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聽著錢青青那高調的宣布,和那些女人嘈雜的抱怨之聲,不禁搖了搖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心說:“我怎麽就成她的啦?我也沒答應她什麽呀?”


    他正在呆呆的胡思亂想之際,就聽錢青青說:“小朱,姐夫,你們過來幫一下忙,把二驢子哥攙下樓去,我看他醉的走路,怕是都走不了了。”


    三傻子今天喝的也不少,走路腳下也沒根了,但比王家有還強得多,他和朱開能腳步搖晃的架著王家有下樓。


    這農村的房屋,大多都是平房,一個村裏,也沒有幾座樓房,因此,沒有一座樓房,像很多城市裏似的,裝有電梯。所以,他們隻能從樓梯,一步一步的下樓了。


    朱開能跟招弟抱怨說:“你看咱爸,也喝成這樣,自己走路都走不穩,還怎麽能扶別人啊?真要是下樓梯,一個踩不住,麻煩就大了。要不,你們扶著咱爸,我去喊二驢子大爺那倆保鏢去,不是說,二驢子大爺剛回來的時候,就老是靠他倆攙著嗎?他倆手熟,又沒喝多少酒,還能安全一些。”


    “我不用別人扶,我沒事兒。你沒看我扶著二驢子哥,走的挺穩的嗎?”三傻子倔強的攙著王家有往樓下走著說。


    可沒等他說完,腳下一個沒踩穩,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摔倒。


    還算他眼疾手快,一伸手,兩隻手緊緊的抓住了樓梯,才沒有摔下去。


    但他雙手抓住了樓梯,卻把王家有撒開了。


    這人喝醉了,身體會顯得特別沉,這一下子重量,全壓在了朱開能那一邊,朱開能一個措手不及,攙架不住了,但他又不敢把王家有撒開,眼看兩個人都要往下倒下去,急得朱開能大喊:“哎呀!不好啦!要摔下去啦!”


    這一下,急得走在他們後麵的錢青青和錢燕兒大喊:“前麵的人,快點接住了,別把人給摔了!”


    她們不喊還好,她們這一喊,走在前麵的幾個女人,“媽呀!”的驚叫了一聲,全都嚇得閃向了兩邊,貼近了牆壁和樓梯,免得被人砸到自己身上,連同自己,也被帶累著,滾下樓梯。


    王家有看著那些驚慌失措,亂喊亂叫的女人們,卻“嗬嗬”的傻笑了起來:“嗬嗬嗬嗬嗬嗬……你……你們怕什麽……是不是沒……見過……飛人呀……沒見過……我現在……就給你……飛一個。”


    說著,他的身子,就往樓梯下倒了下去。


    這一幕,嚇得站在後麵的錢青青,不禁絕望的驚呼了起來,“哎呀!媽呀!這下子完了,樂極生悲啦!這要是滾下去,還不得摔個半死啊?這若是摔傻了,或者摔殘廢了,我剛剛編織起來的美夢,可就玩完啦!”


    可她站在後麵,隻能是眼睜睜看著,連伸手抓一下,都來不及了,更何況,她現在嚇得,都有點傻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好啦?


    錢燕兒到底事不關己,還能清醒一點兒,她急得大喊:“前麵你們幾個,都是死人啊?躲一邊幹什麽啊?趕緊的接一下啊!非得把人摔壞了,你們才開心啊?”


    她這麽一喊,還真喊醒了幾個人,站在前麵的那幾個女人,立刻明白過來,“對啊!人命關天,真要是把人摔下去,那可是見死不救,罪過就大了。況且,這還是一個家資巨富的土財主,救了他,是不會白救的,肯定會有好處的呀!”


    頓時,那幾個本來已經躲到一邊,緊貼著牆壁和欄杆站著的女人們,紛紛又爭搶著,伸開雙臂,來迎接這個從上麵摔倒下來的鑽石王老五。


    王家有隻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團溫暖柔軟的棉花堆裏,不但沒有摔疼,反倒是軟軟乎乎,萱萱騰騰,舒服的緊,舒服得他忘記了,這還沒到家呢,竟然呼呼大睡了起來。


    莫非自己真的落到了雲團裏了,若不然,怎麽會這樣的柔軟?可是雲朵不是白色的?白的就像雪一樣嗎?可這怎麽兩眼一抹黑,什麽也看不見呀?隨即,他又釋然了,誰說雲都是白色的,天要下暴雨的時候,那雲彩黑的,就跟拿墨水染了一樣黑,這大概正好掉進要下暴雨的雲彩裏了。可這雲彩怎麽還這麽暖暖和和的呀


    和王家有一起倒下來的朱開能,正在迷惑,就聽幾個女人聲音,驚喜的喊著:“我抱到啦!”


