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刑師傅都這樣說了,程警官也端起酒杯,慷慨陳詞的說:“刑師傅說的對,咱們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難的朋友了,以後,您若是再到了江海市,遇到什麽為難招宰的事情,盡管知會一聲,程某定當不遺餘力。”


    王家有也趕緊端起酒杯,想站,卻沒有站起來,他歉意的笑了笑,說:“以後,到了江海市,肯定是少不了麻煩程警官的。”


    他們喝的正自盡興,後麵突然有個人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爽朗的笑著說:“王大哥,好多天沒見了,我們還以為您玩失蹤了呢,沒想到在這裏瀟灑呢?”


    王家有聽那聲音,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他扶著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回頭望去,隻見淩飛雙手插兜,滿麵春風的站在他的身後,比淩飛明顯胖出一圈的孫玉秀,紅光滿麵,渾身珠光寶氣,如一個貴婦人一樣,卻小鳥依人般的攀著淩飛的胳膊,一臉幸福的站在淩飛的身旁。


    還有朱秘書、大缸子等幾個紅木家具廠的工人,站在他們身後。


    王家有一見孫玉秀,不覺間,眼圈有些濕潤了,但他努力的裝出了一個微笑,禮貌的伸出手,“哦~是淩老板啊?您還好嗎?”


    他在和淩飛說話,眼睛看向的,卻是淩飛身旁的孫玉秀。


    淩飛卻毫不在意的緊緊握住王家有的手,得意的笑著說:“好好好,我們都好,這些天一直見不到您,也沒法告訴您,我們家秀兒懷孕了,懷的是我們的孩子,您有時間,可得抓緊了,把離婚手續辦了呀,我前幾天,已經和秀兒,去了老丈人家一趟了,她家的人,對我們倆,可是都非常認可的,明確表示,我們在一起,會更加合適。”


    “哦?哦!哦~哦……”這一連串的意外,徹底擊倒了王家有,他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滯。


    孫飛揚見王家有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當時火起,他一閃身,鬼影一樣的,站到了淩飛的麵前,兩隻眼睛裏,放出了一道寒光,嚇得淩飛不由得倒退了兩步,大缸子幾個工人,齊齊上前,握起了拳頭,擋住了孫飛揚。


    大缸子像一座山一樣的把淩飛擋在了身後,厲聲說:“別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我們可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又能怎麽樣?”孫飛揚仰頭看著巨靈神似的大缸子,不屑的說:“別看你塊頭大,但孫爺我要想收拾你,就是小菜一碟。”


    程警官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臉色蒼白,神情緊張的握住了椅子,隨時準備突發狀況,加入戰團。


    刑師傅醉眼朦朧的,也感覺氣氛不對,從桌子上劃拉了一個啤酒瓶,握在了手裏。


    “飛揚!”王家有斷喝了一聲,“不能無禮,這些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孫飛揚悻悻的往後退了一步,嘴裏咕噥著:“還有這樣的朋友?真是奇葩了!”


    見孫飛揚退後了,大缸子等人,也退到了淩飛的身後。


    “哈哈哈哈……”淩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想不到,王大哥身邊竟然還有了這麽一位高手,倒是可喜可賀。不過想來,也是應該的,像咱們這種人,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誰敢說交下的都是朋友?保不齊就有哪一個心裏正算計著咱們呢。身邊有人保護著,才能睡的安心嘛。哈哈哈哈……王大哥,我也是剛從蜀地回來,明天準備開工的,兄弟們都說要樂嗬樂嗬,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有幸和王大哥遇上了,既然咱們這麽有緣,能在這裏碰上,不如咱們就湊成一桌吧。前兩天,秀兒還跟我說:等將來孩子出生了,一定要請您當幹爹呢。”


    王家有呆呆的望著孫玉秀,孫玉秀郝然的低下了頭。


    淩飛見王家有不說話,轉身對程警官說:“”大夥坐在一起,也熱鬧,都互相認識認識,拉近一下感情,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程警官看王家有那難堪的樣子,就歉意的笑了一下,禮貌的說:“就不麻煩了吧,老板,我們也喝的差不多了,正準備回去休息呢,就不去掃老板的興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也喝的差不多了,大缸子正和我說,要去南海龍宮k歌呢。前幾天,我和南海龍宮的賀老板見了麵,賀老板還跟秀兒道歉,說是一場誤會呢,都是下邊的小弟們背著他,收了別人的黑錢,自己幹私活,他知道了那件事情以後,還狠狠的臭罵了他們一頓,說等他們出來了,再也不收留他們了,讓他們愛滾哪去就滾哪去。還特意和我們交代,等哪天,一定要專門向王大哥賠禮道歉,求得您的原諒呢。”淩飛誠心誠意的望著王家有說。


