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們回來了。”


    李灼對屋裏喊了一聲,但沒人回應。


    棠歆微微有些緊張,拎著手裏的東西換好拖鞋走進去。


    李玉林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他們進來的動靜,冷哼了一聲什麽也沒說。


    “李叔叔,你好。”棠歆把帶來的禮物放到桌子上,語氣動作都十分禮貌。


    李玉林還是沒反應。


    李灼悄咪咪觀察了下棠歆的神色,有些著急,“爸,你別這樣……”


    棠歆皺眉瞪了下李灼,然後說道:“叔叔,這是我帶來的禮物。”


    “聽說您喜歡喝茶,這是……”


    李玉林看到自家不爭氣兒子的舉動,對棠歆的感官更差了點。


    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竟然能讓他那個衝動的兒子閉嘴。


    “好了,你不用介紹,這些我家裏都不缺,”李玉林終於開口,放下報紙說道:“至於誤會,你要是聰明的話,應該明白。”


    “……我懂了,”棠歆深吸一口氣,“我來,沒別的意思,是想談合作。”


    這話讓李玉林有了些興趣,看向她的目光也變了。


    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她今天的裝扮並不休閑,而是有些正式,不像見家長的樣子。


    有勇有謀,敢當麵直接跟他說,李玉林挑挑眉,“說來聽聽。”


    李灼在聽到棠歆說的‘合作’二字時就已經傻了,他呆愣在原地,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所以,棠歆還有什麽身份是他不知道的?


    “這是我的名片,您過目。”


    李玉林原本還抱著無所謂的好玩態度,結果看到名片,下一秒直接站了起來。


    “師姐!原來是你!”


    這下不僅李灼震驚了,棠歆也仿佛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


    “是我沒認出來,害,誤會,都是誤會,”李玉林推著棠歆的肩膀,讓她坐在沙發主位上。


    “這茶味道極好,您嚐嚐。”他親自給棠歆倒了杯茶,然後回頭看向李灼,“去,讓廚房阿姨再多做幾個菜!對了師姐,您愛吃什麽?”


    棠歆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擺手,“不用麻煩了……”


    “這怎麽行?師姐來了,我自然要好好招待,”李玉林見李灼還站在原地不動,於是一路小跑去了廚房,離得老遠都能聽到他吆喝著讓阿姨出去多買些菜。


    李灼僵硬地站到棠歆身邊,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歆歆,你這是做什麽了?”


    話音還未落,頭上就被來了一下。


    李灼回頭一看,李玉林站在身後,嚴肅地瞪著他,“沒大沒小,怎麽能叫歆歆?你應該叫師叔!”


    “等等李總,這是怎麽回事?”棠歆明顯還在狀況外,這進展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哈哈,當時你還小,想必不清楚,”李玉林笑得爽朗,“棠老前輩在我創業時指點眾多,我能走到這一步,離不開他的教導。”


    “雖然他沒承認過,但我自詡是他的外門弟子,”李玉林眼神懷念,“他唯一承認過的徒弟就是你,按照輩分來,我自然要叫你一聲師姐!”


    棠歆:……李總是小說看多了吧?


    “原來是這樣,”棠歆幹笑了兩下。


    有關係總比沒關係好,再說這是李玉林主動提起的,總沒有壞處。


    這件事裏,最不滿的人就是李灼了。


    他簡直不能理解自己老爸的腦回路,不滿極了,“爸,你這亂了輩分了,我跟歆歆……”


    李玉林這才想起什麽,主動問棠歆道:“這……你跟我兒子,沒有別的關係吧?”


    棠歆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我們就是朋友……兼隊友。”


    “想想也是,我這兒子除了會玩電腦,也沒別的特長了,”李玉林微微有些惋惜,“不過要是能親上加親,我當然是願意的。”


    李灼被他說得臉蛋漲紅。


    還玩電腦,他根本幹不過棠歆好嗎!還被她狠狠羞辱一番!


    “對了,你要跟我談什麽合作?”李玉林這下是真的感興趣了。


    說起正事,棠歆站起身拿出自家公司的介紹,“就是這個項目……”


    過了這麽長時間,棠歆說話結巴的問題已經好了不少,能比較流利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至少不注意聽是聽不出來的。


    李玉林聽完她的話後沉吟片刻,“可是……我們公司有固定的合作夥伴。”


    棠歆輕笑一下,“那為什麽要公開招標呢?直接續約不就好了?”


    一語中的,李玉林哈哈大笑。果然啊,一下子就被她發現問題了。


    “好好好,不愧是棠老的徒弟。不然這個項目,我就直接交給你做?”


    棠歆語氣嚴肅,“我來不是要靠關係,我隻是想您給我一個機會,參與招標的機會。”


    “我們墨陽會公平競爭,拿出自己的優勢,讓貴公司明白,與我們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實際上,剛剛李玉林的話對棠歆是一個試探。


    若是棠歆一口答應下來,那就證明她隻是想靠關係拿到項目而已。


    如今這個反應,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這小棠總雖然消失了十年,但骨子裏的認真和倔強倒是沒變,隨了棠老爺子,以後一定大有作為!


    飯桌上,棠歆和李玉林相談甚歡。雖然兩人年齡差了很多,但在經營公司上的某些理念不謀而合。


    李灼看在眼裏,又欣慰又難過。


    他爸喜歡棠歆是好事,可他也明白,自己的機會越發渺茫了。


    歎了口氣,不知為何,李灼有些想哭。


    若是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對棠歆態度好點,他會不會還有機會?


    *


    飯後,李灼開車送棠歆回學校。


    “歆歆,我真是沒想到,原來你和我爸認識。”李灼語氣感慨,“你真沒有別的馬甲了嗎?”


    “沒了,”棠歆沒想到事情比想象中發展得還要順利,所以心情很好。


    “那就好,”李灼鬆了口氣,“不然我還真要自卑了。”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終於,到了學校宿舍樓下。


    “到了,我走了。”棠歆想要解開安全帶,卻不知怎麽回事,好像被卡住了。


    李灼微微皺眉湊了過來,“別急,我來。”


    他俯身彎腰幫棠歆解開安全帶,“好了。”


    一抬頭,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棠歆眼底清澈,看的李灼心髒怦怦跳,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麽。


    “謝謝。”


    李灼這才回神,趕緊輕咳一聲坐好,“沒事。”


    車子開走,棠歆這才轉身打算回宿舍。


    結果秦子穆突然出現,攥緊了棠歆的手腕。他好像很生氣,眼眶通紅,恨不得生吃了棠歆。


    “你最近沒找我,就是和他一起鬼混,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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