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認為我們搬還是不搬呀?”蘇蓉轉頭又問向老蘇頭兒。


    這家到底搬還是不搬,真正的拿主意的,還得是老爺子,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哎~你們若是想搬,那就搬吧,”老蘇頭兒歎著氣說:“反正我也沒幾天活頭了,你們想要去過好日子,我也不能攔著你們不是?”


    “哎呀~您怎麽又說這種喪氣話呀?您若是不願意,咱就不搬唄,還住在這裏就是了,您幹嘛老說死啊死的?”蘇蓉不禁嬌嗔的埋怨老蘇頭兒說。


    “哎~你們甭管我了,兒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你們都大了,都扇著翅膀想飛呢,我這個老頭子,不能攔著你們的路啊。”老蘇頭兒又歎了口氣說。


    “爹~看您說的,我們就算再怎麽想飛,也得拉著您一塊兒飛不是,也不能把您一個人扔家裏不管呀。”蘇蓉好言好語的勸解著說。


    “行啦行啦,咱先吃飯,搬不搬的,以後再說。”大牛不耐煩的催促說。


    孫飛揚、大牛、蘇蓉三個人忙活著,把飯菜端上了桌子,幾個人圍桌吃飯。


    孫飛揚吃了兩口,就吧嗒著嘴,討好的說:“我說美女,您看能不能給我們弄點兒酒喝呀?您說,這麽一桌子好菜,不喝點兒酒,感覺是不是缺點兒什麽呀?尤其是我剛剛跟我王叔大難後重逢,更是應該慶祝一下的吧?”


    “行,想喝酒,咱這裏還是有的,這還是今天中午剛剛買回來的呢。”蘇蓉說著,從角落裏拎出了一個塑料桶,把酒壺裏灌滿,又拿熱水溫上。


    “哎呀~美女,咱們這裏喝酒,還是喝溫酒的啊?”看著蘇蓉忙碌著把酒瓶泡進了熱水裏,孫飛揚感慨的說。


    蘇蓉沒接話,王家有接過來說:“你別說,這冷天喝溫酒,還是挺舒服的。我也是多少年沒喝了,今天一喝,感覺還挺好的,雖然酒不是太好,但一口熱酒下去,那股暖流,直通四肢百骸,渾身都會感覺熱熱乎乎的,舒服極啦。”


    “嗯~我隻聽說,過去的人們,都是把酒溫熱了再喝,現在的人們,不管什麽酒,都喜歡喝涼的,尤其是啤酒,越是冰鎮的,才越好呢。”孫飛揚看著在蒸騰的熱水裏溫著的白酒,舔著嘴唇,感慨的說:“那一會兒,我就嚐嚐這熱酒是怎麽一個滋味?”


    大牛盯著孫飛揚,不解的問:“我說這個大哥,我可是聽說喝了酒,是不讓開車的,咱這邊那些交警,常在路邊查那些喝酒的,隻要是逮住,立馬就給銬上拉走了。你就不怕把你也抓走啊?”


    “我今晚上又不開車啦!我怕他個鳥啊?”孫飛揚瞪起眼珠子,神氣的說:“我不開車上路,他總不能跑到炕頭上來抓我吧?”


    “那倒也是。來來來,酒熱了,咱喝酒。”大牛說著話,在每個人的麵前,都放上了一個酒盅。


    “哎呀~用這麽小的酒杯,多不過癮啊?咱拿個大杯喝多爽快呀?”看著那小小的酒盅,都沒有個大棗大,孫飛揚嫌棄的說。


    王家有板著臉訓斥他說:“你就別不知道好歹啦,就這麽小酒盅,一盅一盅的,照樣能把你灌醉了。而且,這酒熱了以後,酒性就烈了,你還是悠著點兒喝吧。”


    見王家有說他,孫飛揚做了一個鬼臉,訕笑著說:“我這王叔,管我管的,比我爹還嚴呢,我這好不容易出趟門,以為再也沒人管著我了,這倒好,還不如在家裏自由呢。”


    “在家裏自由,你怎麽不回家,還跟著我幹什麽呀?”王家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關鍵是在家裏,也沒有人給我錢呀,”孫飛揚訕笑著說:“我也老大不小的啦,也該攢點錢說媳婦了不是?”


