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這樣甜蜜的日子,沒過上幾天,就被打破了。


    這天晚上,兩個人正在你給我夾一筷子菜,我喂你一口酒,溫馨浪漫著,屋門突然被人在外麵猛烈的砸擊起來。


    兩個人嚇了一跳,王家有抄起一把錘子,站在門後麵,緊張的向外麵喊:“誰呀?”


    “秀秀!開門,我是你爹。”外麵孫傳方悶聲悶氣的吼著。


    “是爸呀?我這就給你開門。”孫玉秀一聽,趕緊走到門口,就要開門。


    王家有一把拉住了她,低聲的和她嘀咕,“你幹什麽?”


    “沒聽到嗎?是我爸來了,我給他開門呀。”孫玉秀對王家有的樣子,很不滿意,“又不是什麽壞人,看把你嚇得那樣?”


    但是王家有仍然緊張的拽著孫玉秀,趴在她耳朵邊小聲的說:“我也聽出來了,是你爸的聲音,可是,聽著那動靜,可不像是什麽好事兒啊。”


    “淨瞎琢磨,我爸還能對我不好?”孫玉秀一把把王家有扯到了一邊。可憐王家有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都沒有孫玉秀力量大,被她一甩,差點摔了一個屁股蹲兒。


    孫玉秀順手就打開了房門。


    開門的一瞬間,從外麵擁進來十來個人,不由分說,拽著孫玉秀就往外走。


    孫玉秀大聲的喊著:“爸呀!您這是幹嘛呀?有話好好說說嘛。”


    一邊往後死命的墜著身體。憑她那胖胖的體重,兩三個大老爺們,竟然拉不動她。


    王家有這時也已經站了起來,過來就和那些人搶孫玉秀,他不知道現在應該管孫傳方怎麽稱呼,隻能是想拚力的衝破兩個男人對他的阻攔,但那兩個人的力氣,都比他大的多,任他怎麽衝撞,都衝不過去。


    現在的他,早就扔了錘子,對待孫玉秀家裏的人,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能動用凶器。


    他衝著孫傳方喊著:“你們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嘛!搶人幹什麽?”


    孫傳方陰沉著一張臉,也不說話,照著王家有臉上就是狠狠的兩巴掌,可憐的王家有,兩隻胳膊都被那兩個老爺們兒拽著,連一點兒躲閃的餘地也沒有,那兩巴掌,實實惠惠的打在他的臉上,那一張長臉,當時就圓了起來。


    孫玉秀的嫂子從人群後麵,衝王家有叫著:“你個龜兒子,日你先人板板,還有什麽好說的?你騙的我們好輕鬆呀!就用那麽幾個錢,就裝成大款,把我家秀秀騙走,要不是有人告訴我們,說你們家秀秀怎麽混的? 怎麽跑到城裏,收上破爛兒了,那麽一個大姑娘,也不嫌個丟人。我們這才知道,你個大騙子,我們不知道,你是怎麽騙的秀秀,反正你要騙我們,辦不到!”


    孫金財衝著王家有臉上啐了一口,“格老子的,竟然騙到老子頭上來啦!今天,不打爆你個龜兒子,老子就不是你先人。”


    說著,對著王家有沒頭沒腦的,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孫玉秀看得著急,她想衝過來護住王家有,怎奈好幾個老爺們兒拖的拖,拽的拽,推的推,使的她卻離王家有越來越遠。


    她就衝著孫金財大喊:“哥!別打啦!他現在是你妹夫!”


    孫傳方眼眉立了起來,喊著那些仍然在一旁站著,沒有動手的人,“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她的嘴堵上!把她拖走!”


    立時,有人脫了一雙臭襪子,去堵孫玉秀的嘴,孫玉秀大聲的喊著:“老王,救救我!”


    可老王自己都正被幾個人按在地上,一頓亂捶,哪裏還有能力來救她?


    王家有眼睜睜的看著,男男女女的,好幾個人,把被堵了嘴的孫玉秀拖進了停在路邊的一輛紅色麵包車。


    其中一個漢子喊了一聲,“行啦!哥,趕緊撤吧,拖的時間長了,會有麻煩!”


    孫傳方狠狠的瞪了王家有一眼,說了聲:“撤!”


    那剩下的孫金財,還有幾個老爺們兒把王家有扔在屋裏,一聲呼哨,全鑽進了另一輛麵包車,兩輛麵包車呼嘯著,疾馳而去。


    周圍聚了好多看熱鬧的,看這陣勢,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話。


    直到那兩輛麵包車走遠了,才有人進屋,把王家有攙了起來,王家有早被打的鼻青臉腫,渾身疼痛,但他仍然嘶聲喊著:“秀秀,我來救你!”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熊樣,怎麽救呀?你還能走嗎?”一個男人輕蔑的說,“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說救人?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大兄弟,聽你口音是外地人吧?還是算了吧,也怪你,這麽大歲數了,還勾引人家小姑娘,人家找上門來,還能輕饒了你嗎?算了吧,還是老實回家去吧,以後可別幹這種事兒了。”一個老太太說。


    “我沒有騙人,我們是真的互相喜歡對方的。”王家有嘶啞的說。


    “大哥,別著急,我剛才幫你叫了110,120,估計這會兒都快到了。”一個中年婦女說。


    正說著,一陣陣的警笛聲響起,閃著燈光的兩輛警車呼嘯而至,下來好多警察,手持武器,嚴陣以待,一個警官大踏步的的穿過人群,嚴厲的問:“剛才是誰在這裏鬧事呀?”


