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王家有也不是沒有想過,去看一下謝春芳和孩子,可是,又感覺那麽做的話,對不起眼前這個,馬上就要和自己結婚的女人。


    孫玉秀感覺到了王家有的異樣,就問:“老公,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怎麽看你老是心神不寧的呀?”


    王家有心裏一驚,他可一直向孫玉秀說的是,自己的過去,感情曆史清白,在遇到孫玉秀之前,他可是幾十年的原裝處男啊,連女人的手都沒有摸過。


    這要是讓孫玉秀知道了,他王家有以前,不但摸過其他女人的手,甚至連兒子都有了,還會不會繼續跟他過下去?一個弄不好,這孫玉秀就有可能甩他倆大耳刮子,罵他一聲大騙子,扭頭就回她娘家去了。現在的女人,脾氣都大的很呀!


    想到這裏,王家有急忙擺手,“沒有沒有,可能是這兩天忙的,沒有休息好,有點兒精神恍惚。”


    “那,你快去休息吧,這點兒活,我來幹就行。”說著,孫玉秀把王家有推進了臥室,並貼心的關上了屋門,她站到凳子上,去貼門上的囍字。能自己親手貼上這紅紅的囍字,感覺也挺幸福的。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因為孫玉秀娘家遠隔千裏之外,頭一天晚上,家生媳婦把孫玉秀拉到了她們家,按照規矩,新娘子結婚前一天,是不能在婆家過夜的。


    從孫玉秀來到這裏,最熟的就是家生媳婦了,王家生和王家有兩家的爺爺又是親兄弟,關係也不是太遠,家生媳婦主張讓孫玉秀去她家,由她們做孫玉秀的娘家人,也沒人提出意見。


    這天一大早,王家有穿了一身新買的西服,胸前掛著紅花,皮鞋也是新買的,那些定好的接親的人們,都換了好衣服,自動的來到王家有的家裏,有人拿出二踢腳,在門口放了幾個,既是催一下還沒有到的,再一個告知人們,這裏接親的,馬上就要出發了。


    王家有定了十輛白色的寶馬車,最前麵的寶馬車頭,粘了兩個相擁親吻的娃娃,還有九百九十九朵紅色的玫瑰花組合成一個大大的紅心。


    眾人坐著車,先圍著村子轉了一大圈,才停在王家生家門口,他們下車,來到家生家,家生娘正在院子裏站著呢,“小嬸子,我們來接新娘了。”


    “快去吧,她們都等著呢。”家生娘樂樂嗬嗬的指著孫玉秀她們待的房間說。


    “秀秀,開門啦,我們來接你上車。”王家有敲著門喊。


    “是二哥啊?”家生媳婦在裏麵隔著門喊,“接新娘子,可不是說接就接的,得有紅包拿來。”


    “早準備好了,你開一下門,我才能給你。”王家有說。


    “先說好了,我開門,你們可不能趁機會闖進來啊!”家生媳婦說。


    “放心吧,我們都是講究人,才不會趁人之危,幹偷雞摸狗的事情呢。”伴郎在旁邊壞笑著說。


    “甭聽他的,”伴娘在門裏對一群女人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咱們幾個,堵在門口,隻讓門開一個能塞進來紅包的小縫,紅包一塞進來,立刻把門關上,可不能讓他們趁機闖進來。”


    “對!”幾個女人響應著,“咱們堵在門口,隻要紅包塞進來,立刻把門關上,就算他們想闖進來,咱們也給他往外推,隻要把門關上,他們就隻有再乖乖的拿紅包來了。”


    等女人們把門堵好了,家生媳婦才小心翼翼的把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個紅包,從小縫裏悄無聲息的塞了進來,伴娘一把搶過了紅包,與此同時,另外幾個女人,已經“嘭!”的一聲,把門關的嚴嚴實實。


    伴娘打開紅包一看,裏麵就隻有一張紅色的百元大鈔。


    “弟妹,開開門啊,紅包也給你了,人總該讓我們接走了吧?”王家有在外麵說。


    家生媳婦也看到了那一張百元大鈔,就說:“不行啊,二哥,這都什麽年代了?您還拿這一百塊錢,來糊弄我們?得拿更多的錢來才行啊。”


