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們走到門口,那兩個年輕帥氣的保安,就伸手攔住了他們:“您好,三位先生,請問,您三位有出入證嗎?請出示一下出入證。”


    孫飛揚和刑師傅看著王家有,那意思,咱有出入證嗎?


    王家有卻咋咋呼呼的大聲嚷道:“要什麽出入證啊?我又不是你們員工,我跟你們馬總是朋友,以前來過好幾次了,大概你倆是新來的吧?連我都不認識?那個小黃在不在啊?你們把他招呼過來,他一見到我,就知道我是誰啦。以前我來這裏,從來沒有管我要過什麽出入證,隻要是打聲招呼,就放我進去啦!”


    “對不起,先生,您說的什麽小黃小紅的,我們都不認識。您要是沒有出入證的話,我們是不可能放您進去的,請您尊重一下我的職責。”其中那個個頭兒稍微矮一點兒的保安,雖然說話客氣,但是態度非常堅決的攔住他說。


    “你這個小夥子,怎麽這麽不懂得變通啊?我不跟你說了嗎?我跟你們馬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以前我每次來,從來都沒有人攔過我!”王家有仍然大聲的喊道:“我這次來,找你們馬總,可是要談一筆巨額的合同,若是你們攔住我,不放我進去,耽誤了簽約,你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的!”


    “對不起,先生,您說的那些事情,我們一概不知道,您若是真的是來談生意的,肯定是有預約的,小陸,你去裏麵問一下,看他們有沒有預約?先生,您貴姓?是哪個公司的?”


    王家有哪裏有什麽預約啊?聽王星暉說,這個立馬集團的人,都已經不接他們電話了,所以,王家有才想來找馬總當麵解釋一下的,沒想到,甭說當麵解釋了,連個大門,他都進不去。


    “這個~”王家有有些猶豫了,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這兩個保安?


    “嗨!”王家有故作後悔的說:“當時和你們馬總通電話的時候,光顧著說業務了,卻忘了約好什麽時候來了,你說這事辦的!”


    “您若是沒有預約,有貴賓卡,也可以的。”那個叫小陸的個頭稍微高一點兒的保安善意的提醒說。


    “啊!對對對!貴賓卡,我有貴賓卡呀!你們等等啊,我給你們拿貴賓卡。”王家有說著,假裝用手上下左右,前前後後的,在兜裏,挨個摸了一個遍,可他哪來的什麽貴賓卡呀?他上次來的時候,都沒有聽說過有什麽貴賓卡?就是孫玉秀跟門口的保安說了幾句好話,就放他們進去了,誰能想到,這回竟然這麽麻煩?早知道這樣,上次來,向馬總要張貴賓卡好了。


    王家有假裝驚訝的說:“哎?我記得來的時候,明明把那張貴賓卡放在兜裏了,怎麽就會找不到了呢?你們翻翻,在你們兜裏裝著沒有。”他對孫飛揚和刑師傅說。


    孫飛揚和刑師傅就差憋著,沒笑出聲來了,他們不知道,這個王家有,那麽一個老實巴交,誠實守信的一個人,什麽時候學會撒謊了?


    他們也不敢笑,既然老板吩咐了,他倆就也跟王家有似的,把身上的衣服兜,都翻了個底朝天,然後一臉無辜的說:“我們兜裏也沒有啊!”


    王家有趁著孫飛揚掏兜的時候,從孫飛揚的兜裏,掏出了一盒中南海,塞給那兩個保安說:“兩位兄弟,實在是抱歉啊,今天來的匆忙,總是丟三落四的,也不知道那張貴賓卡塞到哪裏去了?您看這樣啊,這盒煙您倆先拿著抽去,這次呢,您倆就破回例,先放我們進去,等我們和馬總把生意談完了,我再跟馬總重新要一張,您看行不行啊?”


    那個矮個的保安迅速的把煙塞進了褲子兜裏,但仍然為難的說:“三位老板,也不是我們為難你們,您說我們和您無冤無仇的,我們幹什麽非得做那個壞人啊?可是,您也知道,我們出門打個工,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能找到這麽一個給交五險一金,工資待遇還好的地方,更不容易,我們自然要好好的幹,對得起老板對我們的好處了,您是老板,肯定也不希望您的員工,拿著您的工資,卻不盡心盡責的為您做事吧?所以,請您也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人家上頭交代下來了,沒有出入證,沒有貴賓卡,沒有預約的,一律不許進。所以,您就別再為難我們了,好吧?”


    “是是是,理解萬歲嘛。”王家有訕笑的附和著說,可是,我理解你了,你不放我進去,我這事兒可怎麽辦啊?


