “或者確切的說,我是被龐老大打的,而她是被庚老大打的。”蘇禦一字一句,眼神閃過一絲算計看向她們的管教員:“這些陳管教就算不清楚,樂所可以調我們兩個倉室的24小時監控錄像。”


    陳管教突然被實名點名。


    想要立即開口解釋,卻被樂所打斷:“閉嘴!”


    隻聽蘇禦又說:“請問樂所和管教,我們背的《第二看守所守則》第三條,保持監所正常秩序,不準高聲喧嘩、煽動哄鬧、打架鬥毆、欺壓他人;不準索要他人物品!是否所有在押人員應當遵守?”


    “讓你們背的自然要遵守!”


    陳管教聞言硬著頭皮回答。


    “那我們二人自從進來後,在看守所裏被人屢次勒索財物不得後,遭人毆打,我們是否可以報警?還是在看守所裏遭受到人身傷害後,隻因為我們現在嫌疑在身,就沒人管。”


    “還是法律隻管無罪之人,不管有罪之身?”


    蘇禦把這事上升到法律層麵。


    到時候在他們看守所內部必然也會引起一些小小的輿論風波,如果她再去投訴,會直接影響她們整個第二看守所的管理工作風評,她還有可能遭到批評,嚴重停職。


    陳管教員臉色難看,卻隻能豎著耳朵聽她又繼續背誦《第二看守所守則》第八條:“在押人員享有法定權利,受到法律保護。一經受到侵犯即可揭發控告,但不得誣告、誹謗。 ”


    “報告長官,我們二人現在控告她們欺壓他人,索要他人物品和錢財,有視頻監控為證,是否可以受到法律和看守所的保護?”蘇禦抬手指著她對麵放風區的24小時監控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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