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對你嚴苛一些,也是怕你惹了事端。”


    甄老太太顯然知道甄錦寧為何惶恐。


    “祖母您可得早些把騎馬之事定下來才行,不然,母親來了之後,我可是時時要被盯著在家讀書作畫,還有那讓人惱的女紅,我可不愛做!”


    甄錦寧噘著嘴,滿臉不情願。


    “哈哈,你林姐姐倒是學了些皮毛,到時要是有什麽不會的,可跟她說說。”


    林如海見甄錦寧此等模樣,笑著跟她說道。


    “那豈止是皮毛呀?我可聽二哥哥說起過,林姐姐最擅作詩和女紅了。”


    甄錦寧說到這,眉眼笑得彎彎,被甄老太太給瞥了一眼,這才閉了嘴。


    “那便要勞煩林丫頭費心了。”


    甄老太太聽聞年世蘭擅長這些,便放下心來。


    “到底是史老太君親教出來的,比我們家這些個頑猴要穩重的多。”


    末了,甄老太太還連帶著賈母一起誇了一遍。


    “哼,二哥哥還不是去他們府上上了私塾的,倒是跟他們的寶玉一點也不一樣!”


    甄錦寧說起賈寶玉,倒是有些不屑。


    年世蘭看得清楚,這人句句不離二哥哥,是真的對自家這個哥哥感到自豪。


    “莫要胡說,賈家寶玉,自有他的好處,你看他才學談吐,哪樣不比你二哥哥強?”


    甄老太太見甄錦寧這麽說,橫了她一眼,嗬斥了幾句。


    “無妨,四小姐年紀尚小,心直口快,如此挺好。”


    林如海倒是不甚在意:


    “甄家哥兒,是個有血性的男兒,保家衛國,倒是家國大義。”


    “林丫頭以為兩個寶玉如何呀?”


    甄老太太卻突然喊住年世蘭問。


    年世蘭本不想參與這事,不成想,老太太幾人不約而同看了過來,她隻好硬著頭皮說了一句:


    “兩個寶玉,各有所長,都是極好的。”


    林如海聽完,倒是捋著胡子笑了笑。


    甄老太太卻收起了眼中的期待,招呼幾人吃菜。


    ……


    “明日一早便來叫你啊,林姐姐!”


    臨走之時,甄錦寧依依不舍,送到門口,叮囑年世蘭記得明日去衛家的事。


    年世蘭點點頭,若是別家,她倒是可不去,可這衛家,她還非得去看一眼不成。


    “雪雁,讓小廚子做些點心明兒帶上。紫鵑,再找幾樣拿得出手的禮物包上。”


    回到屋裏,年世蘭便吩咐紫鵑和雪雁去忙活了。


    她則拿了一本書出來看。


    “您不嚐嚐這果子嗎?”


    紫鵑收拾好東西,見桌上擺著的果子,年世蘭一動未動,出聲提醒道。


    “這是從甄府拿回來的?”


    年世蘭抬眼看了一下,拿起叉子吃了一口。


    “很甜吧!”


    雪雁進來,看到年世蘭總算是吃了,好奇地問。


    “想吃你自拿去吃吧!”


    年世蘭吃了一口,汁水很足,但卻不是特別甜膩。


    瞧著雪雁那股子饞勁兒,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拿下去吃。


    “咱們園子裏如今有些什麽果子?”


    年世蘭對於果園倒是沒怎麽留意,這會子想起之前紫鵑說的,便問了起來。


    “小姐,我們園子裏,如今,還有些棗子,梨子,柿子,過不了幾日便能吃了,春夏之際的果子,要多些。”


    紫鵑細細回了話。


    “這甄公子,可真夠細心的,這些事都考慮周全了,小姐一年四季都有果子吃了。”


    雪雁沒有端走盤子,而是從裏麵拿了一個塞到袖子裏。


    聽到兩人說起園中的果子,又將甄寶玉讚了一番。


    年世蘭瞥了她一眼,這丫頭,怕不是被甄家那丫頭給策反了吧!


    *


    “林姐姐,這京裏,可真是要比江南繁華許多呀!”


    第二日,去衛家的路上,甄錦寧趴在馬車上,瞧著外麵的鋪子和街邊的商販,不住地嘖嘖稱奇。


    年世蘭心裏一陣懊悔,怎麽就答應讓她上馬車跟自己同乘了呢!


    “哎,可惜二哥哥不在,不然,定會給我買了好吃的,好玩的來……”


    甄錦寧看了看外麵,瞧著那些新鮮的玩意兒,很是遺憾。


    “玉泉!”


    年世蘭為了讓甄錦寧住嘴,喚來了外麵騎馬護送的小廚子。


    “小姐,何事?”


    玉泉近前來,詢問道。


    “去給四妹妹買些稀奇的玩意兒和吃的來!”


    “謝謝林姐姐,果然二哥哥沒說錯,林姐姐最好了!”


    甄錦寧一聽年世蘭的話,高興地抱著年世蘭的胳膊便準備撒嬌。


    年世蘭抽出自己的手臂,伸出食指,將甄錦寧的小腦袋戳遠了些,


    “你可別聽他的!”


    剩下的路程,倒是因著有了吃喝,甄錦寧格外安靜。


    “小姐,到了。”


    馬車在一處宅子前停下,紫鵑在外麵喊了一聲。


    年世蘭示意甄錦寧放下那些東西,在紫鵑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衛家倒也氣派呢!”


    甄錦寧下車之後,紫鵑過去幫著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她自己的丫鬟也上前給她擦了嘴角。


    “哎喲,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


    甄老太太正準備讓婆子去敲門,沒想到門卻從裏門大敞開來,一個跟甄老太太年紀相當的老太太笑著走了出來。


    “怎好勞煩你親自來迎!”


    甄老太太也忙帶著甄錦寧和年世蘭過去。


    “這兩位小姐,都是您府上的?”


    衛老太太指著年世蘭和甄錦寧問。


    “嗯,也算得我孫女,這是林家的丫頭,這是我家的四丫頭,兩人日日混做一處玩耍。”


    甄老太太介紹完,年世蘭和甄錦寧忙對著衛老太太施禮問安。


    “好好,林大人入京之時,給林姑娘辦了及笄禮,我們本打算去湊個熱鬧,可史家丫頭說,林姑娘不愛講排場,是以未能去認認門。”


    衛老太太說起話來,很是婉轉。


    年世蘭一眼便能瞧出,這人是個圓滑的。


    也不知,史湘雲嫁過來,會不會被她們給壓製著。


    “多謝衛老太太記掛,這湘雲妹子日後到了貴府,還望您多憐愛些。”


    年世蘭笑著跟衛老太太客氣了幾句。


    衛老太太便領著進門去了。


    “你們來,便是為了說馬場之事?”


    坐下歇息了片刻,衛老太太和甄老太太便聊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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