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家有,正被那兩個小崽子拖回了房間,對著身上亂捅呢。


    王家有則一邊躺在地上亂滾,一邊手腳踢打著,嘴裏還不停的叫喊著:“救命啊!殺人啦!快來人呐!再不來人,我二驢子就要歸位啦!”


    這兩個小崽子,一心隻想著,能拿刀子捅到王家有的要害部位,可忙活了半天,簡直累個半死,卻隻劃破了王家有胳膊腿上幾道口子,重要位置,一刀沒有捅上。


    這倆小子,簡直都要氣死了。


    這間屋子的房門,是需要用鑰匙在外麵擰動,才能鎖死的,所以那兩個家夥,盡管剛才用力的關上了房門,但還是被孫飛揚一把推開,闖了進來。


    “啊!___”一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鐵頭,還有正在遭受非人待遇的王家有,孫飛揚頓時火冒三丈,血貫瞳仁。


    “呔!王叔休要擔心,莫要害怕,俺孫飛揚來也!你們兩個小子,不要傷害我王叔,有本事兒衝我來!”孫飛揚大叫了一聲,衝上前去,對著其中一個,正對著王家有痛下殺手的小崽子,一拳重重的砸在他的臉上。


    那個小崽子仰麵朝天,摔倒在地上,頓時滿臉開花,沒有了人形。


    剩下的那個小崽子,見到同伴受傷,忙挺刀從旁邊,向孫飛揚刺了過來。


    孫飛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旁邊有刀刺了過來,不敢怠慢,兩腳一蹬勁,往後退出了半米,躲過了這一偷襲。


    過去,孫飛揚身上常戴著一條用做防身的龍頭精鋼手鏈,那龍頭甩起來,不亞於一個小型流星錘,孫飛揚在那上麵,可是沒少下功夫,簡直使得隨心所欲,指哪打哪。


    可是,那些能夠用來防身的東西,在被關進來的時候,全都被人家收走了,他們身上,任何可以被視做有危險的物品,一律不準攜帶。


    那手鏈龍頭的重量,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可以當做武器使用的,不被沒收才怪。


    現在的孫飛揚,麵對手持凶器的對手,不由得也有些怵頭。


    他手裏若是還有那條手鏈的話,對付三五個這樣的小崽子,都不在話下,可全憑著赤手空拳,那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麵對利器,會讓你空有一身本事,因為有所顧忌,而無法施展出來。


    但孫飛揚不愧是實戰裏出來的高手,就因為實戰中,能讓人遇到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才能更鍛煉出一個人的應變能力,這絕對不是那些學院派,關起門來,自己鑽研,自我吹噓的高手,所能比擬的。


    就見孫飛揚,迅速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拎在了手裏,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對麵小子的一舉一動,腳下開始圍著那家夥遊走了起來。


    那小崽子哪裏經曆過這些,他隻知道現在五個人就剩下了他自己,而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現在的他,必須速戰速決,趕緊的解決戰鬥。


    想到這裏,這家夥大叫了一聲,給自己壯膽的同時,手裏的刀,猛的向著孫飛揚的小肚子刺去。


    孫飛揚的個頭兒,在這個半大孩子的麵前,簡直顯得,他自己才像是一個孩子。


    但動手殺人,絕不是看誰的個頭大,誰就占優勢的。


    這裏麵需要綜合考慮一個人的膽量,閱曆,還有作戰經驗。


    在這方麵,這小崽子空長了一個大個子,但跟孫飛揚比起來,簡直完全就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這小崽子往前一突身,就在尖刀將刺還沒刺到的一刹那,孫飛揚一擰身,躲過了尖刀,同時掄起手裏的衣服,就像一條毒蛇一樣,狠狠的抽在了這小崽子的手腕子上。


    “啊!”這小崽子疼的大叫一聲,吃疼的手腕,再也抓不住尖刀,“當啷”一聲,那尖刀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小崽子剛一愣神的工夫,孫飛揚已抬手一掌,“嘭”的一聲,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胸口上,小崽子頓時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往後飛出了兩米多遠,方才落地,他隻覺得胸口發悶,嗓子眼兒發甜,一張嘴,“哇”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他想再爬起來,卻隻覺得身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再也提不起了力氣。


    “都不許動!舉起手來!”匆匆趕來的趙局長,雙手端著手槍,衝進屋裏大喊。


    可這時的屋裏,除了還有孫飛揚一個人能動,其他的人,全都倒的倒,坐的坐,沒有一個能動彈了。


    孫飛揚乖乖的舉起了雙手,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王家有和王鐵頭,麵無表情的說:“我可以隨便你怎麽處置,但還是請你們趕緊的叫救護車過來,救救我王叔,還有王大叔。”


    “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趕緊的把他給我押下去!”趙局長看了一眼,那五個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的小崽子,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急,這幾個小子,他們的老爹,跟自己平時都是不錯的哥們兒弟兄,經常在一起喝酒的,你說現在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讓自己怎麽跟他們家長交代呀?


