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悅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臉上的表情尷尬起來,唇角的笑也不知該不該落下去,整個人都僵住了。


    旁邊的兩個舍友也沒什麽區別,要笑不笑尷尬地站在那裏。


    “好了,”棠歆拿起勺子:“讓她們走吧,在這兒站著怪礙眼的,都影響吃飯的心情了,一會兒我該消化不良了。”


    李灼這才收回目光:“聽見了還不快滾?站在這裏做什麽?”


    “……那我們走了,”梁悅仗著兩人都沒看自己,也不維持臉上的笑意了,咬了咬牙直接離開。


    她們原本是打算過來吃飯的,這下心情被破壞,哪裏還吃得下去?


    走到食堂門外,梁悅還是氣不過,憤憤跺了跺腳:“棠歆真該死啊!為什麽李灼會對她那麽好?”


    這一直是她心裏一道過不去的坎,為什麽剛開始李灼那麽討厭她,現在卻這麽維護?棠歆到底用了什麽手段?


    食堂內,棠歆慢悠悠地吃著午餐,好像剛才的不愉快完全不存在似的。


    李灼忍不住吐槽:“梁悅到現在還沒看清局勢,你根本不想和她作對,但她總是來找你麻煩。說到底,也是為了秦子穆。”


    “不止這些,”棠歆語氣平靜:“她更氣的,是我一個傻子竟然能比她過得好,甚至有你這樣的朋友。”


    說著,棠歆還撇了眼李灼。


    他被她這眼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泛紅。


    “我也沒什麽特殊的呀,她就是愛慕虛榮,”李灼說。


    棠歆挑眉,身為李氏集團太子爺,他沒什麽特殊的?


    李灼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這話有凡爾賽的嫌疑,於是輕咳一聲,把碗裏的雞腿夾給棠歆:


    “我的意思是,身為朋友,我確實沒什麽特殊的。”


    說著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棠歆:“是你教會我很多。”


    少男少女坐在窗明幾淨的食堂裏,兩人對視著,男生的臉逐漸泛紅,對麵的少女卻十分冷靜。


    一陣微風吹來,李灼燥熱的心沒有被撫平,反而跳動得越發厲害,幾乎快控製不住說些什麽。


    “學費呢?”


    棠歆一句話打破沉默,也打破李灼正在醞釀的情意。


    “……沒錢,”李灼微微有些氣惱,但更多的卻是無奈,隻得轉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棠歆當然看出他有些不高興:“喂,一提到錢就生氣啊?我開個玩笑而已。”


    李灼哪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不過就是想回避他的心意罷了。


    他在心底歎了口氣:“我知道啊,但現在是吃飯時間,咱們忍著吃飯。”


    棠歆點頭:“好吧。”


    *


    “我今天在食堂看到棠歆了,也不知道是被車撞了還是怎麽的,她胳膊竟然受傷了,打個石膏吊在脖子上,看起來很滑稽。”


    梁悅根本忍不住對秦子穆吐槽的欲望:“當時我以為她一個人,還主動過去跟她打招呼,她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懟了我一頓。”


    一邊說她還一邊委屈起來:“雖然我之前確實誤會了她,可也是她做的事讓人誤會吧,她怎麽能這麽記恨我?子穆,你說她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她說這麽多,隻是想讓秦子穆安慰安慰哄哄她這個女朋友而已。


    結果她的話全白說了,秦子穆壓根兒沒聽進去。


    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一句“胳膊竟然受傷了”吸引了去,心髒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微微縮緊了下,他眉頭皺起:“受傷了?”


    此話一出,梁悅眼睛瞬間瞪大,滿臉的不可置信,嗓音也變得尖厲起來:“我跟你說那麽多,你就隻聽到這一句?”


    秦子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麽,他連忙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活該。”


    梁悅這才安靜下來,目光直視著他的雙眼,像是相信了他的話似的:“真的嗎?”可她的手卻依舊攥緊了裙擺。


    秦子穆:“當然是真的,她那麽欺負你,我怎麽可能關心她?”


    他伸手把梁遠抱進懷裏,安撫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放心吧,我現在不管她,她的日子隻會越過越糟。我會讓她知道,離開秦家,她什麽也不是。”


    梁悅想起自己的人設,於是連忙找補:“我倒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關心她而已。”


    “嗯,我知道,”秦子穆心不在焉。


    他不清楚棠歆到底是為什麽受的傷,但心裏總有一根線吊著,他想去看看她。


    *


    晚上,棠歆窩在自己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門鈴響起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是秦南洲。


    棠歆打開門:“你怎麽來了?”


    秦南洲晃了晃,手裏拎著保溫桶和別的吃食:“我讓阿姨給你煲了湯,還做了點你愛吃的菜。”


    他來得正好,棠歆原本打算在廚房做點東西隨便應付兩口,如今倒是省了許多麻煩。


    兩人在餐桌前坐下,看著秦南洲拿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棠歆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秦南洲:“別急,都是你的,慢慢吃。”


    他家阿姨的手藝是公認的好,尤其是粵菜。


    棠歆受了傷,飲食自然要清淡些,她平時喜歡吃的那些重口味都不能再吃,吃粵菜正合適。


    秦南洲也是晚上在家吃飯的時候才想起這件事,讓阿姨又多炒了幾個菜,便扔下筷子驅車趕了過來。


    棠歆的吃相很斯文,看得出來是專門有人教過,看她吃飯也是一種享受,至少秦南洲是這麽想的。


    突然門鈴響起,秦南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麽晚了你還有別的客人?”


    棠歆抽空道:“不應該啊。”


    “我去看看,”秦南洲起身。


    屏幕上,秦子穆正皺著眉頭站在外麵,好像有些不解為什麽沒人來應門。


    他是怎麽知道這裏的?


    秦南洲下意識扭頭看向棠歆,應該不是她說的,這小子是從哪裏得到了她的信息?


    “誰呀?”棠歆問。


    “秦子穆,”秦南洲臉色微微沉了沉。


    棠歆愣了一下:“他從哪裏知道我住在這兒的?”


    門鈴又響起來,棠歆語氣有些不耐:“算了,別管他。”


    *


    門外,秦子穆滿臉疑惑。


    棠歆難道不住這裏嗎?可他得到的信息就是這裏。


    算了,說不定是找錯了。


    秦子穆滿頭霧水地下樓進到地下車庫。


    路過一輛車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這車牌……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秦南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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