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月聞言,睫毛輕顫。


    眸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卻仍強自鎮定,以她那溫柔卻堅定的聲音緩緩回答:


    “許大人位高權重,自然能翻雲覆雨,但小女子雖身陷泥淖,亦知禮義廉恥,此事關乎名節,實難從命。大人若真心憐憫,還請高抬貴手,放素月一條生路。”


    許奉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卻仍帶著幾分玩味,步步緊逼。


    “素月姑娘此言差矣,本官乃是真心愛慕,姑娘何必如此推諉?莫非,姑娘是覺得我的權勢不夠,配不上姑娘不成?”


    周素月聞言,身形微微一震,臉色更添幾分蒼白,眼中卻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她輕啟朱唇,聲音雖細,卻字字清晰:“大人權勢滔天,小女子蒲柳之姿,無力反抗,但若要以身侍人,不如一死以全名節。”


    言罷,她微微揚起下巴,神色中既有淒美,又不乏一種超脫塵世的決然。


    在場眾人,包括那些平日裏冷酷無情的錦衣衛,都不由得心中一動,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許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語氣突然轉和:“哈哈,姑娘誤會了,本官不過是個愛開玩笑之人,怎會真的強人所難?姑娘身在悅香樓,自當習慣了風月場上的玩笑,是我唐突了。罷了,罷了,姑娘這就去畫押吧。”


    周素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似是不信,又似是釋然。


    她盈盈一福,聲音中帶著幾分感激與疏離:“多謝大人寬宏大量,素月感激不盡。”


    語畢,她轉身向那等候多時的錦衣衛走去。


    那錦衣衛見狀,也似是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動作迅速地完成了畫押手續,仿佛生怕稍有耽擱,便會讓素月姑娘羊入虎口,遭了毒手一樣。


    周素月接過文書,再次向許奉遙遙行禮,隨即轉身,步入了回廊,背景姣好,銀發如瀑。


    許奉捏著下巴想,這個素月姑娘,剛才那一番做作,表演痕跡太重了吧?


    宜方宮內,此時已是一片燈火輝煌,喜慶非凡。


    宮門之上,大紅燈籠高高掛起。


    宮牆之內,明燭排列有序,將每一條走廊、每一個角落都照得通明。


    宮女們身著統一的淡雅宮裝,手提精致的宮燈,分散站立,為整個宮殿照明。


    大殿之內,更是金碧輝煌,奢華至極。


    正中央的高台上,皇上與宜貴妃並肩而坐,龍袍鳳冠。


    皇上神色威嚴,偶爾露出幾分笑意,顯得心情甚好;宜貴妃則是妝容精致,笑靨如花,不時與皇上低語,以顯二人恩愛有加。


    兩側,昭儀、答應、才人等各級妃嬪依次而坐,她們或端莊大方,或溫婉可人。宮女與太監們穿梭其間,忙著為各位貴人倒茶布酒。


    長桌上,酒菜時蔬琳琅滿目,各式糕點香氣撲鼻,讓人垂涎。


    院子裏,一座精美的戲台已經搭建完畢,四周裝飾著彩綢與鮮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隨著良辰的到來,鼓樂齊鳴,戲台上的表演正式拉開序幕。


    戲子優伶們身著華麗的戲服,唱腔悠揚,身段靈動,引得宮殿裏的貴人們或鼓掌叫好,或低聲讚歎。


    許奉帶著錦衣衛,在這繁華的場景中四處巡視,他的目光時而落在戲台上,欣賞著那精彩的表演;時而掃過大殿中的妃嬪,心中暗自評價。


    感覺皇帝的這些老婆也就這樣,還沒有紅蓮漂亮。


    可能是青菜蘿卜各有所愛,反正許奉覺得紅蓮的容貌很對他的胃口。


    正神遊之際,他心中突然感應,布置的陣法被觸動的信號。


    他不動聲色地趕去,發現了一個步履匆匆的宮女。


    那宮女提著宮燈,似乎正急著趕往某個地方,卻兩次不小心觸動了他的陣法。


    許奉腳步一頓,攔下了正匆匆行走的宮女,沉聲問道:“你如此匆忙,是要去往何處?”


    宮女停下腳步,微微欠身行禮,回答道:“回大人,奴婢正要去太醫院,因太後娘娘常服的藥丸已用盡,需前去領取。”


    許奉點了點頭,目光在宮女身上停留了片刻,剛欲揮手讓她離去,心中卻突然閃過一絲靈光。


    “那藥丸是治何病症的?”


    宮女聞言,抬頭望向許奉,答道:“回大人,那藥丸主要是用於調理太後娘娘的體虛乏力和失眠之症,都是些常見的小毛病。”


    許奉聽後,眉頭微皺,厲聲說道:“體虛乏力,失眠難眠,這些看似尋常的症狀,實則可能暗藏玄機。中醫有雲,氣血乃人之根本,一旦虛弱,便容易百病叢生。太後娘娘乃國之瑰寶,她的身體安康,豈能輕視?”


    宮女聽了許奉的話,臉色微變,有些不安地說道:“應該……沒那麽嚴重吧?”


    許奉臉色一正:“太後的身體健康,關乎國家社稷,怎能有一絲疏忽?”


    宮女被許奉的嚴肅態度震懾,低下頭不再言語。


    你說啥就是啥吧。


    許奉立刻轉身,目光嚴肅地掃向附近的錦衣衛,招手示意兩人過來。


    “你二人,速隨這位宮女前往太醫院,請最好的太醫前來為太後娘娘診治。記住,此事關乎重大,不得有絲毫延誤,否則軍法處置!”


    兩個錦衣衛聞言,神色一凜,連忙應聲,隨後架起宮女,匆匆向太醫院方向奔去。


    許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轉身大步流星地返回宜方宮。


    他找到正在看戲的皇上,輕步上前,附在皇上耳邊低語:“皇上,太後娘娘似乎身體有恙,已遣宮女前往太醫院請醫,臣又加派了兩名錦衣衛以確保萬無一失。”


    皇上聞言,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許奉,急切地問道:“太後她怎麽了?”


    許奉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具體臣也不清楚,但聽那宮女說,太後娘娘身體極度虛弱,毫無力氣,還伴有眩暈之症。”


    皇上一聽,心中大駭,猛地站起身,說道:“朕即刻前往探望!”


    說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宜方宮,向太後的住處疾步而去,許奉緊隨其後,一招手,兩隊錦衣衛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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