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夜路走多了可不就遇見鬼了,前腳胤祚還在因為給他四哥和十四弟來了一點小小的震撼而洋洋的得意,結果沒兩天就收到了老十四回贈給他的億點點驚喜……


    “混賬東西,還不給朕跪下,胤祚,你可知錯?”


    得,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一聽這動靜就知道老頭子這是氣的不輕,看來一會兒進去可得小心應對了,可是自己最近不是挺老實的,沒記得有哪裏惹了老爹生氣啊。


    沒進清溪書屋之前胤祚還覺得自己今天何錯之有,可等進了清溪書屋看到一臉垂頭喪氣跪著的小十四和他旁邊氣的胡子都快翹起來了的書房先生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這鍋估計就是他的沒跑了。


    “汗阿瑪,您聽我狡………聽我解釋。”


    康熙看著下麵眼珠亂轉胤祚就知道自己今天這一遭那是一點沒有冤枉他,看來這小子真的是被自己慣壞了,竟然連孔子都敢拿出來消遣,他這會兒倒是想看看這家夥如何狡辯,至於能不能說服袁先生,那就要靠他自己的本事了。


    “行,那你倒是解釋一下,你為何要歪解那些聖人之言。”


    這不僅是康熙想知道的,書房先生也想知道,要知道他今天在書房聽到十四阿哥說那些大逆不道之言時所受到的震撼那是一點也不比昨天被雷麻了的胤禛少。


    “汗阿瑪,袁先生,胤祚這有一個問題想問二位,不知道您們能不能給胤祚解答一下。”


    是的,我們六阿哥這是準備甩鍋了,他剛才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如今這鍋不能背,要知道無論是什麽時代從來都一個毒瘤一般的群體,那就是窮酸文人,腐儒,這類人極端教條主義,整天滿口聖人言,卻是一肚子算盤心思,為了實現點各人目的,張嘴閉嘴聖人曰,祖宗禮法不可廢,胤祚想著要是被他們抓到小辮子,那能有他的好?所以這個鍋必須得甩的遠遠的。


    “六阿哥請問,臣如能解答,自然知無不言。”


    袁先生對於胤祚的印象一直很好,畢竟哪個老師能不喜歡聰明勤勉,課也好,長的還漂亮又懂禮貌的孩子呢。


    相較於胤祉,胤禛他們那種等級分明的尊師重道,胤祚畢竟是現代人的靈魂,他從頭到尾隻把書房先生看做是傳道授業的老師,沒有參雜其他的心思,同他們相處起來自然感覺要更輕鬆一點,再加上他善於裝乖,對誰都是一副笑臉,所以在書房讀書的時候給先生們的印象都非常不錯,這不即使這會兒袁先生被氣的吹胡子瞪眼,還是願意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胤祚在這先謝過袁先生了。”


    胤祚沒有康熙的命令不能起身,但是聽到袁先生的話後還是本著禮多人不怪的原則,抬手給袁先生施了一禮,果然看到他這副乖巧有禮的樣子,不論是康熙還是袁先生臉色都好看了一些。


    “汗阿瑪,袁先生,胤祚想問的是,現如今對於聖人之言的解釋,可是經過了聖人們自己認同了的?”


    這不廢話嗎,那當然是沒有,康熙和袁先生聽到胤祚問題都搖了搖頭。全不懂這問題和他歪解聖人之言有什麽關係。


    “那就是了,也就是說現如今所有關於聖人之言的注釋全是我們這些後人根據自己的理解總結歸納之後再按照自己的意願挑選出來的,那您們怎麽知道如今這些對聖人之言的注釋就是對的呢?既然都是根據自己理解總結歸納,那我的那些理解又怎麽能說錯了呢?難道就是因為我的這些言論和你們的常識理論相違背嗎?”


    胤祚這話意思很明顯,我沒說你們是假的,是錯的,那你們最好也別說我,不然我可就要開大了。


    顯然胤祚這番言論在康熙和袁先生聽來又是猶如驚雷一般,胤祚看著那邊麵麵相覷,滿臉不敢置信的康熙和袁先生嘴角微揚,咋滴,腦瓜子嗡嗡的吧,那就對了。


    “可是千百年來大家都是這樣理解的,大家對於這些聖人之言的注釋都是認同的……”


    “可是大家都認同就是對的嗎?難道在千百年間的傳頌之中就沒有人歪曲事實,斷章取義嗎?那我請問袁先生,孔子曰以德報怨何解,後麵一句是什麽?”


    胤祚主打的就是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在康熙和袁先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乘勝追擊。


    “當然是何以報德。”


    “是了,先生隻記得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可還記得後麵還有一句,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連孔子自己都說以公道回報恩怨,以恩德回報恩德,那麽我說孔子從來不記仇,一般是有仇當場就報了有什麽不對?”


    康熙聞言眉頭不由得一挑,對啊,這話聽著好像沒毛病啊,袁先生雖然覺得這話聽起來沒有錯,但是顯然他並不太認同,可胤祚壓根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汗阿瑪,兒子在書房學習的時候翻看聖人之言,經常覺得也許如今主流的思想和當初這些聖人們說這些話時候的意思相差甚遠,很多更是被人斷章取義,歪曲解讀的拿來使用,就比如那句最經典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還有誰記得後麵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還有那句言必信,行必果,後麵一句可是硜硜然,小人哉,孟子也說過,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唯義所在。”


    胤祚看袁先生和康熙聽了自己的話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頓時覺得甩鍋有望,於是再接再厲。


    “汗阿瑪,袁先生,我之前出宮玩曾聽人抱怨說儒學刻板,教條,當初我的確也這樣覺得,可回來之後我思考了很久,發現其實刻板教條的本不是儒學,隻是那一群自私自利,滿口仁義道德,滿肚子壞水的酸儒,腐儒,他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歪解聖人之言,壞事做盡卻還要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們整天說祖宗之法不可廢,可是儒家的祖宗們教條嗎?如果真的這樣孔子能說出因材施教這樣的話嗎?孔子說尊周禮,那難道不是因為孔子生活的那個時代能成體係的禮儀隻有周禮嗎?他就是想要去遵守其他的禮儀可是那時候有嗎?”


    眼看著康熙也好,袁先生也罷,都被自己這番話說的有些動搖了,胤祚趕緊將自己的最終陳詞祭了出來。


    “綜上所述,胤祚認為儒學其實不教條也不刻板,刻板教條的隻是那些酸儒,腐儒,而與之恰恰相反的是儒學不但不教條刻板反而還很寬容,它甚至都允許了那些酸儒,腐儒的存在,可是那些酸儒腐儒,現如今卻倒反天罡,隻允許自己的存在,借祖宗之名行利己之事,對與自己不同的言論就要趕盡殺絕,可是儒學最初存在的時代就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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