    “哼~”王家有哼了一聲,懶得再理他。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來來來,為了我們有緣,能夠聚到一起,幹杯。”孫飛揚端起酒杯,站起來高聲的說。


    “為了有緣,幹杯。”大牛也站起來,和他碰了一下酒盅,一飲而盡。


    孫飛揚也一揚脖,一盅熱酒,就像一團火流,順著嗓子眼兒,直滾而下。


    “咳咳咳咳咳咳……”孫飛揚被酒嗆了一下,直咳的眼淚都咳出來了。


    咳嗽了半天,孫飛揚這才止住了咳,他啞著嗓子,抹著眼淚,卻笑著說:“哎呀~這酒還真挺夠勁兒的啊!不過,喝著過癮,喝著痛快!”


    孫飛揚想和老蘇頭兒碰一下,可老蘇頭兒卻看也沒有看他一眼,自顧自的喝了。


    “嘿嘿嘿嘿嘿……”好在孫飛揚這個人臉皮夠厚,見慣了被人冷落,他也不太在乎,孫飛揚尷尬的笑了笑,端著酒杯又碰向蘇蓉,“美女,賞個光,幹一杯吧。”


    蘇蓉還是挺給他麵子的,和他碰了一下酒盅,笑著說:“希望你能在這裏生活愉快。”


    “愉快,愉快。”孫飛揚樂顛顛的又喝了一盅。


    “哎呀~不行,蓉蓉,我又要拉屎了,趕緊的給我拿盆子去。”孫飛揚正喝的起勁兒,老蘇頭兒扔了筷子,又叫了起來。


    蘇蓉見他喊的急,忙放下酒杯,慌手忙腳的去外麵給他拿來了便盆,塞到了他的屁股底下。


    “是不是吃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啦?拉的這麽急?”大牛皺著眉頭,看著他爹說。


    “沒吃什麽東西啊?”蘇蓉喃喃的說:“吃的和我們一樣啊?”


    “沒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中午剛拉了,這會兒又拉呀?而且還這麽急?”大牛疑惑的說。


    “這誰知道啊?”蘇蓉也納悶的說:“今天吃的這東西,都是新鮮做的呀,而且他吃的東西,我們也跟著吃啦,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啊?”


    “誰規定拉一回,就不用再拉了呀?這拉屎什麽時候有了,就什麽時候拉,誰還能憋著不成?”老蘇頭兒坐在盆子上,一邊哼哼,一邊拿筷子夾著桌子上的菜吃。


    大牛和王家有,全都皺著眉頭,放下了筷子。


    這旁邊守著一個拉屎的人,在那裏一個勁兒的哼哼著,你坐在他跟前,說不惡心,還能吃得下飯去?別人不知道,反正王家有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他們吃不下去,可蘇蓉卻好像見慣不怪了似的,洗完了手,坐到了桌子前麵,拿起筷子,繼續談笑風生的,該吃吃,該喝喝,好像沒事兒人一樣。


    孫飛揚像看馬戲一樣的,看著老蘇頭兒,看了半天,才笑著問:“老蘇大爺,我問您點事兒啊?我王叔是身上有傷,下不了炕,您這好胳膊好腿兒的,怎麽老是窩在炕上,連拉屎都不下來去茅房呀?”


    老蘇頭兒瞪了孫飛揚一眼,沒好氣的說:“誰說我好胳膊好腿兒的啦?我這裏拴著啦,你看不出來啊?”


    “拴著啦?誰拴著你啦?拴著你幹什麽啊?是怕你打人呀?還是怕你咬人啊?”孫飛揚迷惑的站起身來,圍著老蘇頭兒轉了半天,說:“也沒有繩子鏈子什麽的呀?拿什麽拴著您啦?”


    “呸呸呸呸呸呸……你這個臭小子,到底會不會說話呀?”老蘇頭兒氣的差點兒從便盆上跳起來,“我這是腦血栓栓住的,你以為什麽呀?還要拿繩子鏈子拴住我?拿我當狗啊?”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孫飛揚這才明白過味兒來,連連的道歉說:“我這個人,有時候,這腦子一會兒半會兒的,容易轉不過彎來,對不住,對不住啊。”


    老蘇頭兒白了他一眼,真懶得理他了,這個人看著挺精明的,怎麽說話辦事兒,跟個傻子一樣啊?家裏有一個傻子,就已經夠受的啦,這回可好,又來了一個!


    孫飛揚自斟自飲的又喝了一盅,看著老蘇頭兒說:“老蘇大爺,看您這樣子,這麽半天了,也沒有拉出來呀,我看著不像是腹瀉,倒像是便秘啊?”


