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飛揚看著老董頭狼狽逃竄的樣子,不由得哈哈笑著說:“早知道王嬸兒出麵,這麽管用,我就不亂逞英雄了。這種老頭兒,你跟他來橫的,他簡直比你還橫,你又不敢真的打他,怕被他訛上了,真是惹不起。還是美人計管用,你看那老董頭,隻看了王嬸兒一眼,那手腳都嚇得沒地方放了,連說話都開始打哆嗦了。”


    王家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麵帶不悅的說:“你這保鏢是怎麽幹的?怎麽就能讓別人隨便進我這屋裏來?”


    孫飛揚抱屈的喊道:“王叔,這應該不怨我吧?可是您說的,讓那老董頭進來的?”


    “我說的是……”王家有生氣的剛吼了半截,站在一旁的錢青青突然插話了,“行了,行了,大半夜的,就別訓他們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她又轉臉看向孫飛揚和老邢,“行了,沒事兒了,趕緊回去睡覺去吧,別在這裏杵著啦,難道,我兩口子辦事兒,你們還想在旁邊觀摩學習啊?”


    “誰答應跟你是兩口子啦?”王家有又大聲的喊了起來。


    “答不答應,不也是了嗎?那麽較真幹什麽啊?”錢青青摸著王家有的臉,嬌笑著說:“就現在咱們倆這個樣子,誰見了,不承認咱倆是兩口子?”


    孫飛揚和老邢兩個人,連忙倒退著,退出了房間,並幫他們關上了門。


    一出房間,老邢吐了吐舌頭,慶幸的說:“幸虧錢小姐替咱們解圍的啦,不然,看老板那個樣子,會連我也要訓的啦。”


    孫飛揚卻兩眼放光的說:“王嬸兒那兩個奶子可是真白,真是又白又嫩,也難怪老董頭看一眼,就興奮成那樣,連我都要流口水了。”


    老邢勸解的說:“那可是咱們老板的菜的啦,你可不要胡思亂想的啦。”


    “我知道,我知道。”孫飛揚“嘿嘿”壞笑著說:“我就納悶,她那麽瘦小的身體,那奶子怎麽就能長那麽大啊?聽說,女人的胸,是靠男人摸才能大起來的,要真是那樣,這個王嬸兒,雖然以前沒有嫁過人,看來可也沒閑著呀。”


    老邢冷冷得教訓他說:“那是老板考慮的事情的啦,我看你還是多考慮一下你自己的事情的啦,你若再不趕緊找個老婆,我怕你早晚要犯錯誤的啦。我看你那兩隻眼睛,看錢小姐的時候,就像狼一樣,直冒賊光,隻差兩隻眼睛,不能貼上去看的啦。”


    孫飛揚一聽,突然生起氣來,他咬著牙,狠狠的咒罵著:“你說現在的女人,怎麽這麽勢利眼啊?像咱們這些窮人,你說要討個老婆,還沒怎麽著呢,先給你提什麽萬紫千紅一片綠,兩甩三邊四個輪,又是要車,又是要房的,真當咱們老爺們兒是印鈔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我前幾年,在工地上幹過小工,為了掙那兩百塊錢,真的是汗珠子摔八瓣,出汗出的跟洗澡一樣。尤其是夏天,那大太陽曬的,一夏天就要脫好幾層皮,我有時候,常常在想,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啦?讓我來受這活罪,說是沒失去自由的勞改犯,一點兒也不過分。就這樣,還常有包工頭卷款潛逃,把一個爛攤子扔給工人,讓人們要錢都找不到廟門的。想想,為了娶個媳婦,掙個錢真難,想想,全都是淚啊。可你看人家王叔,原來也是貓不吃,狗不啃的一個老光棍兒,可一旦有錢了,這女人們就像見了肉的蒼蠅,趕都趕不走,讓你可以隨便挑,還盡是年輕漂亮的美女,這會兒也不提什麽三斤三,六斤六的啦,都恨不得自己拿錢往上麵貼。這人,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呀?”


