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柔軟的大床上。三妹在李嵐溫暖的懷抱中悠悠轉醒,她微微睜開雙眼,看到李嵐那張線條分明的睡臉,那濃濃的眉毛,高挺鼻梁,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三妹輕輕抬起頭,在李嵐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如羽毛般輕柔的吻。李嵐似乎有所察覺,手臂下意識地收緊,將三妹更緊地摟在懷中


    “別鬧,再讓我睡會兒。”李嵐嘟囔著,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三妹掀開被子,她輕輕地起身,不想吵醒他。


    誰知李嵐一把拉住她:“去哪兒?”


    三妹嚇了一跳:“我聽見廚房裏有響動,可能爸媽都起來了,我也得起來。”


    李嵐笑了:“還早呢,再睡睡吧。”


    三妹說:“我可不想給爸媽留下懶媳婦的印象。”


    李嵐鬆開手,一臉欲求不滿的神情看著三妹。


    三妹好笑地看著他,趕緊穿衣起床,要站起時,感覺身體有些異樣,再看睡過的地方有些暗紅的印跡。這一切都提醒著她,昨晚發生過的一切。她紅著臉,說:“起來!我換條床單。”


    “好好的,換什麽床單?”


    “起來!”三妹有些又羞又惱。李嵐看著三妹,忽然看向三妹撩起的床單,明白了什麽,一把拉過三妹,卟!狠狠親了三妹一口。


    這才配合三妹將昨晚的床單掀過,換上一條一樣的新床單。三妹將換下的床單疊起來藏起來,準備回門過後再洗。


    三妹走出新房,這是一個四合院,東麵是上房,新房在北麵,這一排還有一間小房,住著李嵐兄弟李昆。廚房在南麵,南麵還有一個裝雜物的房子。院門在西麵。每個房上都張貼的鮮紅的對聯和囍字,告訴人們這裏昨天曾辦過一場盛大的喜事。院子裏昨天燃放的鞭炮和煙花紙屑都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現在,晨光熹微,院子裏悄悄的。


    李嵐看三妹已經起床,他也不再留戀床鋪,加之常年軍隊生活的慣性也督促他起了床。


    他倒水刷牙洗漱,招呼三妹也來洗臉。這個家對三妹來說還是陌生的,李嵐提醒自己要多照顧三妹。他給三妹擠好牙膏,倒好洗臉水,放上一條粉紅色的毛巾。


    三妹重新走進新房,看見李嵐做的這些,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她看了李嵐一眼,然後開始刷牙洗臉。


    之後,兩人一起走進廚房,看見李嵐媽媽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媽,有什麽要我做的嗎?”三妹笑著問。


    “三妹來了,你和嵐兒幫著把菜端到上房裏,我們一起吃早飯。”李嵐媽媽一臉和氣。


    寬大的案板上擺放著色澤鮮亮的四個小菜,三妹端著菜往上房走去,拾級而上,到了門口,裏麵有人掀開了門簾:“嫂子,早上好!”


    李昆一張圓臉,笑得眯起了眼睛。


    李嵐爸爸坐在炕上,炕上放著一張方桌,三妹將菜放到上麵。


    “爸,吃飯了!”三妹對公公說。這稱呼三妹叫得自然。在三妹心裏,既然結婚了,李嵐的爸媽就是自己的親人,尊重和照顧他們也是自己的責任。


    李嵐端來荷包蛋,荷包蛋上澆了香油,撒了蔥花,看著很有食欲,聞著也香噴噴。婆婆端著點了紅點的饅頭,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起來。


    吃著飯,李嵐媽媽說:“今天要回門,拿的禮物我準備好了,嵐兒和三妹吃完了早點去。不要讓三妹媽媽等急了。”


    三妹問:“回門有什麽講究嗎?”


