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正和他的愛人鬧離婚。劉主任的愛人在地毯廠,聽人說她與廠裏的一個頭頭打得火熱,嫌棄劉主任是個窮教師,一個月掙得錢還沒有她多。


    劉主任不想回家,一回家就吵架,有一次,劉主任的臉還讓他愛人撓了個稀爛。為了躲避挨罵,劉主任住在學校不回去了。沒想到,他愛人來到學校,竟一邊大聲咒罵,一邊將劉主任的鋪蓋全扔到了校園裏。


    劉主任在得知後,直接尿遁。


    後來,劉主任又回去了,兩人也和好了。聽說是那個廠領導又有了新歡。


    碧雲看著劉主任家的鬧劇,心裏十分不解,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麽意思?


    在碧雲的記憶裏,有那麽一對伉儷,每當黃昏,一高一矮兩道瘦削的身影總是相攜而出,又相伴而歸。春風裏,他們手中或許有野花;秋景中,他們手中必有落葉。


    他們是碧雲教學法的老師,都已六十歲了,頭發花白,脊背佝僂,但臉上的笑容永遠恬淡。碧雲心中的愛情就是他們那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在尹橋鎮中學裏,碧雲和肖海天的關係成為了同事們私下裏偶爾議論的話題。他們倆看似走得很近,一起探討教學問題,交流學習心得,偶爾還會在課後一起在校園裏散步聊天,但始終都很規矩,從未有過越界的舉動。


    肖海天一心撲在法律學習上,為轉行做律師全力以赴,整個人如同在賽道上狂奔的駿馬,心無旁騖,沒有絲毫談戀愛的衝動。而碧雲也專注於自己的自學考試,夢想著早日拿到本科畢業文憑,提升自己的知識水平。


    時光匆匆,肖海天如願離職去做了律師。起初,同事們都為他的選擇捏一把汗,擔心他在新的領域難以立足。然而,不到兩年的時間,肖海天就在縣城打響了名聲。


    碧雲在學校裏聽到同事們談論著肖海天的種種成功事跡。有人說他在法庭上言辭犀利,邏輯嚴密,讓對手毫無招架之力;有人說他接手的幾個棘手案件都處理得十分漂亮,贏得了當事人的高度讚譽。


    碧雲聽著這些,心中為肖海天感到高興的同時,也不禁有些感慨。想起曾經一起在學校的日子,那些一起為了各自目標努力奮鬥的時光,如今的他們都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某天,碧雲在校園裏偶遇了回校看望的肖海天。兩人相視一笑,肖海天的眼中多了幾分自信和成熟,他們簡單地聊了幾句,又各自去忙碌。


    在尹橋鎮中學的歲月裏,碧雲對肖海天是有好感的,那好感如同春日裏悄悄綻放的花朵,雖不濃烈,卻也芬芳。每次看到肖海天專注於學習的模樣,或是在校園中與學生們談笑風生的身影,碧雲的心中都會泛起一絲異樣。


    然而,碧雲心中始終有個結,她比肖海天年長兩歲。這兩歲的差距在旁人看來或許無關緊要,但在碧雲心裏卻成了一道難以跨越的坎。


    而且,她對愛情期望值很高,抱著寧缺毋濫的心態。所以,對於湊合,對於合適等看法都一笑置之,對其沒有太多的熱衷和期待。


    肖海天轉行後,壓力很大,他在新的領域奮力拚搏,如同英勇的戰士在沙場開疆拓土。曾經愛情帶來的傷痛還隱隱留在心底,讓他此刻全副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無暇顧及兒女情長。


    畢竟是在一個縣城,碧雲和肖海天常常會碰麵。他們時常也交流彼此的近況,眼神交匯間偶爾會有短暫的停留,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相熟的同事們開他們的玩笑,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碧雲總是笑著搖頭否認,肖海天也隻是跟著笑笑,不多解釋。


    肖海天每當了結一個案子後,總會約碧雲去喝酒,聊天。碧雲有時間了,本著禮尚往來的禮儀,也會約肖海天吃飯。


    兩人談論著工作的點滴、生活的趣事,讀書的感受,卻從不涉及情愛。他們分享彼此的夢想和追求,互相鼓勵支持。


    一次,月色如水,兩人走在安靜的校園裏。肖海天突然講述了自己在法庭上為一個離婚官司中女方的一次精彩辯論,說:“婚姻真是可怕,能將相愛的兩個男女最後逼成一對仇人。”


    碧雲靜靜地聽著,心中想著他要表達什麽。肖海天說完,轉頭看向碧雲,碧雲說:“的確,最怕來自愛人的背叛。〞


    兩人靜靜地坐著,肖海天打破了沉默:“碧雲,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碧雲微笑著回應:“我也是。”隨後,兩人又繼續著平常的話題,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異樣從未發生。


    就這樣,他們友好相處,在各自的世界裏前行,愛情的種子雖已萌芽,卻尚未到開花結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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