    “我是腹瀉,是便秘,你管得著嗎?我一邊吃飯,一邊拉屎,我願意,你管得著嗎?”老蘇頭兒氣哼哼的說。


    孫飛揚抿著嘴角兒,微笑著說:“大爺,話可不能這麽說呀,按說呢,這是在您自己的家裏,您想怎麽著,我是真的管不著。但是呢,我既然趕上了,看著您坐在這裏,這麽難受,我有些於心不忍,就想向您提一點建議,減輕一點兒您的痛苦。”


    “你又不是醫生,你能提出什麽建議來啊?”老蘇頭兒氣鼓鼓的說。


    “哎~老蘇大爺,您這話,可真是說錯了呀,”孫飛揚不緊不慢的笑著說:“我這本事兒啊,就連我王叔,我都沒有告訴過他,別的不說,就說您這拉屎吧,您若是便秘呢,我建議您平時,多吃點兒紅薯香蕉什麽的,這些東西,對於習慣性的便秘,都非常的有好處,讓您從此告別便秘,拉屎變得不再痛苦,這些若是還不管用的話,還可以吃點巴豆,包您拉的特別輕鬆暢快,一瀉到底。而若是您還嫌遠水解不了近渴,想立竿見影的話,還可以打上一劑開塞露,讓您立刻拉的輕鬆自如。而如果您是腹瀉的話,西藥可以吃片泄立停,痢特靈,中藥可以服用一些健脾化濕的藥物,如藿香正氣丸,葛根芩連湯,保和丸,甚至是什麽五味子,肉豆蔻,石榴皮,馬齒莧什麽的,都能止瀉。”


    他這麽一說,別說王家有,屋裏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這麽說,你是不是以前當過什麽醫生呀?怎麽你什麽都懂呀?”


    孫飛揚得意洋洋的說:“那是,不是我跟你們吹啊,以前,我在老家,曾經也開過幾天私人醫館呢,隻可惜,後來讓我考什麽醫師證,我沒能考上,沒辦法,隻能是改行幹別的啦。”


    王家有難以置信的說:“我說孫飛揚,你以前,不是跟我說,你幹過譙豬騸羊拉牛蛋嗎?怎麽又幹起中醫來啦?”


    蘇蓉也驚訝的說:“孫大哥,我看著你這個人,可是挺聰明的呀,怎麽會看病,卻連一個醫師證,都考不下來呀?”


    孫飛揚歎著氣說:“我幹中醫,那是因為我們家祖傳練武術,武術和中醫是相通的,我爹我爺爺都一直在鄉裏,幫著人們看病的,我這是家傳。可是,這中醫和西醫,根本就不是一個理論係統,考醫師資格證,考的全是一些西醫的東西,我又沒有學過,我哪裏考的過去呀?我一生氣,幹脆撂挑子不幹了。改行譙豬騸羊,天天走村串巷的,時常的還能有豬蛋羊蛋吃,那小日子過的也挺不錯的。可好景不長,沒過了多長時間,這農村裏養豬養羊的,也變的少了,剩下的一些養殖大戶,都學著自己譙豬騸羊,自己給牲口看病,沒人肯花錢用我啦。也合該我運氣不好,從那以後,我是幹一行,黃一行,好像現在那些消失的行業,都是讓我一個人給幹黃了似的。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這是聽那個楊師哥打電話問我,想不想當保鏢,我說:幹!現在隻要是有人給錢,讓我幹什麽,我都幹。就這麽著,我就投奔王叔您來啦。隻希望這保鏢這一行,可千萬別讓我也給幹黃了才好。”


    王家有笑了,“放心吧,我相信,保鏢這一行,隨著有錢的老板越來越多,隻會越來越興旺,絕對不會被你給幹黃的。”


    “那就好,那就好。”孫飛揚鬆了口氣說:“幹不黃就好,這些年,改來改去的,改的我都怕了。您是不知道,掙不到錢,天天被我老爸罵,那滋味該有多難受?”


    “哎~孫大哥,既然您說的這麽牛,那您會不會針灸啊?”蘇蓉兩眼放光的看著孫飛揚問。


    “簡直是笑話,我一個幹過中醫的,哪裏能不會針灸啊?針灸推拿,那是中醫必備啊!”說起專業來,孫飛揚又趾高氣揚了起來。


    一聽孫飛揚說會針灸,蘇蓉的臉上,簡直樂開了花,“那孫大哥,您看能不能幫我爹治一治呀?我聽說針灸,對治療腦血栓留下來的後遺症,有特別好的效果。”


    聽她這麽一說,孫飛揚卻有些為難了,“美女,不是我不願意幫老爺子看病啊,實在是現在,我根本就沒有醫師證呀,若是替你爹治了病,我怕有人會去舉報我,說我無證行醫呀。依我說,你還是去請你本地的醫生,來給他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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