    王家有默然了。


    王家有正猶豫間,孫玉秀卻抱著淩飛的脖子,撒嬌的說:“嗯~老公,我不許你再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了,那裏都是一些狐狸精,千萬別把你的魂兒給勾跑了。”


    王家有聽了“老公”兩個字,隻覺得十分的刺耳,曾幾何時,那聲稱呼,是孫玉秀對自己的專屬,現在同樣的稱呼,卻換作了別人,這個世界,簡直不要太過魔幻!


    “好好好好好……咱不去,咱不去。”淩飛像安慰小孩子似的,輕聲的安慰她說。


    “好!我去!”王家有好像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衝口而出:“你先通知賀老板一聲,給我多準備幾個最漂亮的美女,我今天要痛快痛快,狠狠的宰他一刀。”


    他這話一出,程警官、孫飛揚全都喜形於色,就連刑師傅都睜開了惺忪迷離的醉眼,“嗬嗬”傻笑著說:“漂亮美女,好!我最喜歡漂亮美女啦!哈哈哈哈哈……”


    淩飛尷尬的對孫玉秀笑著說:“你看看,連王大哥這種老實人都自甘墮落了,咱不行,也墮落一回?”


    “你敢?”孫玉秀突然撒嬌的瞪起了眼睛,輕揪著淩飛的耳朵,低聲的壞笑著說:“你要敢去找漂亮妹妹,我就敢去找帥哥,而且要多找幾個,給你多幾頂綠帽子戴。”


    說來也怪,淩飛那麽一個見慣了風塵的浪蕩大哥,竟然被孫玉秀拿捏的服服帖帖,他低聲的哀求道:“別這樣,秀兒,你這樣,讓我這個做大哥的,在兄弟們麵前,很難看的。快點兒撒手,秀兒。”


    “你隻要敢去找妹妹,我就揪著你不撒手。”孫玉秀扒在淩飛耳朵邊,“咯咯咯”的輕笑著說。


    “好好好好好……咱不去,咱不去。讓大缸子帶他們去。”淩飛溫順的答應說。


    他轉臉對大缸子說:“大缸子,你帶著王大哥他們去,可一定要告訴賀老板,讓他替我把王大哥招待好了。”


    “哎~好的。”大缸子對著王家有彎了彎腰,甩手作了一“請”的姿勢,“王大哥,請吧。”


    王家有強提著一口氣,站了起來,昂手挺胸的往前走,孫飛揚、程警官,連刑師傅都瞪大了雙眼,來的時候,這位爺還兩腿發軟,渾身無力,上個廁所,還都得要人抬著走呢,這麽一會兒的工夫,竟然能自己走路了?


    王家有走了兩三步,就渾身乏力,周身直冒虛汗,兩腿也開始打起哆嗦了,他用眼狠狠的斜了孫飛揚一眼,那意思:在那裏傻楞著幹什麽呀?還不快過來扶我一把呀!


    孫飛揚這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把,架住了王家有的胳膊,嘴裏說著:“王叔,您慢點兒,我扶著您。”


    大缸子近在眼前,也看到了王家有額頭冒出的冷汗,他一伸手,叉在了王家有的腋下,嘴裏笑著說:“對呀,大人物身邊,總得有兩個保駕的吧,咱倆保著王大哥,到南海龍宮,去殺他個人仰馬翻。”


    說著話,兩個人輕輕抬著王家有往外走。


    王家有明顯看到孫玉秀眼裏露出了關心的神情,他的心裏不覺又軟了下來,說到底,其實是自己對不起孫玉秀,為什麽自己非要表現出一種非常痛恨她,是她做了對不起自己事情的表情呢?


    就算兩個人以後真的沒有可能了,畢竟,兩個人以前,曾經有過那麽一段難以忘懷的感情,有過那麽多美好的共同時光,難道,就不能敞開胸襟,放開心懷,做一個相忘於江湖的好朋友嗎?


