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房門,顧淵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沉著臉的顧老爺子。


    抬步上前高喊一聲:“爺爺。”


    “你還有臉回來!?”


    顧老爺子和顧宏遠一個爆脾氣。


    一看到顧淵進來,首先就是一個茶杯扔了過去。


    顧淵沒有任何閃躲。


    任那茶杯“哐當”一聲砸在額頭上,滾燙的茶水燙的額角紅通一片,也沒有一個皺眉,待茶杯砸下,還順手一接,送回到顧老爺子手中。


    “爺爺,杯子。”


    “老趙,你說他這性子到底像誰?我那沒用的兒子怎麽生了這麽一塊又冷又硬的臭石頭。”顧老爺子接過茶杯就往床頭櫃上一頓猛拍,拍的茶杯茶蓋震天響。


    “生塊生煎包也比他強!”


    負責照顧顧老爺子的趙叔聞言一笑:“阿淵這性子還不是像老爺子年輕的時候,見到敵方炮彈打過來了,您非但沒躲,還立即扛著老式機關槍向敵人衝了過去。”


    “哼!”


    “你們就幫他說話吧!”


    顧老爺子朝笑嗬嗬的趙叔哼哼:“今天我叫你回來,我就是跟你說一句,我不管你在外麵有沒有女朋友,都給我立即停止。”


    “沒有。”


    顧淵回道。


    “很好。”


    顧老爺子點頭:“你事業上的事情,我們已經不管了。但是你的婚姻大事,早年,我跟我手下一老兵早就約好了。改明,你就跟我一起去見見人家,明年一開春就把你們的婚事提上日程。”


    “怎麽你有意見?”


    眼見顧淵眉頭微微一皺,顧老爺子的火氣瞬間如火山噴發般噴湧而上,他怒拍著床板,聲音震耳欲聾,“還是你這次想直接氣死我這個老頭子高興?”


    “我需要考慮。”


    顧淵慎重道。


    對於婚姻,無論他以前在維和部隊的工作,還是現在公安的工作都是有著相當程度的生命危險,更是時常不能回家。說實話,嫁給他,倒是女方受委屈會更多。


    “你還有什麽考慮的?”


    “你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配人家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委屈你了?”


    顧老爺子眼見顧淵這個悶葫蘆不吭聲,甚至露出一臉遲疑,當他不情願,手中的杯子又要往顧淵身上砸。


    “老首長,結婚也是大事。年輕人好好想想也是對對方負責。”一旁的高血壓儀,眼見著往上蹭蹭地漲,趙叔連連提醒顧老爺子注意血壓。


    “有他這樣的孫子,我的血壓能降嗎?進門大半天連個笑臉也沒有,活脫脫像是回來奔喪的。”老爺子臉色鐵青的說。


    趙叔連忙扇了扇:“呸呸呸!您老怎麽能這麽詛咒自己呢?”


    “你看他這副死樣子不是要把我氣死是什麽?!”


    顧老爺子當了一輩子的軍人,這脾氣從來不太好,自然,這嘴裏出來的話,盛怒之下,也別指望太好聽,他直接丟下一句:“今天要麽你退出警隊,給我滾回部隊,要麽你給我結婚!”


    “否則沒得商量!”


    趙叔趕緊轉頭勸顧淵:“阿淵,你放心。老爺子也是看著對方長大的,家世人品都很不錯。如今若不是他們家中突然出事,老爺子也不會催你們趕緊結婚。”


    “你現在不是也在接手他們家的案子嗎?小姑娘,剛回國,父母就被人害了……老爺子也是看她可憐,怕沒人照應,再被其他人害了……”趙叔悠悠歎道。


    “我在接手他們家的案子?”


    顧淵蹙眉。


    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對啊,就是你現在負責的那宗特大經濟案。她還是你的受害人,小姑娘叫海上,以前可討老爺子喜歡了。”趙叔說。


    顧淵眉頭皺的更緊了。


    “啪!”


    一份報紙直接砸在顧淵胸口,顧老爺子指著上麵“蘇禦”的封麵滿版大頭像冷冷對他說:“這個女人,你給我好好的查!然後讓她在監獄裏好好為時人一家懺悔一輩子。我顧青山手下帶過的兵絕不能任人這樣欺負到頭上。”


    顧淵低頭接住報紙,蘇禦那張明豔的臉就算打了馬賽克,他也能一眼認出。


    也就是說顧老爺子說的娃娃親就是伊尹海上?


    顧淵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才在醫院見過本人。


    “……”


    隻聽顧老爺子又說:“查好了,你這個女婿才有臉去見未來嶽父。查不好,你也別給我回來了。我顧青山當沒有你這個孫子。”


    “如果是以此為前提的婚事,我更不能答應。”顧淵不知道還好,知道了,更不能答應。


    “你不答應?”


    顧老爺子的白眉驟然一沉。


    “是的,正因為這個案子現在我在負責,我更不會摻雜私人感情進去,憑空多出來一個涉案的未婚妻,那就算此案最後破了,被人知道,別人會怎麽說我們顧家?”顧淵說道。


    “徇私?”


    “利用職權?”


    顧老爺子的臉孔“唰”的通紅,胸膛劇烈起伏,一聲連名帶姓的大吼:“顧宏遠!——”


    一個人影“噔噔”地跑上二樓,隻聽顧老爺子指著門裏的男人,氣的不行:“這是你生的兒子,你自己來教!”


    “別叫我這個老家夥動手!”


    “我怕把我的拐杖打折了。”


    “爸,是。”


    顧宏遠當即對顧淵大吼:“跟我下樓。”


    顧淵再不發表任何意見,出了門就下到一樓,在幾個姑姑後媽後兄弟擔憂戲謔的目光中,跟著走進父親顧宏遠書房。


    “父親給你安排的婚事你有什麽不滿意?”顧宏遠一關上門,牆上掛著的軍用複合弓就握在了手上:“說!”


    顧淵挺直了背,眼神堅定地直視顧宏遠,平靜地回答:“理由,我已經說過,我不希望我們顧家在警隊擔上一個徇私的罪名。所以這個婚,我現在不能結。”


    顧宏遠微微眯起眼睛,聲音嚴厲地質問:“是我們顧家,還是你個人不想擔?”


    顧淵毫不猶豫地回答:“我。”


    話音剛落,顧宏遠手中的複合弓便如閃電般迅疾而落,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地抽在顧淵的手臂上。瞬間,顧淵的手臂上出現了一道醒目的紅痕,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但卻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


    然而,顧宏遠下手毫不留情,緊接著又是幾弓狠狠抽打在顧淵身上。每一下都帶著狠勁,仿佛要把顧淵打散架一般毫不留情。


    顧淵悶哼一聲,臉色變得蒼白,但仍然倔強地站著,不肯妥協,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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