    李嵐媽媽接話:“就是要早一些。”


    李嵐嘴裏吃著饅頭,點頭答應。三妹還在細嚼慢咽,李嵐已經吃完了,他將禮物搬到摩托車上,摩托車上也貼著囍字。


    西北十月的天氣,略有些涼意,三妹穿上大紅風衣,將頭發束起,脖子上係了一條紅紗巾。李嵐換上了筆挺的西裝,兩人坐上摩托車向三妹家走去。人們一看這打扮,就能猜到是新媳婦回門了。


    李嵐的摩托車開得很慢,三妹緊緊摟著他的腰身,透過衣服試圖摸摸他那結實的八塊腹肌,不明顯,便將一隻手伸進了李嵐的衣服,在結實的腹肌上彈琴似的搗亂,她太喜歡這裏了,心裏美滋滋地摸著。


    “別搗亂,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三妹聽到李嵐低聲的警告,秒慫,停止了撩撥,將手重又放回腰上,臉也貼上李嵐的後背,想著這個男人現在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了,開心地笑了。


    停在三妹家的門口,李嵐將禮物從摩托車上取下來,提到手裏,還沒等他們敲門,門就從裏麵被猛地打開了,三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滿臉笑容地迎了出來。


    “哎呀,可把你們盼來了!”三妹的二姐大聲說道 。為了迎接三妹回門,大姐和二姐也特地回娘家等著。三媽四媽也來家裏湊熱鬧。


    眾人簇擁著他們走進屋裏,屋裏彌漫著飯菜的香氣。


    三妹的母親一邊接過他們手中的禮物,一邊說道 :“快坐下,快坐下,麵都做好了,就等你們呢!”


    大家圍坐在餐桌旁,三妹看著滿桌的菜肴,眼睛有些濕潤,說道 :“都是我愛吃的。”


    “那可不,知道你們今天回來,特意準備的。”娟兒笑著說。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著長壽臊子麵,邊吃邊聊著家常。三妹夾起一筷子拍黃瓜放進嘴裏,清脆的口感讓她忍不住誇讚 :“媽,這拍黃瓜還是您做的最好吃。”


    李嵐也不甘示弱,品嚐著菠菜拌豬肝,點頭說道 :“叔叔阿姨,這手藝真是絕了!”


    三妹瞪了李嵐一眼:“怎麽還叫叔叔阿姨?”


    “錯了,爸爸媽媽,我罰一口菜!”李嵐秒認錯。


    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嵐,你家昨天坐了席人?”三媽問。


    “十五六席吧。全莊人都來了。郵政局也來了不少人。”李嵐放下筷子,認真地回答。


    “哦,那人還挺多的。你們家人緣還真好!”三媽笑嗬嗬地說。


    “三妹還沒畢業吧?什麽時候畢業?”四媽又問。


    “翻過年七月份畢業。”三妹邊吃邊答。


    “那畢業後到哪裏工作呢?要不要你妹幫忙找一個?”四媽接著問。


    “還早呢。到時候再看情況吧。”三妹說。四媽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都在大城市工作,兒子也進了體製內,所以在眾嬸妯娌中最揚眉吐氣。


    “研究生畢業,工作還不是由三妹挑?”三媽說。三媽家兒子女兒都讀書不行,很看不慣老四家的顯擺她家的孩子的樣子。


    “三媽,不一定的,現在說的是雙向選擇,我看著人家對眼,人家也要看著我對眼。”三妹老老實實說。


    “那不就像搞對象嗎?都要看對眼了!″奶奶恍然大悟。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二姐笑著說:“奶奶說的還挺像那麽回事。”


    “我最希望倆孩子在一塊兒。”張嬸說著,抬頭看向李嵐,“你這條件三妹能在軍隊找個工作嗎?”


    三妹忙說:“媽,李嵐一個獻身國家就行了。我還是就近找個醫院當醫生吧!”


    “我也是想那說那。你們倆早商量早定下來吧。”張嬸慢悠悠地說。


    吃完飯,一家人坐在客廳裏,奶奶拉著三妹和李嵐的手,臉上的皺紋裏都藏著笑意。


    “孩子啊,你們以後可要好好過日子,互相體諒著點。”奶奶的目光中滿是慈愛和期許 。


    三妹和李嵐對視一眼,認真地點點頭。


    “奶奶,您放心吧,我們會的。”三妹緊緊抱著奶奶的手臂撒嬌。


    坐了一會兒,大姐和二姐還要回家看小孩,便告辭回家,她們叮囑李嵐要好好愛護三妹,不可欺負她。李嵐頻頻點頭。


    送走了大姐二姐,三妹起身走進自己的臥室,李嵐也跟了進去。這個房子最醒目的是一牆獎狀,紅彤彤的,看著耀眼。三妹環顧著這個熟悉的房間,心中滿是感慨 。她走到床邊,從床底下拉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


    李嵐好奇地湊過來,“這是什麽呀?”