    “120嗎?趕緊的過來一趟,公安局裏發生了嚴重的傷亡事故,請你們趕緊的過來救人。”沒等趙局長吩咐,匆匆趕到的包科長,已經慌忙的打了急救電話。


    趙局長本想訓斥他兩句,這公安局裏發生這種醜事,那是能隨便讓外人參與的嗎?就算是要救人,那也應該用咱們局裏自己的車,悄悄的送到關係戶醫院裏,悄悄的救治呀!你這麽做,就不怕傳出去,鬧一個滿城風雨呀?


    但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那些滿臉怒氣的下屬們,又強自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看來,有事就找替死鬼的這種陰招,使個一回兩回還好使,用的次數多了,容易招致手下造反啊!


    想到這裏,他也隻能暗氣暗憋,再不敢對手下頤指氣使了。


    畢竟,別說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在這個沙海市裏,比他官大的人多了去了,遠沒有達到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地步。


    到了這會兒,他才明白了,什麽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看來做事,還真不能太過分了,你做的過分了,手下的人,也會不聽你使喚的。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120急救車就來到了門口,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急救人員,抬著擔架,拿著救治用具跑上樓來。


    人們自動的為他們讓出了道路,好讓人家及時的救人。


    那些急救人員一進屋子,也是大吃了一驚,一個領頭女醫生,不覺冒出了一句:“哎呀!媽呀!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受傷呀?”


    趙局長鐵青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說:“你們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查案子的呀?”


    那人當時就不言語了,立刻開始對這些橫七豎八,或躺或坐在地上的傷者,進行檢查和包紮。


    “這些人,傷的怎麽樣?”趙局長還是關心的問了一句。


    假如說,王鐵頭或者王家有的死亡,是按照他們的計劃,悄悄進行的話,他可以對外麵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比如說犯人之間互相鬥毆,下屬們管理不善,檢查不嚴等等一些理由,搪塞過去。


    可現在這事已經鬧大了,受傷的不隻是王家有和王鐵頭兩個人,還有這五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出現在這同一間屋子裏,而且還手拿凶器,而他們自己也不同程度的都受了傷,看起來,雖然說表麵上沒有多麽嚴重的傷痕,可看他們那痛苦的表情,分明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了。


    果然,經過一番檢查之後,醫生說出了讓他心驚的結果:“這兩個受了刀傷的患者,看起來身上,有多處嚴重的創傷,失血也比較嚴重,情況不容樂觀,需要及時的送到醫院裏進行搶救。可這幾個年輕孩子,表麵上看起來,傷的好像並不是十分嚴重,但檢查結果,同樣不容樂觀,一個頭骨開裂,受了嚴重的腦震蕩,因為是腦子受傷,現在還沒有經過細致的檢查,會有什麽後果,還不好說。一個鼻骨和麵骨都被打裂了,形成毀容,要想恢複到正常人的容貌,大概需要經過多次的手術。另外三個,都是胸口受傷,有兩個是胸骨斷裂,紮傷了內髒,還有一個,雖然胸骨沒有斷,但內髒好像比那兩個胸骨斷裂的,受傷更為嚴重,具體傷到什麽程度,還需要到醫院,進行更詳細的檢查才能知道。”


    “那還不趕緊的送醫院,你還在這裏,嘮裏嘮叨的幹什麽?”那個醫生,正在詳細的對趙局長描述著各傷者的具體狀況,突然間,趙局長暴跳如雷的吼了起來。


    那個醫生畏懼的看了趙局長一眼,心說:“不是你讓我介紹一下傷者情況的嗎?這會兒怎麽又埋怨起我來了呀?”


    但她也隻是在心裏嘀咕了一下,沒敢當麵頂撞這個虎著一張老臉,麵色不善的家夥,隻是回頭對那幾個急救人員說:“聽到了嗎?趕緊的把人抬走,別在這裏磨磨蹭蹭的啦。”


    那幾個人心說:“我們也沒有閑著呀,這不是正在給傷者進行包紮了嗎?別人衝你發火,你衝我們喊什麽呀?”


    但她們還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擔架工開始把不需要包紮的傷者,抬到擔架上,往樓下抬。


    因為剛才,包科長著急從孫飛揚那間禁閉室裏出來,呼叫救援,忘了把那間禁閉室的門給關上,那個自稱實習律師的郎安平,竟然也溜溜達達的從屋裏出來,跟著人們,站在屋外,往裏麵看熱鬧。


    他看到現場地上,還有好幾把帶血的尖刀,不由得暗自心裏嘀咕:“怪不得那個孫飛揚一再的替他老板喊冤,還說有人要加害他老板,照這個現場看來,那個孫飛揚,還真不是撒謊了。隻可惜,我的手機,在進來的時候,被收繳過去了,不然的話,這時應該拍下幾張照片來,作為證據的。”