    王家有心裏暗暗著急。


    那個高個的小陸卻笑了,“您這老板也糊塗了,您不是有我們馬總的電話嗎?您給馬總打一個電話,隻要我們領導一句話,我們立刻放行了啊。”


    “哎~哎~哎~我這就給馬總打電話。”王家有說著,讓孫飛揚和刑師傅架著他,退了回來。


    兩個人這個泄氣啊!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好像要勇闖龍潭虎穴的陣勢,沒想到,這麽快,就敗下陣來了。


    三個人坐進車裏,王家有想了想,吩咐刑師傅說:“刑師傅,您看看哪裏得眼,咱們把車開到合適的位置,能夠在車裏看到大樓門口出入的情況。”


    “哎~好的啦,王老板。”刑師傅先下車轉了一圈,回來把車開到了離門口不遠,剛剛開走的一輛汽車,騰出來的位置。


    他們就這麽坐在車裏,瞪大了眼睛,看著人們從門口出來進去的。


    “王叔,咱們在這裏看什麽呢?”孫飛揚問。


    其實,刑師傅也早就想問同一個問題了,但他沒問出口。


    但是,連王家有自己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看什麽?你又讓他怎麽回答呀?他隻希望,能在這裏看到希望。至於希望是什麽,隻有天知道了。


    孫飛揚等了半天,見王家有也不回答他的問題,隻好再次瞪大了眼珠子,看向車外。


    就這樣,三個人六隻眼睛,在車裏看著辦公大樓門口的人們,出來進去的,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突然,從門裏走出來的兩個男人,引起了王家有的注意,他吩咐孫飛揚,“快點兒,把我扶下車。”


    孫飛揚立刻跳下了車,刑師傅也不敢怠慢,也緊跟著跳下了車,和孫飛揚一邊一個,架著王家有快步的走向剛走出門的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並沒有發現王家有,隻見其中那個司機模樣的男人,快步走到一輛黑色奔馳跟前,手腳麻利的替那個昂首挺胸走路的男人,打開了車門,並把一隻手搭在車門上沿,以防那個有派頭的男人碰到腦袋。


    王家有眼看著那個司機就要關上車門,若等他們走過去,那輛奔馳怕是早就開走了。


    急得他大聲的喊:“王總!等一下!”


    那個司機都已經把門關到了僅剩一條縫,可能那個王總說了一句什麽,司機又把車門打開,叉手侍立在了車門旁。


    那個王總從車門探出了一個光禿了半個頭頂的腦袋,往王家有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呦嗬!這不是那位蜀地大山的王老板嗎?您怎麽也跑到這裏來啦?”


    說著話,從車裏鑽出來,遠遠的對著王家有伸出了雙手。


    王家有聽別人說起過,這個王總,原來也是一個農民,從一個鄉村小修車鋪幹起,一開始修自行車,三輪車,拖拉機,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發展壯大,從一個人的小鋪子,一直做到擁有數千名正式員工的農用車製造公司,上下帶動數萬人就業,如今也是擁有數十億資產的上市企業老總了。


    王家有最佩服這樣白手起家,完全憑個人的能力,打出一片屬於自己天地的企業家了。


    他緊跑了幾步,上前緊緊的握住了王總的雙手,“哎呀!王總,好久不見了,您可是越來越精神啦!”


    “哎呀!王老板,您就別吹捧我啦,我自己什麽德性,我自己還是清楚的,您這麽幾天沒見,可是變化挺大呀?是不是遇到什麽糟心的事情了啊?”王總看著王家有那瘦了兩圈,腳步虛浮的身體,還有那張麵色蒼白的臉龐,關心的說:“咱灑脫一些,早晚會被這副擔子壓垮的。”


    這麽多天以來,王家有一直總感覺心裏有一團火在燃燒,直燒得他五髒俱焚,他有時候也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減輕一下內心的負擔,可遇到的人們,要麽是看他像一座行走的金山,想從他身上挖一塊金疙瘩下來,要麽不是一個層級,他怕就算跟人家說了,人家也隻會笑他矯情:你都那麽有錢了,想要什麽?還不是一抓一大把?揮一揮手,就會有成群的美女,主動往跟前搶著貼的?你們這些人,也會痛苦嗎?別說笑了!你們有錢人若是痛苦,那我們這些窮光蛋,還要不要活啦?