    三妹輕輕打開盒子,裏麵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李嵐和朋友們寫給她的信,還有她多年的日記本。


    她拿起一封信,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 :“這些都是我舍不得丟掉的東西。”


    李嵐拿起一本日記本,翻了翻,笑著說 :“這裏麵是不是寫了很多關於我的事?”


    三妹嬌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誰寫你?別太自戀了!”


    三妹再次看著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從牆上掛著的兒時照片,到窗台上擺放的小擺件,還有一牆的的三妹的獎狀,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留戀 。


    “這房子承載了我太多的回憶。我的童年,無數個苦讀的夜晚;我的少女時代,輾轉反側的晨昏。”三妹輕聲說道。


    李嵐摟住她的肩膀:“以後我們會擁有更多美好的回憶。”


    這時,三妹的母親走過來:“三妹啊,後天你們就要去金城了,自己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三妹點點頭,拉著媽媽的手,垂淚:“媽,我知道,您和爸也要注意身體。”


    傍晚,一起吃過晚飯。三妹和奶奶、爸爸、母親以及弟妹們告別,抱著那個小箱子和李嵐一起離開。


    在村頭,碰見一起長大的夥伴芳芳。芳高中畢業進了一家農具廠,她爸爸、哥哥卻是這家廠的工人。


    “三妹!”


    三妹下了摩托車,芳芳個子不大,小巧玲瓏,笑得眉眼彎彎,她拉住三妹的手,走了幾步,這才低聲問:“那就是你對象?”


    “嗯”


    “很高,聽說是當兵的。”


    “嗯,剛從軍校畢業到部隊上。”


    “厲害嗎?”芳芳貼到三妹耳邊問。


    “什麽厲害嗎?”三妹問出來後才後知後覺,臉一下子紅了。三妹掐了芳芳一把,“不害臊!”


    “哈哈!那,舒服嗎?”芳芳眨眨眼。


    “還說,你結婚自己體驗去。”三妹想這妮子被社會帶壞了,啥話都敢問。三妹作勢又要打她。


    “我不是沒結婚,有些好奇嗎?”芳芳還在說。


    三妹怕李嵐聽到這些羞人的話,趕緊對芳芳說:“春節回來再玩,我要趕回家。”


    “曉得。春宵一刻值千金!”芳芳還不放過三妹,邊揚手邊說。


    李嵐笑著摁了兩聲喇叭,三妹坐上摩托車,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哎,這種聊天不適應呀!


    這一路上,三妹抱著李嵐的腰,思緒有點飄。她回味著芳芳的話,厲害嗎?高中學體育,當兵比武總拿第一,身體杠杠的,不是自己總覺得與婆婆公公小叔子在一個院子,動靜不敢鬧得太大,約束著,央求著少做,恐怕會拆了自己吧!舒服嗎?李嵐在運動中也會這樣問,太羞人,臉火辣辣的,不想了。三妹環著李嵐腰身的雙手更緊了。


    回到自己的新家,三妹將拿來的箱子讓李嵐放在了衣櫃頂上。


    兩人來到上房跟兩位老人說回來了。


    婆婆問:“吃飯了沒有?要不,我去給你們下碗麵。”


    “吃了。我們吃完回來的。”


    閑聊了兩句,李嵐拉著三妹往新房去。三妹有點汗顏。這個男人,真是的!


    李嵐心裏想什麽,三妹太清楚,可是,她不是很熱衷這件事。作為醫科生,她明白男性和女性對這件事的體驗是不同的。但李嵐太熱切,想到他兩天後就要離開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心裏便有些不忍,就努力迎合他,一遍遍滿足他。


    第二天,三妹和李嵐幫著家裏做了一些家務,陪公婆聊天。


    “你那部隊的領導對你好嗎?″婆婆問李嵐。


    “好得很。你兒子是誰呀?人見人愛,領導都稀罕得很。”李嵐往嘴裏扔了一把葵花仁,得意地說。


    “討打!”婆婆捥了李嵐一眼。


    其它時間,兩人一直膩歪在一起,說說悄悄話,卿卿我我。


    到了晚上,運動過後,李嵐拉著三妹躺在自己懷裏。三妹有點睡不著,她倒不是對這個新家有多留戀,隻是對新生活有些不適應,特別是馬上要與李嵐分開,心裏十分不舍。


    李嵐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心情,輕輕握住她的手:“別想太多,睡吧。到部隊後,節假日有時間,我就請假來看你。”


    第三天,三妹和李嵐帶著行李,在家人的送別下,踏上了前往金城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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