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兆府尹沈山坐著轎子狼狽地趕往丞相府時,在京城一處偏僻的小樓裏,一頭銀發的素月姑娘和那個侏儒再次聚在了一起,隻是這一次沒有了那個中年人。


    素月滿臉怒容,雙手叉腰,大聲抱怨道:“斯隆這個混蛋,花費了那麽多的資源把他送進皇宮,結果屁事兒都沒幹成!在台上表演倒是用力,又是吐火,又是吐血,把自己生生吐死在了台上!”她氣得銀牙緊咬,銀色的頭發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微微飄起,似乎有電流在其中穿梭。


    侏儒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素月姑娘,消消氣,斯隆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素月猛地轉頭瞪向侏儒,“氣血運轉到那個時候出了岔子?哼!一切的根源還在於沈奉突然叫走的皇帝,讓斯隆一下子心神大亂,導致內力運轉出了問題。但這能是理由嗎?這次的任務因為這一連串的變故徹底失敗!”


    她越說越氣,胸脯劇烈起伏著:“我先是跟兩個胡姬打了一場,差點就栽在她們手裏。然後又被沈奉的一個指劍逼退,如果不是我逃得快,搞不好也要折在皇宮裏頭了!現在可好,我的身份已經藏不住了,悅香樓被查抄的消息如今已經滿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其他人不了解內情,可我心裏清楚,這是錦衣衛在找我!”


    素月來回踱步,眼神憤怒中不甘:“一想到這些,我就恨不得將沈奉千刀萬剮!我們精心策劃的一切,就這麽毀於一旦!接下來該怎麽辦?難道要一直這樣東躲西藏?”


    侏儒沉默片刻,說道:“素月姑娘,先別著急,我們還有機會,隻要重新謀劃……”


    “重新謀劃?”素月打斷他的話,“談何容易!這次的失敗讓我們損失慘重,想要翻身,難上加難!”


    小樓裏彌漫著素月的怒火與無奈,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這時候,素月又問侏儒:“你去丞相府裏行刺怎麽樣了?”


    聽到這個問題,侏儒的臉色就變得特別奇怪。


    素月就問:“怎麽,你那裏也出了岔子?”


    侏儒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素月又怒了,說:“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侏儒說:“我這次進入丞相府沒有殺掉薩姆,但是卻殺掉了一個比薩姆更重要的人物!”


    “什麽人?”


    “馬爾汗國主的第七子穆罕提!”


    聽到這裏,素月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問:“你真的殺了穆罕提?”


    她的神情顯得頗為激動,“如果穆罕提這次隨使節團過來,那麽就一定是準備與大順建交之後在京城做質子的!如果把他殺了,那麽兩國建交基本上就成了泡影!而且消息如果傳回西域,一定還會引發馬爾汗國國內的變化,這對於我們的大計,實在是太有利了!”


    侏儒說:“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當時我看得清清楚楚,穆罕提雖然喬裝改變成一個普通的隨從,但是他的樣子我卻是忘不了的,這個目標比起薩姆還要更重要,所以我當時毫不猶豫直接抹斷了他的脖子,那樣的刀傷絕不可能活得下來。”


    “但是……”


    素月急得要命,說:“你又但是什麽?可把我給急死了,大男人說話就不能痛快一點嗎!”


    侏儒抓著頭發說道:“但是我這幾日觀察丞相府的動靜,還是一切如舊,跟原先絲毫沒有變化!”


    “啊?”素月一楞。


    侏儒繼續說道:“按說穆罕提被殺這等大事,早就應該風聲鶴唳了。就算丞相府那邊不知道他的身份,薩姆肯定是知道的,但是這幾日我還通過內線觀察到了薩姆的反應,這家夥就跟沒事人一樣,每天生活得滋滋潤潤,身邊還有兩個丞相府的侍女伺候,日子過得比我舒坦多了!我實在是想不通,難道我殺錯人了?可那明明就是穆罕提啊。”


    素月看著幾乎抓狂的同伴,反而冷靜下來,陷入沉思。


    “難道你殺錯了?或許薩姆在故意隱瞞,又或者……我們所看到的並非真相。”


    侏儒附和道:“是啊,此事太過詭異。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是好?”


    素月咬了咬嘴唇,眼神堅定地說:“繼續查,一定要弄清楚真相。不管怎樣,這次的行動不能白費。”


    卻說沈山一路乘著轎子快馬加鞭來到丞相府,在門子通報之後,很快就在書房見到了王丞相。


    沈山一見到王丞相,就如溺水之人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撲過去,跪著抱住王丞相的腿,涕泗橫流,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丞相大人,您可要救我,救我啊!”


    王丞相抽了兩下腿,沒抽開,臉上滿是無奈與惱怒,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此事已經鬧成這樣,我能怎麽樣?”


    沈山繼續苦苦哀求:“丞相大人,您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的。這都是許奉那個賊子小人的奸計!他這是要剪除丞相您的羽翼,萬萬不能讓他得逞了!”


    王丞相揉了揉眉頭,臉色陰沉得可怕。


    自己這陣子真是流年不利,先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惹出禍事,然後馬爾汗國王的質子好端端地死在了府裏。


    謀劃送兩個從小養到大的胡姬進皇宮行刺,好嫁禍給許奉,可這行動如今也沒了消息。


    宜貴妃的芳辰都過去好幾天了,那兩個胡姬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音信。


    王丞相這心裏也是七上八下,不安得很!


    更沒想到,這悅香樓居然也出事,還牽連到了沈山!


    這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


    王丞相來回踱步,目光中透著焦慮與思索。


    他拜相之後,在朝堂上屹立多年,經曆的風浪無數,可這次也真是被弄得有些暈頭轉向,搞不清楚狀況。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搞得他真有些措手不及。


    但越是如此,越要冷靜應對。


    沈山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眼巴巴地望著王丞相:“丞相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我,隻要能度過此劫,往後我沈山為您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王丞相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沈山,沉思片刻後說道:“先起來,這般狼狽成何體統。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看看能否找到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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