    “那,你也得開開門才行啊,這就給你更多的紅包。”王家有說著,伴郎等人在後麵,躍躍欲試的作好了往裏衝的準備。


    家生媳婦把門又開了一條縫,奪過了紅包,沒等伴郎他們衝進去,伴郎等人已經合力,把門頂了回來,“嘭!”門再次被關上。


    “這回的紅包夠多了吧?是不是可以開門了?”王家有問。


    “是不少了,可是,我們人也不少呀!”伴娘拿著那一千塊錢,說:“大夥兒分一下分,也沒幾個錢了。您還是再高高手,再多拿點兒吧。”


    這回王家有拿了一把紅包,錢多少不知道,可看那一摞可是不少。


    “這回紅包夠多了,你們開門看一下。”王家有再次喊。


    家生媳婦再次把門開了一條小縫,可是,那一摞實在進不了門,沒辦法,她們隻好把門縫開的大一些,就這一瞬間,伴郎發一聲喊:“兄弟爺們兒,往裏衝呀!”


    眾人擁著王家有就往裏衝,裏麵的女人,也使勁兒的往外推,企圖把門再次關上,可畢竟女人沒有男人力量大,門縫漸漸的變大,外麵的男人們一股腦的衝了進來。


    王家有衝到炕邊,就要背起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臉幸福的端坐在炕上的孫玉秀,可是孫玉秀那超人的體重,王家有雖然現在身體,比以前壯實了很多,但背了幾下,竟然是沒有背動。


    大夥兒全都看熱鬧似的看著,就看看王家有怎麽背起這位超重的新娘。


    王家有的臉色有些難堪,他以前,也不是試過一次兩次了,他確實背不起來這個胖媳婦。


    孫玉秀卻不以為然的推開王家有,“老公,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嗎?你先讓開,讓我下地。”


    王家有往旁邊躲了躲,孫玉秀就要下炕穿鞋,可是,她昨天早就準備好的那雙紅色高跟鞋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姐姐,我昨天那雙紅色高跟鞋您見著了嗎?”孫玉秀問向家生媳婦。


    “看是看到了,本來就是我藏起來的,這也是規矩,你要穿鞋,得讓新郎官再拿紅包來。”家生媳婦笑著說。


    王家有又從兜裏掏出來一個裝有一千塊錢的紅包,遞了過去。


    家生媳婦從紅包裏把錢拿出來數了數,才滿意的拿了一個凳子,站上去,從櫃子頂上拿下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孫玉秀穿上了高跟鞋,走到了王家有麵前,說:“老公,我們來他一個反傳統,還像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一樣,讓我來背你。”


    說著,轉過身去,背起王家有就往外走。


    這一幕,驚的眾人目瞪口呆,他們可是從來也沒有見到過,新娘子背著新郎官出門的。


    可是今天,他們見到了。


    大家夥是議論紛紛,有不少人,紛紛拿出手機來,對他(她)們這一場罕見的婚禮現場進行攝像上傳,這在微信朋友圈裏,肯定會是一個大新聞。


    王家有趴在孫玉秀寬厚的背上,羞的麵紅耳赤,他急的推著孫玉秀,想要下到地上,孫玉秀也急了,“你現在,可比以前沉多了,再這麽鬧下去,我可也背不動你了。”


    “快把我放下來,秀秀,你沒看到嗎?好多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我們這樣,不合規矩。”王家有急的喊道。


    “什麽規矩?規矩不也都是人定的嗎?我相信,你們這裏,以前肯定也是用花轎抬新娘的吧?肯定也是認為結婚的時候,穿白衣服不吉利吧?可是,現在,你們這裏,不也都改過來了嗎?既然他們能改,咱為什麽還非要守著他們新定的規矩,讓自己難堪呀?難道咱自己就不能改嗎?”孫玉秀理直氣壯的說。