    老邢同情的拍了拍孫飛揚的肩膀,安慰的說:“好的啦,天不早啦,別想那麽多的啦,還是趕緊睡覺的啦。”


    孫飛揚歎了口氣,也不洗腳,直接脫鞋上炕。


    還沒等孫飛揚鑽進被窩,就聽錢青青在堂屋裏喊:“孫哥,老邢,你們趕緊起來,老王有急事兒,喊你們呢。”


    “哎呀!能有什麽急事兒啊?就不能明天再說啊?”孫飛揚不情願的又跳下了炕,邊穿衣服邊說:“這是玩什麽呢?剛脫了衣服,還得再穿上,要是早點兒說,我都省得脫了。”


    老邢邊穿衣服邊說:“肯定是有急事的啦,若沒有急事,老板不會這麽晚了,還要喊咱們的啦。”


    兩個人著急忙慌的跑進王家有的屋裏,錢青青正在給王家有穿衣服。


    一見他們,王家有就喊著:“快快快!快把我扶到車上去,我這胳膊腿的,怎麽軟的跟麵條一樣啊?”


    “王叔,有什麽事兒啊?”孫飛揚看著王家有那一臉焦急的樣子,不禁疑惑的問:“您都這樣了,還要三更半夜的往外麵跑?”


    “出大事了,”王家有臉色蒼白的說:“剛才,星輝給我打電話,說庫房著火了,火勢挺猛,讓我也趕緊過去看看。”


    “都是這個老董頭,還想多要三百塊錢獎金?看他造成多大的損失?看我見到他,不捶死他!”孫飛揚握著拳頭,恨恨的罵著。


    老邢看著王家有那疲憊的神態,關心的說:“老板啊,咱們離城這麽遠,就算是到了,那火怕是也早被撲滅的啦,城裏有消防隊的啦,他們去,比咱們管用的啦,您看您這身體,就算是到了那裏,也起不了什麽作用的啦。還不如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一早,等您身體恢複恢複,再過去的啦。”


    孫飛揚一聽,也附和說:“對對對,王叔,您這手腳發軟,到了那裏,不但幫不了什麽忙,還得要我們攙著,反倒成了累贅,倒不如您先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過去。您要實在不放心,我跟老邢我倆,今晚上先過去幫幫忙。您明天早上,再坐王嬸兒的車過去,正好,明天早晨,王嬸兒也要回城上班去。”


    他覺得自己說話很得體,處處都在為王家有著想。王家有對他的話,不說感激,也應該很滿意。


    可王家有卻暴怒的自己往炕下出溜了,“你們這兩個家夥,讓你們幹點兒事情,怎麽這麽多費話呀?你們不讓我去,我自己也能去!”


    說著,蹬上鞋,就東倒西歪的自己往門外走。可他的酒勁兒還沒過去,腳下一個趔趄,腦袋差點兒沒撞在門框上。


    嚇得孫飛揚和老邢急忙一邊一個,又架住了他,“王叔,您著什麽急啊?您要非去不可,我們攙著您去就行了。您也用不著這樣啊,您真要磕傷了哪裏,我們真是沒法幹了。”


    錢青青在後邊說:“要是能勸住,我早把他勸住了,還用得著把你們招呼起來嗎?這老家夥,這麽大歲數了,一點兒不懂得收斂,火氣還這麽大。真是強的,跟頭驢一樣,一根筋。”


    孫飛揚問:“王嬸兒,您要不要也跟我們一起走?”


    “不了,我自己有車,我開自己的車回去。”錢青青說。


    “錢小姐,我記得您也是喝了酒的,這醉酒可是不能開車的啦。”老邢提醒她說。


    “你不用管了,我明天早上再回去。”錢青青淡淡的說。


    “快點兒走啊!你們這兩個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廢話啦?”王家有急得大聲的罵。


    “哎哎哎~”孫飛揚和老邢顧不上再管錢青青,把王家有塞進車,一路飛馳的奔向洪城。


    這個時候,路上已經沒有幾輛車了,行人更是幾乎沒有,他們的車,一路飛奔,暢行無阻。


    可就在這時,孫飛揚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指著前麵一個單薄的黑影,問:“老邢,你看看,前麵那個騎自行車的,是不是老董頭那個老家夥。”


    “哎呀,天太黑,看不清楚的啦。”老邢看了一眼,放慢了車速,往前麵那個騎自行車的人靠了過去。


    王家有心情煩亂的說:“先別管他了,我們趕緊走。”


    “別介啊,這老家夥,為了自己那一點點兒利益,害得王叔您虧了大錢,還害得我們連覺都沒得睡,怎麽能說放過就放過啊?必須得給他點兒顏色看看啊!”孫飛揚瞪著一雙眼睛,氣哼哼的說:“老邢,拿車先把他別停,這老家夥,騎得倒還挺快。”


    說著話,打開了車窗,衝著騎自行車的那人大喊了一聲:“老董頭!”