    這裏人們亂哄哄的,有幫著急救人員往車上抬人的,有站在旁邊看熱鬧的,誰也沒有注意到,二毛子偷偷的用一根細細的鋼絲,捅開了關著他的那間屋門,鑽進了存放羈押人員物品的那間倉庫,從裏麵找出了王家有的手機。


    然後,他躲在院子裏的角落裏,趁著急救人員往車上抬王家有的工夫,裝作熱心人士,幫著把王家有抬進車裏,順手就把王家有的手機,塞進了王家有懷裏。


    王家有雖然受傷嚴重,但意識還沒有喪失,他衝著二毛子擠了擠眼睛,以示感謝。


    二毛子轉身,又裝作沒事人一樣,趁亂,又悄悄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王家有還真是命大,也應了一句老話,叫人不該死總有救。


    經過醫務人員的緊急搶救,王家有盡管身上被捅了五六刀,但因為那兩個小子,並不是專業殺手,而且因為王家有不斷的滾動,也讓他們失了準頭,所以,盡管看上去,王家有傷的挺嚴重,其實沒有一處致命傷,所以,很快,王家有就脫離了危險期,但看起來,他傷的好像比誰都重一樣,渾身上下,沒有幾處不被繃帶包紮的了,乍一看,簡直成了一個大粽子。


    而王鐵頭這輩子沒幹別的了,成天淨跟別人幹架了,這些年來,他受過的傷,無奇帶數,到現在,他都還能活下來,絕不是一句幸運,就能說明白的,這多虧了他懂的,就算是讓自己受傷,也隻能是傷在非致命的部位,不然的話,自己真若是讓人家一刀紮在心髒上,都不用等著醫生來搶救,就已經嗝屁朝涼了。


    所以,王鐵頭在醫生的緊急搶救之後,他這條命,也很快就撿了回來。


    反倒是,那五個小崽子的狀況,很不容樂觀。


    那個被他們稱作老大的,因頭骨碎裂,造成嚴重的腦震蕩,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強自鎮定,指揮著別的家夥怎麽砍殺王家有,等他送到醫院的時候,竟然意識模糊,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這個人,該不會變成傻子了吧?


    而且,這家夥,不管是見了誰,都是怕的又喊又叫,隻差趴到地上喊爺爺了,再也沒有了過去,他當老大的威風。


    讓那些曾經受過他傷害的人見了,心裏不知道該有多解氣?


    那個被孫飛揚把臉打平的小子,這張臉算是廢了,若是不經過幾年大手術的話,他這輩子,就要變成一個平麵人了,而且半年之內,還隻能吃流食,因為他自己的牙齒,都被這一掌打沒了,想想才這麽大歲數,按說正是美好的歲月,剛剛開始的年齡,往後卻要戴一輩子假牙,連吃飯都沒有了滋味兒,想想,活兒也夠沒勁的。


    那兩個胸骨斷裂的家夥,內髒也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創傷,有的內髒,都被斷裂的骨頭尖刺給刺破了,醫生們需要把他們的內髒,整個掏出來,挨個捋上一遍,免得有什麽沒被發現的創傷,再留下什麽後遺症什麽的。


    反正這次重創,沒有半年的靜養,他倆是別想下床了,還有,人這肚子,隻要一被打開整理一下,就會泄露了元氣,他倆往後,再也不會像過去一樣,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活力了,稍微一活動,就累的氣喘籲籲,喘不過氣來。


    這倒也好,風水輪流轉,以前受過他們欺負的小夥伴,現在可以逗逗他們玩了,甭說跟他倆打架了,就算罵他們兩句,讓他氣得追你,都能累他個半死。


    反倒是那個從外麵看不出什麽傷害來的小子,被孫飛揚一掌打傷了心髒,需要請心髒專科醫生,對心髒來一個大型的心髒手術,而本地這醫療條件,還沒有這麽技術高超的醫生,需要趕緊轉院,到大城市的醫院進行搶救,不然的話,還是趕緊準備後事吧。


    聽到醫生的會診結果,這幾個小子的家長簡直驚呆了,他們驚呆的不隻是受傷的嚴重程度,還有那驚人的醫療費用,雖然他們在這小城市裏,也算是非富即貴,算是拿得出手的人物,但小城市的收入就擺在那裏,你收入再高,能高到哪裏去?你總不能把老百姓掙的那幾個錢,全都劃拉到自己兜裏去吧?


    更何況,那錢也不是隻有他們幾個人分的,還有更大的頭頭,需要上貢,還有許多同夥,也等著分這筆錢呢,輪到他們兜裏,也剩不下多少了。


    為了攢下這筆錢,他們不知道算計了多少人?熬了多少個日日夜夜,這回可倒好,讓這些小崽子,一下子全都送到醫院裏去了。這幾個人想想都覺得憋氣,這哪是生的兒子呀?簡直就是上輩子的冤家對頭,這輩子前來討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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