    王家有竟然被他說的,無言以對了。


    就這樣,他(她)們在小孩子的哄笑聲中,孫玉秀背著王家有,鑽進了頭一輛白色的寶馬車裏。


    各位親朋,也笑的幾乎岔氣的,鑽進了後麵的汽車。


    這一行汽車,先圍著村子,再一次轉了一大圈,見到有想上車的,統統開門拉上。


    攝像機拍著一行人來到王家有的家裏,進行了拍照,又再次起程,趕往宴賓樓酒店。


    酒店門口,放起了一個巨大的氣球拱門,上麵貼著幾個鮮紅的大字:恭祝王家有先生、孫玉秀女士新婚大喜。


    一見他們的婚車到來,早已等在門口的人們,立刻燃起了早準備好的鞭炮。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


    一聲聲的鞭炮脆響中,人們踩著滿地的紅色鞭炮碎屑,下了車。


    酒店裏,早就放上了宋祖英唱的那首《今天是個好日子》


    可能是聽到了王家坨的人們說的,今天這家飯店,不管是誰來了,隻要是到時候,給新婚的兩個人捧一下場,就可以坐下,在酒席上隨便吃喝,大概是十裏八鄉,附近村裏,所有聽到消息的人,都來了吧,在這酒店的門口,被人們圍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連派出所見到了這種陣勢,都感到震驚,因為這種場麵,一個控製不好,很容易發生踩踏事故,那他們派出所,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嚇的派出所長,連忙向上級請求,讓局裏調派大批的警力,來現場維持秩序。


    這一下,連縣電視台的,都驚動了,派出了本台的得力記者,前來進行現場采訪報道。


    在婚禮司儀的主持下,王家有給孫玉秀戴上了一個二十克拉的鑽戒。互相喝了交杯酒,叩拜雙方父母。


    王家有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而孫玉秀的爹娘,卻在千裏之外,隻能請王家有的幾個尚在的叔叔嬸子來現場坐鎮。


    但是,在現場圍觀的人們,可沒心關心他們這些繁瑣的儀式,隻等著司儀一句話,“請大家入座!”


    那些早就等的不耐煩的人們,立刻如同得了特赦大令,如潮水一般的,湧進了飯店各個房間,搶占座位,生怕坐晚了,主家會沒錢付賬了,這免費的酒席,就吃不著了。


    幸虧有公安幹警,在現場坐鎮,王家有極力的保證,不管什麽時候入席,都能夠讓大家吃好喝好,這才沒有發生因為搶座,而引起的打架鬥毆事件。


    王家有和孫玉秀兩個人輪桌敬酒,可是,這人簡直是太多了,不大一會兒,兩個人都喝的有點暈暈乎乎。


    王家有站在三樓的窗前,打開窗戶,讓清涼的北風,清醒一下脹痛的腦袋。他的眼睛,無意識的往下麵看著,在宴賓樓外麵,等著下一撥進來坐席的人,簡直是人山人海,擁擠不動,看這樣子,這些人要都吃完了,估計都要到深夜了,自己也要考慮一下,是不是還要繼續挨桌敬酒,若這樣下去,他倆就算喝不死,也得撐死。


    王家有正在思襯間,眼裏突然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曾經無數次的在他的夢境裏閃現。


    但是,現在的這個身形,卻又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隻見那個人,身材瘦削單薄,容顏枯槁,盡管臉上塗了厚厚的脂粉,還塗了鮮紅的口紅,但是,那黯淡的眼神,幹枯的頭發,以及瘦的風大了,都能把她吹到天上的身影,這還是那個曾經讓王家有魂牽夢縈的謝春芳嗎?


    隻見她戴著一個大口罩,抱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孩子,遠遠的離開人群,躲在一個小胡同的角落裏,不住的探頭,往飯店門口觀看。


    她待的位置,極其的隱蔽,若不是王家有,在三樓居高臨下往下看,還真發現不了她。


    這農村的房子,畢竟還是以平房為主,即使有蓋的小樓,也大都臨街而建,而且是兩層為主,像這宴賓樓在這附近,已經算是高層建築了。


    王家有站在三層樓的窗口,往外一看,這附近的所有人的活動,幾乎都盡收眼底。


    所以,盡管謝春芳自以為她待的位置,很是隱蔽,但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王家有的眼裏。


    王家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他迅速的隱身在窗戶後邊,偷眼往下看著,生怕謝春芳發現了他。


    王家有的異常舉動,引起的孫玉秀的懷疑,她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先往樓下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她問:“老公,你怎麽啦?我看著你變顏變色的,不會是有老情人來找你算賬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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