    老董頭一聽招呼,立刻刹住了閘,駢腿下了自行車,轉頭看向他們,等看清了是他們,才驚喜的笑著說:“哎呀呀!是你們啊?我當是誰呢?你看看這事兒鬧得,不是說好了嗎?等明天,有了錢,你們再給我送過去嗎?怎麽這會兒又追上來了?給錢,也不差這一會兒啊?”


    孫飛揚猛的推開車門,一把薅住了老董頭的衣領,凶狠的罵著:“你個老王八蛋,想什麽美事兒呢?老子不是來給你送錢的,是來給你送命的!”


    原本還雙手抓住孫飛揚的手,想要掰開他的老董頭,一聽,不但沒害怕,反倒一口濃痰吐在了孫飛揚的臉上,饒是孫飛揚身體靈活,如此近的距離,也沒能躲開。


    就聽老董頭冷冷的罵著:“啊呸!我還以為你們王總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肯定會非常的慷慨大方,言出必行,沒想到,竟然就為了這區區的三百塊錢,派你這小兔崽子追過來,來害我的命?嘿嘿嘿嘿……都怪我老董頭混了大半輩子,竟然連個好賴人都分不清。既然你們想殺我,那就來吧!我老頭子這條命就給你了。要殺要砍,隨你的便。”


    說著,低頭把腦袋抵在了孫飛揚的胸口,嘴裏大聲的說著:“反正我活的歲數也不小了,也活夠了,就算死了,這輩子也值了。可是,你這小兔崽子可別忘了,就為了這區區三百塊錢,你老板都能讓你來殺我,看來,也不是什麽大方的人,要殺條人命,那價錢可就高了,你就相信,那個什麽狗屁王總,真的能把錢給你?你就做夢去吧!這種人,恨不得把錢穿在肋條骨上,要他的錢,比要他的命都難受,沒準兒到時候,他先舉報你,說是你殺了我,我死了,你也別想活著,你就等著來給我抵償兌命吧!”


    孫飛揚原想嚇唬嚇唬這老頭子,狠狠的訓斥他一把頓呢,沒想到,卻先被他搶白了一頓。弄得孫飛揚一時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還是老邢下了車,一邊掰開孫飛揚抓著老董頭的手,一邊訓斥的說:“哎呀~老董大哥,你是誤會的啦,我們追過來,並不是要追殺你的啦,但是,你今天晚上,可是惹了大禍的啦。”


    “大禍?什麽大禍?”老董頭這回也不再那麽理直氣壯了,他驚慌的問。


    這會兒的孫飛揚反應了過來,他憤憤的說:“還能有什麽大禍?當然是庫房著火啦!著的火還不小呢,聽說,不但把那些衣服都燒著了,連房子都給燒了。”


    “啊?”老董頭一聽就傻了眼,他楞了半晌,猛的一拍大腿,哭嚎了起來:“哎呀!這個死老太婆,我臨走的時候,給她說的好好的,就算人家老板怎麽對不起咱,咱也不能對不起老板,既然幹一天,就得替人家看好一天,這死老太婆,怎麽就不聽我的呀?這讓我怎麽對得起老板,以後還怎麽做人啊?我老董頭,可是兢兢業業做事,老老實實做人一輩子,這一下全讓她給毀了呀!”


    “行啦,行啦,先別哭啦。”王家有從車窗裏探出了腦袋,冷冷的說:“我們還要先著急過去,你的事情,以後再說。”


    原本還在哭嚎的老董頭,卻突然抓住了還沒關上的車窗,懇求的說:“王總,您就讓我坐您的車,一起回去吧,也讓我好早點兒回去,跟著一起救救火,往外多搶出點兒東西來,也好贖贖我的罪。”


    王家有看他說的懇切,心也不禁軟了下來,卻又為難的說:“你坐我車上,你那自行車怎麽辦啊?”


    “哎呀!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什麽自行車啊?”老董頭一把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催促說:“還是您那些東西金貴,咱們還是趕緊去吧,能搶出來多少,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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