    正因為這樣,有很多時候,他選擇的是沉默,把一切都壓在了心裏。


    今天,總算是遇到一個理解他內心痛苦的知音了,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王總一句知心的話,王家有不覺間,已是熱淚盈眶,“謝謝您的理解。”


    王家有緊緊的握住王總的手,動情的說。


    “沒事兒多出來轉一轉,跟朋友們聊聊天,到祖國的大好河山,領略一下美好的風光,讓自己放鬆放鬆心情,別總是在家裏悶著,我以前試過,悶著一點好處沒有。”王總拍著王家有的肩膀說。


    “哎~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哽咽著,真想把這些天自己的苦悶和王總傾訴一下。


    王總卻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哎呀!對了,您今天肯定是來找馬總來的吧?哎呀!身體都這樣了,還要親自跑這一趟,看來,肯定是有急事,大事,那我就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您趕緊進去吧,這會兒馬總應該不忙。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您進去啦,等改天,咱們約時間聊吧。”說完,王總坐進車裏,司機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哎~說讓我和朋友談談心的,也不等我傾訴一下啊?”王家有又鬱悶了起來,過了好半天,才恢複了平靜。


    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馬總的電話,但手機裏“嘟!”“嘟!”響了兩聲,卻被掛斷了。


    王家有毫不氣餒,再次撥通了電話。


    這次響了好幾聲,終於接通了電話,王家有不等對方說話,就急迫的說:“馬總啊,實在對不起啊!我最近確實有事兒,耽誤了幾天,今天,我是親自登門來道歉的。”


    對方的電話裏,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對不起。我們馬總今天不在,您有什麽事情,改天約好了再來吧。”


    聽聲音,對方已經準備掛電話了。


    王家有一急,不等對方掛斷,立刻對著手機大喊:“等等,這位美女,求


    求您了,我在您公司門口站了半天了,我真的是有急事,才親自過來的,我和你們馬總,還有小力集團的王總,都是朋友,可能馬總對我有什麽誤會,才拒絕見我吧?,我就是為此,才專程登門前來道歉的。”


    對方沉默了半天,但是並沒有掛斷電話。王家有就那麽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一直專心的聽著手機裏的聲音。


    馬總的聲音,總算是從手機裏,傳了出來,“喂~您好,您是哪一位?”


    “哎呀!馬總啊!我就是去年國慶節,請各位老板到蜀地大山旅遊的那個老王啊,我今天可是專程前來拜訪您的,可是,您這門口的保安,說什麽也不想讓我進啊!您看,您能不能跟他們說一下,讓我進去一下啊?”王家有恭敬的說。


    “哎呀!是王老板哪?看我這記性,連您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哎呀~這是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呀?哈哈哈哈……”電話裏的馬總,爽朗的笑著說:“王老板呀。您把手機給門口的保安,我跟他們說一聲。”


    “哎~好的,好的。”王家有趕緊把手機遞給了門口那兩個站的筆直的小夥子。


    那個矮一點兒的保安接過手機,一聽裏麵的聲音,立刻打了一個立正,嘴裏說著:“好的,馬總,我馬上請王老板進去。”


    說完,立刻滿臉笑容的把手機還給王家有,笑著說:“王老板,剛才多有得罪,對不起了,我們馬總現在請您進去。”


    “謝謝,謝謝。”王家有連聲道著謝。


    “不客氣,不客氣,”那個保安笑著說:“我們也是拿人錢,聽人差,隻要上麵有話了,我們跟您無冤無仇的,何苦為難您呀?”


    王家有這才由孫飛揚和刑師傅攙扶著,走進了立馬集團的大門。


    剛一進大樓的門口,就見馬總還有一個女秘書腳步匆匆的迎了出來,一見王家有那虛弱的樣子,立刻跑上前,握住了王家有的手,關心的說:“哎呀!王老板呀,這才幾天不見啊?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啦?”


    “哎~”王家有長歎了一口氣,“兩世為人呐!上次一別,我是差一點兒,再也見不到各位了。”


    “哎呀!真是的,您的身體都這樣了,有什麽事情,打個電話就好了嘛,何苦還要親自來這一趟啊?這讓我心裏怎麽過意的去啊?”馬總埋怨說。


    王家有心說:“我都到了你門口了,你還讓秘書擋我駕,說你不在呢,若不是我說出剛剛見過王總,你都不會讓我進門。我若不來,隻打電話,就能管用嗎?”


    但王家有卻笑著說:“還是王總說的對啊!就算再難,也不能憋在家裏,應該多出來轉一轉,和朋友們走動走動,多交交心,不然的話,慢慢的,這些朋友們會生分的。”


    “哈哈哈哈……”馬總又爆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王總說的對,是該多走動走動。要不然,這些朋友們就會產生誤會。咱別在這裏站著啦,趕緊到我辦公室坐。”


    說著,就要過來,代替孫飛揚攙著王家有。


    “不用麻煩了,馬總。”孫飛揚笑著說:“別看我這人個子小,力氣還是有一些的,就是讓我背著我們老板跑,都沒有問題的。您這金身大駕,可別累著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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