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馬修起了個大早。


    到了早上刷牙的時候,馬修突然想通了。


    雖然自己遇見了懸案,但又能怎麽著呢?


    從目前來看,隻是死了一個侵犯獨角獸的變態。


    懸案到最後,也就是影響自己的結案率考核,應該不會有大的影響。


    這案子慢慢辦。


    辦結這個案子之前,也不會分到新的案子。


    新案子說不定又是什麽棘手的事情。


    眼看就要過年了。


    讓自己歇一歇。


    抱著這種想法,馬修精神飽滿地去了單位,並且是一路走著去的。


    到了單位,馬修找張中科長簽了字,去檔案室調取了張長健侵犯獨角獸這個案子的卷宗。


    把卷宗掃描進魔法書,馬修以需要在無人地方閱卷為由,向張中科長告了假。


    瞬移到圖書館樓頂,給自己變了一個躺椅,馬修就開始閱卷。


    讀著讀著,感到一陣清風徐來,看來是有遊魂過來了。


    馬修收了魔法書,看到白望在自己麵前。


    馬修向白望打招呼:“呦。成了遊魂之後的日子怎麽樣呢?”


    “還行,和想象中也差不多。”


    “研究進展如何了?”


    “反正就是在研究著。”


    “你的狀態很好啊。”


    “是啊,有一個目標,又有無限的時間。我是真真切切享受到了悠閑時光。看你也是在享受悠閑?”


    “哪啊,我是在忙案子呢。”


    “看不出來啊。那就不打擾了。我本來也就是見到你了,就過來打個招呼。”


    “你不問問我是什麽樣的案子嗎?”


    “我是悠閑,不是無聊。”


    “白望老哥,和我聊一會兒再走吧。”


    “你想和我聊什麽呢?”


    “白望老哥,我看你資料是未婚。那你一直都是單身嗎?”


    “你想聊男女關係?你遇見戀愛問題了?那你可找錯人了。我可是一直單身。”


    “你是怎麽做到的呢?”


    “每個單身的人,原因都差不多吧。先是錯過一個人,然後一來二去就單身了,然後就習慣了。”


    “白望老哥好像也沒什麽朋友。”


    “我們倆算是朋友嗎?”


    “好像不算。”


    “那我就真沒朋友了。”


    “別難過。我有預感,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我可沒難過。生前,我也沒有因缺少朋友而難過。我現在都是一個亡魂了,還有什麽好難過的呢?”


    “你又是怎麽做到沒朋友的呢?”


    “和大多數沒朋友的人一樣吧。年紀越來越大,老朋友離得越來越遠,交新朋友越來越難。”


    “你活著的時候,會覺得孤獨嗎?”


    “偶爾的時候吧。”


    “大多數時候不覺得孤獨?”


    “當然不會。”


    “我這案子裏的死者,和白望哥恰好相反呢。這個死者,按他自己所說,有妻子、孩子,還有很多朋友,卻常常覺得孤獨。”


    “他又是為什麽會覺得孤獨呢?”


    “因為他每天都為別人的事情忙著。忙一點妻子的事,忙一點兒女的事,忙一點工作的事,忙一點朋友的事,就沒時間辦自己的事了。因為他還每天忙著聽別人念叨。聽妻子念叨一會,聽子女念叨一會,聽同事念叨一會,聽朋友念叨一會,就沒時間念叨自己的事情了。”


    “原來如此啊。那他不能拒絕嗎,或者反過來他也讓別人給他幫忙,對著別人念叨念叨自己的心事。”


    “有的人的性格啊,說好聽點是謙遜。說中性點是謙卑。說難聽點就是自卑、自輕、自賤。就算是已經有了一定的成就,在我們局裏也混上來個科長,管了一幫人,依然改不了這種性格。永遠被別人使喚,被別人念叨,不敢有半分怨言呢。”


    “這種人可真累。”


    “這種人不僅肉體累,精神也累。這種人整日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差錯,生怕引來責罵。你猜這人的結局是什麽?”


    “你不說這人是死者嗎?肯定是死了。是跳樓了嗎?”


    “沒。他後來侵犯了一頭獨角獸。”


    “他幹了什麽?”


    “他的工作天天接觸獨角獸。後來有一隻獨角獸受傷了,需要他單獨照料。他人生唯一放鬆的時刻,是與這隻獨角獸單獨相處的時候。這隻獨角獸不會使喚他,不會念叨他,能聽從他的指揮,傾聽他的念叨。這隻獨角獸闖入了他的心扉。他後來就忍不住了,與這隻獨角獸發生了那種事情。”


    “這是他自己說的?”


    馬修揚了揚手裏的魔法書說:“這是他被抓之後,對自己做的辯解。”


    “你信嗎?”


    “變態就是變態。”


    “你不信他的辯解?”


    “我是半點不信。”


    “你為什麽不信?”


    “他說了這麽多,就是在怨天尤人。自己做了錯事,就去數落別人。這人就是個怨婦。他說這些,就是想讓人同情,想美化自己。”


    “這麽說來你是一點也不同情他了?”


    “當然不同情他。天地間任何事物都是有利也有害。他所遭遇的一切,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要求的一切,都是他爭取的一切。他隻想享受其利,不想承受其害。當他被有害的一麵所困時,他既不能舍棄,也不能改善,還不能與之和解,反而是把魔爪伸向了無辜的獨角獸。我怎麽能同情他呢?”


    “這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死了。”


    “侵犯獨角獸是死罪?”


    “不,不。侵犯獨角獸這件事,他隻是受到了被開除的處分。”


    “沒有坐監牢?侵犯獨角獸這種事,難道不是犯罪?”


    “沒有。刑事公約沒有規定這種罪行。”


    “那他後來怎麽死了?”


    “還不知道。查明他的死因,就是我的任務。”


    “任務進展不順?”


    “算不上不順吧。雖然確實沒有什麽進展,但我也不在乎有沒有進展,所以就沒覺得不順。”


    “難怪你也看起來這麽悠閑。”


    “我還是沒那麽悠閑,隻是一時找不到思路。白望老哥,能不能用科學家的思維,幫幫我呢?”


    白望想了一下後問馬修:“那你說的這個人是什麽時候死的?”


    “從屍體的情況來看,不會超過一周。”


    “那他什麽時候被開除的?”


    “快一年了。”


    “那他這一年都幹什麽去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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