    “我也抱到啦!”


    “什麽?你也抱到啦?到底有幾個二驢子哥啊?”


    “當然是隻有一個二驢子叔啦?難道,還能變出兩個二驢子叔來啊?”


    “那我抱的是誰啊?”


    “那誰知道啊?反正,我抱的才是二驢子哥。”


    “那可沒準,沒準我抱的,才是二驢子叔呢?”


    這時候,她懷裏的人說話了,“我不是二驢子大爺,我是朱開能。”


    這時候,出去喊孫飛揚和老邢的招弟,領著倆人回來,正看到一個小媳婦,正嘻嘻哈哈的抱著她家的朱開能,氣的上去一把,就揪住了那小媳婦的長頭發,嘴裏罵著:“好你個不要臉的,自己家裏有男人,還嫌不夠啊?還來搶我家的男人?”


    朱開能嚇得慌手毛腳的,從小媳婦懷裏爬了出來,拉住招弟的手,解釋著說:“招弟,你這是幹什麽啊?人家好心幫助咱,咱還沒謝謝人家呢,怎麽能這樣對待人家呀?”


    招弟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自己家的男人,不幫著自己說話,竟然幫著別人說話,這是讓這小媳婦給迷了心竅了呀?也難怪,誰讓這個小媳婦,長得比我好看呢?可再好看,那也是別人家的,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也不能向著外人啊!


    氣得她蹦起來,一個鑿栗鑿在朱開能的腦袋上,同時嘴裏罵著:“好你個死豬,喝了二兩貓尿,不知道自己是誰啦?真是跟你家老祖宗一個德性,喝點兒小酒,就開始往漂亮女人懷裏鑽。”


    朱開能被她鑿的清醒了許多,他抓住招弟想再次打下來的手,解釋說:“哎呀!媳婦,你弄錯啦。人家這個美女,是為了救我,才抱著我的。”


    這會兒的錢燕兒也跑了下來,幫著朱開能解釋說:“你這個傻丫頭,怎麽這麽不知道好歹啊?人家這孩子,可是你家的救命恩人呢,你剛才是沒看見,要不是人家接住了,你家小朱就摔樓下去了,真摔出個好歹來,你就哭去吧。”


    招弟這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忙鬆開了抓住那小媳婦秀發的手,不住的向小媳婦鞠躬道歉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腦子不好使,一看見你抱著我男人,就尋思是你要跟我搶男人呢,真是對不起啦。謝謝你救了我家小朱。”


    小媳婦本來還想發火的,可看她道歉的態度,是那樣的誠懇,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一個勁兒的向你賠禮道歉,你還一個勁兒的揪著不放,也沒什麽意思,就冷冷的說:“算了吧,我也不是要救你家男人的,救你男人又沒有什麽好處,我是想救二驢子叔的,隻看著有個人影往下掉,我就以為接住的,是二驢子叔呢,誰知道是你家男人啊?”


    朱開能忙笑著說:“您救我,也不會讓您白救的,往後,您家的電動車,摩托車壞了,到我那裏去維修,我都給您免費。”


    “王叔!醒醒啦!”


    “老板醒醒啦!”


    “二驢子哥,二驢子哥,醒醒啦!醒醒啦!”孫飛揚和老邢,搶步上前,從那幾個女人懷裏,接下了王家有,想問問他嚇著了沒有?摔著了沒有?可這王家有竟然跟沒事人一樣,在人家懷裏睡著啦。


    喊了好幾聲,這王家有也沒有反應,仍然鼾聲如雷。


    “哎~還想著救下他,能落個什麽好處呢,結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嘛。”


    “是啊,咱這不是白忙活嗎?”那幾個女人垂頭喪氣的說。


    “那有什麽辦法?難道,給他身上澆盆子水,把他潑醒了,告訴他,剛才是我的救了你,你得給我點兒報酬嗎?”


