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玲微微仰頭,十分大膽地親上了莊超英的嘴,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莊超英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驚到,瞪著大眼睛在黑夜裏努力聚焦,直直地看著黃玲的臉,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片刻的怔愣之後,在黃玲的帶領下、緩緩回應起這個吻,動作帶著幾分生澀與笨拙。


    就在黃玲的手摸索到自己的後背時,莊超英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澆醒,他猛地撐起身體,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克製:“阿玲,還是不要了,在爸媽家,不好吧。”


    黃玲賭氣似的不再理他,轉過身,背對著莊超英。


    莊超英平躺在床上,心裏像是有一團亂麻,他小心地往阿玲那邊挪動。


    當兩人之間沒了空隙,他感受到了阿玲身體傳來的溫度。


    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嘴唇,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這是自己的初吻啊。


    剛才好緊張,好興奮,好難為情。


    讓他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偷偷抬起頭往裏麵看了看阿玲。


    猶豫再三,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的臉。


    優化的身體在這一番情感的激蕩下有了異樣的感覺,他有些慌張,趕忙在心裏默念了十分鍾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股衝動才終於漸漸恢複正常。


    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個身體在某些時候還真是不好控製,怪不得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呢。


    如今算是深刻體會到了這種難以掌控的感覺。


    次日,莊超英還在睡夢中,就被圖南和小婷歡快的呼喊聲晃醒。“爸爸,起床了,起床了!”


    莊超英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模糊,伸手在枕頭邊摸索著眼鏡戴上,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小婷,幾點了?”


    “爸爸,已經八點鍾了!”


    莊超英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圖南,小婷,媽媽呢?”


    圖南像個小大人一樣,把莊超英的毛衣拿了過來:“媽在幫外婆做早飯。”


    莊超英微笑著接過兒子遞給他的毛衣,然後迅速套上褲子。


    簡單整理了一下頭發,頭發有些長了,有些擋眼睛,回去去理個清爽的發型。


    離開房間,直奔廁所。


    從衛生間出來,飯菜已經擺上了桌。


    黃母看著莊超英,招呼他坐下:“超英,一會我和你爸去送你們,這是你爸爸昨天特意給你們買的糕點,還有給孩子買的零食,拿回去吃。”


    莊超英趕忙上前接過稀飯:“謝謝,爸,媽!”


    黃父喝了一口粥咽了進去:“跟我們不用客氣,你當老師有兩個假期,沒事就領著圖南和小婷回來看看我和你媽。”


    莊超英用力地點點頭:“爸,媽,你們放心,隻要有時間我們肯定會常回來的。”


    小婷眼眶紅紅的:“外公,外婆,小婷舍不得你們!”


    黃母看著可愛的外孫女,用筷子夾起一個煎蛋放到小婷碗裏:“乖乖,外婆也舍不得你和圖南!”


    吃過早飯,大家開始收拾行李。


    莊超英拎著兩個沉甸甸的行李包,腳步跟在黃父黃母還有黃玲的身後。


    黃母緊緊摟著女兒和兩個孫孫,久久不願鬆開,眼裏閃著淚花:“阿玲,沒事就回來看看,你爸爸經常念叨你們的。”


    說著,她快速地往女兒口袋裏塞了一遝票子。


    黃玲反應過來,趕忙掏了出來,仔細一看,這遝錢最少也有五十塊,她著急地把錢給媽媽塞了回去:“媽,這錢我不能要!我現在日子好過多了,超英的工資我管著呢,而且還攢了不少,這錢您自己留著!您和爸平時也要多買點好吃的。”


    黃母拗不過倔強的黃玲:“行,你日子過得好就好,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黃母又蹲下身子,用力抱了抱小婷和圖南,在他們紅撲撲的小臉蛋上使勁親了親。


    兩位老人站在路邊,目光緊緊追隨著汽車,汽車緩緩啟動,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卻依然站在那裏不停地揮手,直到汽車徹底消失在道路盡頭。


