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悔幾人眼前一亮,他們為何過來?


    不就是眼饞她手裏的水果嗎?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若有這個賭注,也不枉費他們辛苦來這一趟。


    夙予繁緊接著道:“你們若是輸了……”


    夙予繁頓住,望了望遠山,隨意指了一座道:“聽說山上風景很好,你們去幫我看看吧。”


    溫溫柔柔地聲音,但誰都能聽出來其中的冷意。


    吳悔臉色變了幾變,勾唇應道:“行,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要說我們人多欺負你一個小女子。”


    “自然不會。”夙予繁幹脆道。


    秦方麵露擔憂,出言阻止:“姑娘,不如你和吳悔切搓一下可否?他們幾個小崽子一起上,著實欺負人。”


    蕭廷擋著秦方的手臂,衝他搖頭道:“秦方,去演武台安排。”


    秦方見場麵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長長歎了口氣離開。


    演武台上,夙予繁與吳悔他們相對而立。


    台下已經圍了一圈士兵。


    “這是咋了?”


    “你沒看見?聽說吳悔給那女子找不痛快。”


    “那是夙公子的長姐,雖然這兩日並未過出現過幾次,但顯然不是軟柿子。”


    “是呀,這不,吳悔踢到鐵板了,夙姑娘要和他打一場。”


    “所以,夙姑娘要單挑吳悔幾人?”


    “大約是吧,你看這陣勢。”


    “糊塗!若夙公子能勝任統帥,那我們便有很大幾率離開這裏,他去找夙姑娘的麻煩作何?!”


    “吳悔怎麽那麽不要臉,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子,將軍怎麽還同意了?”


    ……


    台下大多人都不恥吳悔以多欺少。


    夙予繁並不知台下的情況,徑直走向兵器架與吳悔他們取了一樣的武器。


    一柄滿是豁口的大刀。


    “你是女子,我們讓你三招。”


    夙予繁似笑非笑道:“你確定?”


    吳悔高傲道:“自然。”


    “好。”


    演武台外圍,一隊女兵盯著台上的兩個身影。


    眼中有焦灼也有希冀。


    害怕女子受傷,又希望女子能贏。


    她們加入蕭家軍多年,自小同男子一般訓練。


    即便用實力證明了自己,但大部分男人還是看輕女子。


    當年是蕭廷以蕭梔的事例來舉例,力排眾議成立了一支由孤女組成的如狼軍。


    希望她們也能如狼一般的凶猛,不輸男子。


    說起蕭梔,孤女們對蕭梔僅存的印象,便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整齊劃一的軍隊。


    從街道走過,周圍的百姓全是喜悅的歡呼聲。


    蕭梔迎著破曉與人潮,如一道明媚的光,照亮她們荒蕪枯寂的心。


    當她們聽到的故事和畫麵融合之時,崇敬溢於言表。


    致力成為那樣頂天立地、心懷大義的女子。


    與此同時,比試開始的聲音也響起。


    夙予繁率先出招。


    大刀劃過吳悔的耳邊,帶出一陣風刃。


    第一招,吳悔身後的小士兵便倒下一半。


    第二招過後,台上隻剩下吳悔。


    幾次躲避之後,吳悔麵上顯露出凝重,準備大展拳腳。


    可夙予繁卻恰好在三招,直取吳悔的性命。


    刀身置於吳悔頸上之時,場上眾將士都目瞪口呆。


    吳悔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我不服,剛剛是我們讓了你三招。


    再來一次!我一人與你比試,這次我不會再讓你。”


    聽到如此無賴之言,蕭廷嗬斥道:“吳悔!勝負已分,不得放肆。”


    吳悔麵向蕭廷單膝跪地,請求道:“是屬下剛才輕敵,還請將軍恩準,讓屬下與之再比一次。”


    蕭廷怒目凝視著吳悔:“你、不可無理取鬧。來人,把他們帶下去。”


    話落,立即有人上台把吳悔等人架住。


    “蕭將軍,可以。”


    夙予繁答應道。


    吳悔希冀的看著蕭廷,隻見蕭廷點頭,這才起身,手裏依舊是那把大刀。


    眨眼間,台上隻剩下夙予繁和吳悔兩人。


    然而,第二場比試很快落幕。


    夙予繁隻用一招,便把吳悔打出演武台跌落在地麵,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他手中的刀竟是直接斷成了兩節。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點心疼。


    是的,沒有看錯。


    但他們隻是在心疼那把刀。


    蕭廷當年帶到這裏的眾多武器,僅剩這麽多。


    黎生倒是偶爾會給他們補給一些,但是朝廷管控兵器。


    師徒倆,哦不,應該說是父子倆了。


    父子倆根本帶不了幾把刀槍來供應蕭家軍。


    況且蕭家軍最要緊的問題是吃飯,而不是武器。


    演武台上,夙予繁居高臨下地看著台下的吳悔,仿佛置於天穹的神女,冷漠地注視著螻蟻。


    “還來嗎?”


    吳悔眼睛亮了幾分,一抹嘴角的血跡。


    失去的力氣重新聚攏,跳上演武台擺好應戰姿勢。


    這一次大家都能看出他臉上的凝重與認真。


    “再來。”


    夙予繁也扔掉了手上的破刀,放慢了動作。


    一時間演武台上隻有“呼呼”的風聲和肌體相撞的聲音。


    時不時夾雜著夙予繁的說話聲,鏗鏘有力。


    如同身經百戰的將軍,在訓斥軍營裏散漫的新兵。


    “反應太慢。”


    “底盤不穩。”


    “動作死板。”


    “把我當成敵軍,動作不要畏畏縮縮。”


    ……


    這一次吳悔“堅持”了一刻鍾,才如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動不了分毫。


    “如何?”


    吳悔張了張嘴,說出來的話卻是氣聲:“我服,是我目光短淺,不知姑娘勇武。”


    此時,人群中乍然像點開了播放鍵。


    “她、她、她……”


    “她不僅功夫厲害,還在指導吳夫長!”


    “一招!一招啊!她一招就把吳夫長打下來了!”


    “連贏三場,我怎麽有一種當年薑酒比試的感覺。”


    “別懷疑,我也有!”


    “胡說!夙姑娘明顯武力更加高強,動作幹淨利落,比薑酒要厲害得多。”


    “是啊,一招,薑酒她能做到嗎?”


    旁邊有人碰了碰說話之人,小聲道:“薑酒和風眠來了。”


    周圍立即噤聲,沒在言語。


    夙予繁深深看了一眼的台下,隨即蹲在吳悔麵前頗有深意道:“你也曾欺負過她們嗎?”


    吳悔心中一顫,頭腦發漲,暈死過去。


    蕭廷上前幾步,手指抵在吳悔的鼻尖。


    感受到呼吸後鬆了一口氣。


    好歹是手底下待了二十年的兵,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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