    想到這裏,他對孫飛揚和大缸子說了聲:“稍等一下。”


    回頭對淩飛笑著說:“淩老板,我答應這位刑師傅,給他買輛新車的,說實話,我對新海市還不是太熟悉,更沒有幾個朋友,就請淩老板找找朋友,幫忙給買輛好一點兒的車。”


    “沒問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淩飛大包大攬,痛痛快快的說:“明天,您讓刑師傅直接到廠子找我就行。”


    “那就多謝了,明天我會和刑師傅一起去拜會您的。”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那!祝你們玩的愉快!”淩飛在後麵大聲的喊。


    “說什麽呢?他是一個老實人,你這不是害他嗎?”孫玉秀在淩飛耳朵邊嘀咕說。


    “那可怪不得我了。”淩飛一臉無辜的說:“這可是他自己說的,要去找漂亮美女,還一下要找好幾個的。”


    “你沒看出來,他還在恨我們,在故意在氣我們呢。”孫玉秀擔憂的說:“你看他的臉色,白的嚇人,身體也瘦了不少,看的出來,這些天,他的日子不好過。”


    “放心吧,時間會撫平一切傷口的。”淩飛輕輕的拍了拍孫玉秀的後背,“說實話,老王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我還是挺佩服他的。”


    他說著,看了看孫玉秀擔憂的神情,笑著說:“放心吧,老王那是在跟咱們鬥氣,吹牛逼呢,就他現在那風大了能吹上天的小樣兒,一個他都拿不下,還一要要好幾個?嘿嘿嘿嘿……如果他還想活下去的話,會悠著點兒的。”


    王家有看到停在望海樓門口的一輛白色依維柯大轎子,不覺苦笑了,“我今天是不是和依維柯有緣啊?這趟去南海龍宮,別也是凶多吉少吧?”


    大缸子正架著王家有的胳膊,聽他這麽說,不禁問:“怎麽,這麽車有什麽不好嗎?我覺得這種車,能拉人,能拉貨,簡直不要太方便了,要是情況緊急情況下,拉個十個二十個人,都不在話下。我就喜歡這種車,比那種小家夥好多了。”


    孫飛揚笑著說:“你不知道,我王叔可能是坐下病了,今天我們從江海市回來的路上,被一輛這種車襲擊了,刑師傅的出租車前臉,都給撞爛了,要不為什麽,我王叔說,要給刑師傅買輛新車啊?”


    “噢~我說呢。”大缸子恍然大悟似的說:“也難怪?這個社會,還人人都願意當有錢人,卻不知道,錢越多,是非也就越多,被人惦記的多了,危險也就多了,就看誰有沒有那個命花了。其實,有時候真的,我感覺,隻要是錢夠花了,做個普通人也挺好的,最起碼,不會天天睡不著覺,老是擔心被別人算計。”


    王家有撓了撓頭,苦笑著說:“我怎麽感覺你說的就是我?”


    “哪裏?我是說大多數人有錢了,都會這樣,容易得疑心病的。”大缸子毫不在意的說。


    他們一行十來個人,全都鑽進了依維柯,一路上,個個鬥誌昂揚,吹噓著自己一晚上能大戰幾個回合。


    連喝醉了的刑師傅,都吹噓自己前些年,還算年輕的時候,曾經大戰過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老外,大缸子他們就問他:“那,和老外是什麽感覺啊?是不是牙簽攪大缸啊?”


    刑師傅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記得啦。當時喝的酒太多了啦,戰著戰著,我他媽的竟然睡著啦!”


    “哈哈哈哈……”眾人聽了,全都放蕩的笑了起來。


    連王家有都不覺跟著笑了起來,多少年,沒有這種一群人在一起,說黃色段子的感覺了?眼前這一幕,竟然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


    王家有笑著說:“刑師傅,那,今天就讓您圓一下這個夢,還給您找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妹子。大缸子,這南海龍宮有沒有這樣的?”


    “那是自然了,”大缸子自豪的說,就仿佛那南海龍宮是他家的似的,吹噓道:“這個南海龍宮,可是咱南海市最大的集休閑娛樂一條龍的服務公司,不管你是想要國內的,還是國外的,不管是黑色的,還是白色的,是應有盡有,而且個個都是年輕漂亮,那身材,都是一級棒。讓人看了,就直流口水。”


    孫飛揚笑著說:“今天晚上,我看刑師傅喝的又不少,一會兒可別再睡著了,白白的浪費了這麽一個好機會。”


    眾人聽了,又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你們怎麽不早說的啦!”刑師傅懊悔的大叫,“早點兒說,我今天晚上就不喝酒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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