    黃母手裏緊緊攥著一塊手絹,輕輕擦拭著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嗚咽著:“阿玲,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我這當媽的,心裏空落落的,就是想自己的孩子。”


    黃父也別過頭去,他心裏又何嚐不是百般滋味,隻是強忍著。


    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老婆子的肩膀安慰:“好了,阿玲還會回來的,回家吧!已經走遠了。”


    黃玲坐在汽車裏麵靠窗的座位上,隔著玻璃望著爸媽那佇立的身影,淚水一下子就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圖南靠在黃玲身上。“媽,別哭了,等下次放寒假,咱們再來看外公外婆!”


    小婷懂事地依偎在媽媽身邊,拿著自己心愛的小手絹給媽媽擦著眼淚:“媽媽別哭了,你哭小婷也想哭!”


    黃玲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媽媽不哭了!”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窗外的景色不斷後退。


    兩個孩子還是和來時一樣,上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等到車緩緩停穩,小婷和圖南才被叫醒。


    圖南揉了揉眼睛,迷糊地問道:“爸,到了嗎?”


    莊超英一邊整理著行李,一邊回答:“到了,該下車了!”


    一家四口再次出現在小院門口,莊超英臉上帶著笑意:“阿玲,咱們回家了!”


    黃玲輕輕轉動鑰匙,“哢嚓”一聲,門開了,隨後笑著推開房門,長舒一口氣:“終於回家了!”


    林棟哲從外麵玩耍回來,剛走到院子裏,就發現隔壁的房門居然開著。


    眼睛一亮,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打開自家房門。“圖南哥,小婷!莊叔叔,黃阿姨,好!聲音裏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莊超英笑著回應:“好!圖南和小婷正在整理自己東西呢。”


    都說遠的香,這話一點不假。


    離開這一段時間,小婷原本還擔心會和小夥伴生疏,可此刻見到林棟哲,心裏居然滿是想念。


    三個孩子一見麵,開心地摟在一起。


    林棟哲咧著嘴:“圖南哥,小婷,我想你們了!”


    那模樣真誠又可愛。


    莊超英看著三個孩子天真無邪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後便轉身繼續幫阿玲整理衣服,將一件件衣物仔細疊好擺放整齊,又整理起自己的稿紙,把那些寫滿字跡的紙張撫平邊角,按順序摞好。


    隨後,他把帶回來的糕點和零食也一一歸類放置。


    宋瑩下班回來,一眼就看到隔壁房間亮著燈。


    精神一振,快步走到黃玲家門口,抬手輕輕敲門。


    “咚咚咚!玲姐!”


    黃玲在屋內正整理著東西,聽到宋瑩那熟悉的聲音,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急忙走了過去打開門。“宋瑩,快進來!”


    宋瑩進門後,一把拉住黃玲的手:“玲姐,我都想你和圖南還有小婷了!”


    黃玲輕輕拍了拍宋瑩的胳膊:“我這不是回來了,你家棟哲見到圖南和小婷也是這句話,你們果然是親母子,說的話都一樣。”


    宋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玲姐!”


    “你先坐。”


    然後轉身走到放行李的地方拿了一包糕點,遞向宋瑩。“這是我老家的特產,你拿回去嚐一嚐!”


    宋瑩趕忙雙手接過糕點:“玲姐,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了玲姐!”


    黃玲擺了擺手:“不客氣!”


    黃玲繼續整理著女兒的衣服,心裏盤算著等天氣好就把這些衣服洗一洗。


    她下意識地翻著衣服口袋,就在衣服裏的口袋摸到了一個東西。


    手指微微一緊,拿出來一看,原來是她媽之前塞給她的錢。


    那一刻,她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離別時父母那不舍的眼神、關切的叮囑,還有那偷偷塞錢的動作。


    眼眶一下子紅了,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裏的錢上,打濕了那幾張薄薄的紙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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