    “算了,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救人不能隻看到有好處才救,沒好處,就不救了,好人有好報,咱們好心,老天爺會給咱們記住的。”


    “這人也真是的,這都差點兒連命都丟了,還能睡成這樣,也真難為他了,要換成我,別說這樣,就是躺在家裏炕上,不翻它幾百個身,都睡不著覺。”


    “行啦,你倆不是二驢子雇來,專門抬著他的嗎?那就這麽著,把他抬回去吧,別叫醒他啦。”


    “那可不行!”錢燕兒突然又蹦了出來說:“必須得把他叫醒了,不叫醒了不行。”


    “幹什麽呀?人家都醉成這樣了,你就不能讓人家安心的睡呀?,幹嘛非得把人家二驢子叫醒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在王家有沒進號子之前,就嫁到王家坨了,這些人裏,她的年齡最大,除了三傻子,就她跟王家有最熟了,自覺得錢燕兒老惦記著算計這個二驢子,她替王家有鳴不平的說。


    “是啊,我王叔都已經醉成這樣了,要不,我們就這樣,把他弄回去得啦。”孫飛揚也說。


    “不叫醒他,你們拿錢給結賬啊?”錢燕兒生氣的說。


    她這麽一說,孫飛揚幹瞪眼了,他是跟著王家有來打工掙錢的,哪裏有錢,替他付這個賬啊?


    “說好的是你們請客,憑什麽叫我們掏錢啊?”那個婦女不甘示弱的說“我們掏得著這錢嗎?”


    “就是,說好的你掏錢,我們掏什麽錢啊?”另外那些女人也喊。


    “你們不掏,我這身上又沒有帶錢,不結賬,人家飯店,又不是做慈善的,能讓咱們走嗎?”錢燕兒冷笑著說。


    “什麽,請客吃飯不帶錢?你怎麽想的呀?”那些女人一聽,不由得鼓噪了起來。


    “就是,說好的,我們隻用帶嘴來吃就行,怎麽能到了這會兒,又讓我們掏錢啊?那成什麽啦?難道就為了讓我們掏錢自己吃自己,你還白落一個花錢請人下館子的好名聲啊?”


    “真是的,我老聽我男人跟他那些哥們兒們開玩笑,說什麽我花錢,你請客,我一直以為他們就是胡說著玩玩呢,這世上哪有那樣的大傻子啊?沒想到,你們今天,竟然真的拿我們當大傻子耍呀?”一個女人一聽,當時就瞪起眼,翻臉說。


    “沒有沒有,”錢燕兒忙解釋說:“說請你們客的,是這個二驢子,可現在這個二驢子醉得叫不醒了,我們又沒有帶那麽多錢,那能怎麽辦啊?你們不先掏錢墊上,人家也不讓咱們走呀!”


    “你們沒帶錢,我們就帶錢了呀?”一個女人說:“我們是隻管來吃飯的,再自己帶錢來,那不真成了傻子啦?”


    “就是,我們身上沒錢,你們自己想辦法吧。”很多女人叫喊著說。


    “要不我說嗎?不管這二驢子能不能醒,想什麽辦法,也得把他叫醒了。”錢燕兒攤著兩手,無可奈何的說。


    “那就叫醒他吧。”眾人又達成了一致,這二驢子,必須得叫醒了,不管他睡成什麽樣,這錢也必須掏完了,再接著睡。


    “二驢子哥,醒醒!”錢燕兒喊。


    王家有在孫飛揚和老邢的攙扶下,就在那裏站著,繼續鼾聲如雷。


    “二驢子大爺,醒醒,您還沒有結賬呢。”招弟喊。


    王家有仍然沒有反應。


    “二驢子!醒醒!”那個年紀大的婦女,在王家有耳朵邊,大聲的喊:“該起來尿尿了,再睡,可就尿炕上啦!”


    “哦~知道了。”一直鼾聲如雷的王家有,竟然停止了呼吸,閉著眼,含含糊糊的答應著,伸手就要脫褲子。


    “媽呀!”他這一動作,驚得周圍好些女孩子轉身就逃,其他一些女人,卻像看笑話一樣,拍著巴掌,“嘎嘎”的笑了起來。


    “王叔!王叔!別脫褲子,她們在逗您呢,”孫飛揚急得大喊:“您先醒醒盹,先把這賬結了,咱再去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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