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很快就開學了,碧雲又回到了學校。海天的律師事務所上班得更早,已經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走下班車,碧雲發現學校百米之外正在施工,問了一下同車的人,說是在修加油站。碧雲心裏嘀咕,加油站修在學校跟前恐怕不太好吧!


    此刻,大卡車來來往往,揚起陣陣塵土。陌生的麵孔也從校門出出進進,讓原本寧靜的校園多了幾分喧囂。


    因為學校操場一角堆放了些建築材料,水泥石板白灰之類的東西占了不小的地方。據張老師透露的口風,這裏材料放兩個月能給學校一萬來塊錢。碧雲覺得校長還真會掙錢,畢竟學校的經費總是緊張的,能有這樣一筆收入也能改善一下教學條件。


    然而,這也帶來了一些問題。工人們出出進進,眼睛嘀溜溜亂轉,讓碧雲覺得心裏不太踏實。還有些工人在校園裏抽煙,全然不顧周圍的學生。碧雲好幾次看到女學生們經過時,都忍不住捂住口鼻,快速跑開。


    有一天課間,碧雲看到幾個男生圍在工人旁邊,好奇地看著他們抽煙,還嘻嘻哈哈地打鬧。碧雲趕忙過去把學生們驅散,嚴肅地告誡他們不要靠近這些工人。


    回到辦公室,碧雲憂心忡忡地和其他老師說起這件事:“這些工人在學校裏這樣,對學生影響太不好了。”其他老師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碧雲決定去找校長反映這個情況,希望校長能想想辦法,規範一下工人們的行為,或者盡快把材料挪走,還學生們一個安靜、安全的學習環境。她知道,雖然學校需要錢,但學生的成長更為重要。


    碧雲向校長高齊反映了自己的意見,校長樂嗬嗬地答應向工程隊反映。後來,碧雲的確看到工程隊頭頭模樣的人來校長辦公室。


    碧雲原本以為事情會有所改善,可接下來的幾天,工人們依舊我行我素,抽煙、喧嘩,沒有任何變化。她心中不禁有些惱火,覺得校長根本沒有認真處理這件事。


    又過了幾日,碧雲聽見校長室猜拳行令,從中午一直到下午學校放學後,這才看到校長紅著臉,搖擺著送工程隊那個頭頭出了校門。那人喝得醉醺醺的,與校長稱兄道弟地惜別。碧雲遠遠看著,心裏的不滿愈發強烈。


    她決定再次找校長理論。走進校長辦公室,還沒等她開口,校長就一臉無奈地說:“小張老師啊,我已經跟他們說了,可人家工程進度緊張,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徹底解決。咱們再忍忍,等材料用完就好了。”


    碧雲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校長,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這已經嚴重影響到學生們的學習和成長了!您不能隻看那一萬塊錢,不顧學生的未來啊!”


    校長聽了碧雲的話,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語氣很不耐煩地說:“張老師,你別這麽衝動。我也有難處,學校需要這筆錢改善設施。我會再跟他們溝通的,你先回去吧。”


    碧雲失望地看著校長,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這天晚上,學校住校的人不多,除了西頭的程老師,東頭的劉主任和張老師,再沒有其它人。海天因為去外地辦一個案子,沒有接碧雲,碧雲就在學校住下了。


    半夜,萬籟俱寂,整個校園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突然,碧雲聽見自己的宿舍門被什麽東西撞得發出響聲,那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她一下子警覺起來,原本的睡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碧雲的心怦怦直跳,緊張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悄悄穿上衣服,輕手輕腳地走到廚房,一手拿起菜刀,一手拿著火鉗子,試圖用這些東西給自己增添一些安全感。她壓製住自己心頭的恐懼,來到門後,耳朵緊緊貼著門,仔細傾聽外麵的動靜。


    此時,悉悉索索的聲音又響起來,那聲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撓門,又像是有人在試圖撬鎖。碧雲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深吸一口氣,大喊:“誰?想幹啥?”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破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門外的聲音瞬間消失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幻覺。但碧雲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她又喊:“再不走我要叫人了!”這才聽見有腳步聲由近及遠,越來越快,那倉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校園裏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碧雲小心翼翼地拉開燈,顫抖著拉過窗簾,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見有個人影從教室拐角處迅速消失了。直到那黑影完全不見,碧雲整個人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手軟腳軟,菜刀和鉗子都“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她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有餘悸。她想去找劉主任或程老師,但一想到要獨自穿過那漆黑的校園,心中又充滿了恐懼。猶豫再三,碧雲還是不敢出門,隻好緩緩神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辦公桌移到門後頂起來,仿佛這樣就能多一層保障。


    做完這一切,碧雲回到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房門,不敢合眼。每一點細微的聲響都讓她神經緊繃,就這樣一直坐到了天亮。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碧雲才感到一絲溫暖和安心。一夜未眠的她雙眼布滿了血絲,臉色蒼白。她緩緩起身,打開房門,看著門外空蕩蕩的校園,回想起昨晚的驚魂一幕,仍然心有餘悸。


    這一天,碧雲都有些魂不守舍。她在想昨晚到底是誰,為什麽會來自己的門前?是圖謀不軌的壞人,還是隻是一場誤會?她越想越覺得後怕,不敢跟別人說,決定等海天回來,一定要和他好好商量這件事。


    碧雲昏昏沉沉的,上課也提不起精神,幸好傍晚海天來接碧雲,他看見碧雲萎靡不振,便摸了一下碧雲的頭,沒發燒。便問:“怎麽回事?臉色這麽差?”


    碧雲跨上摩托車,隻是用雙手緊緊抱住海天,小聲說:“快點回家,回去再說。”


    海天帶碧雲回到家裏,進了自己的房間,碧雲才抱著海天哆嗦著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海天一聽,腦袋像炸了,大聲說:“有這種事!你嚇壞了吧!”抱著渾身抖成一團的碧雲,海天咬牙切齒。


    “先吃飯,飯後咱們再合計一下。”海天拍著碧雲的後背,輕聲安撫。


    慢慢地,碧雲的情緒緩過來,平靜地去上房吃完飯,回到他們的新房。


    海天說:“下學期我們一定要調進城。這學期回家住,我沒時間接,你就坐班車或讓學校其它老師捎一段也行。”


    碧雲點點頭,她也不敢晚上再住校。“可是,調進城哪有那麽容易啊。”碧雲眉頭緊鎖,擔憂地說道。


    海天握住碧雲的手,目光堅定:“再難咱們也得試試,我去找找人,想想辦法。總不能讓你再擔驚受怕。”


    晚上,碧雲臥在海天的懷抱裏,海天思考著說:“那個人會是誰呢?”


    碧雲抬頭:“嗯?”


    “就是昨晚開你門的人,是學校周圍的村民,還是哪來的人?”


    碧雲說:“我懷疑是修加油站的人,但也不確定,畢竟我也看清,連背影也沒看全。”


    半夜,碧雲被噩夢驚醒,睜開眼,耳邊是熟悉的氣味乖呼吸聲,咚咚狂跳的心這才安頓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海天四處打聽調動工作的事情,可進展並不順利。而碧雲在學校裏也時刻保持著警惕,一到晚上就趕緊回家。


    一天,海天興衝衝地回到家,對碧雲說:“我有個朋友說可以幫忙,但可能需要花點錢疏通關係。”


    碧雲猶豫了:“那得花多少錢啊?別到最後事沒辦成,錢還打了水漂。”


    海天安慰她:“隻要能讓你安全,花點錢也值得。咱們先試試。”


    於是,他們湊了一筆錢交給海天的朋友。日子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天天過去,碧雲每天都祈禱著能順利調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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