    “你們來晚了,警察叔叔。剛剛,那兩輛麵包車已經開走了。”一個小夥子陰陽怪氣的說。


    警官瞪了他一眼,仍然威嚴的說:“那這裏還有當事人嗎?”


    王家有掙紮著走過來,一把抓住了那位警官的手,急聲的說:“警察同誌,救救我老婆。”


    警官輕輕的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安慰他說:“別著急,大叔,有事兒,到警局慢慢說。”


    “警察同誌,您快救救她,晚了,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王家有哀求道。


    “您能說說,那些把您老婆劫走的,都是些什麽人嗎?您認識他們嗎?”警察仍然不急不躁的問。


    “認識,認識!是秀秀的爸爸和哥哥。”王家有著急的說。


    那個警官意味深長的笑了,“哦~那就是了,既然是你老婆她爸爸和她哥哥把她帶走的,那還能有什麽意外?人家養了好幾十年,都沒有什麽意外,難道跟你幾天,她家裏就會傷害她嗎?別多心了,大叔。再說,您這也屬於家庭糾紛,我們也不能過多幹涉,您還是自己想想,要怎麽辦吧。”


    警官回頭對那些手持武器,嚴陣以待的武警說道:“沒事兒了,收隊。”


    “不能呀!警察同誌,我現在,可就隻能希望你們能幫我啦,你們再不管,我還能指望誰呀?”王家有緊緊的抓住那個警官哀求道。


    “大叔,我不是告訴您了嗎?您這屬於家庭糾紛,不是社會案件,我們也無權幹涉的。”警官扳開王家有的手,說“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呢,何況,我們也不是法官呀。”


    王家有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恰好這時,120急救車也到了,下來好幾個穿白大褂的,對王家有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就要把王家有放到擔架上抬走,王家有突然又爆發了,“我不走!我不去醫院,我要去救我老婆!”


    “病人情緒不太穩定,給他注射一下安定。”一個男醫生說。


    一個針頭紮進了王家有的屁股,王家有很快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一個女聲輕聲的說著:“您的傷勢比較嚴重,您需要到醫院觀察治療一下。”


    王家有清醒的時候,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了,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長時間了。


    他躺在病床上,大腦飛速的轉動著,要想救出孫玉秀,現在看來,隻能靠自己了,可是,自己憑什麽,能夠救回來孫玉秀?靠武力?他王家有有什麽武力?靠權勢,他王家有在這個地方,有什麽人脈?他能依仗的,隻有錢財。


    可是,現在,他那幾件家具,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完工,他實在等不及了。


    能換成錢的,現在隻有那一個飛奔的天使雕像。


    飛奔的天使,那是他與孫玉秀的見證,他原本還想一直留下來,作為他和孫玉秀的紀念的。


    他現在才明白,當他認識孫玉秀的時候,孫玉秀就已經深深在他心裏紮下了根。


    所以,他才能以孫玉秀為原形,創作出那麽精美的一個雕塑,因為那裏麵,凝結著他的所有情思。


    可是,現在,他要拿它換錢,救回孫玉秀,她現在是他的老婆,雖然還沒有正式登記結婚,但是,王家有已經認定了,她就是他一生的伴侶。


    王家有拿起電話,撥通了他師傅王封臣的號碼,“喂~是老師嗎?您好,老師,我現在有一件急事,麻煩您一下,哦……是這樣的,您還記得,我那個雕塑,飛奔的天使嗎?當時,那個張叔說想要買的,但是,當時,我沒有同意賣給他。但是,現在,我有急事,急於需要用錢,老師,您幫我問問他,他現在,還想要嗎?不用不用,我還是靠自己的能力吧,不能總是要老師出錢出力。好的,謝謝老師了。要快!”


    王家有掛上了電話,不覺間淚水模糊了雙眼。


    三天後,王家有背著一百萬現金,再次踏上了雲上寨的山路,那個老張,原來說肯花幾千萬買飛奔的天使的,可是,一聽王家有說著急用錢,立馬揮起屠刀,狠狠的宰了王家有一下,竟然隻肯給一百萬塊錢,當真是一個老狐狸。


    現在的王家有,哪裏有心和他討價還價?隻要能夠迅速的拿到錢,多少無所謂了。


    也許是換了衣服鞋子,走山路不再那麽疲乏,也許是王家有的心裏有一把火,這次的上山,王家有盡管背著沉重的一百萬現金,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疲憊。


    他一路快步如飛的往上攀登著。走到他上次上山和孫玉秀歇腳的地方,山上下來了一群人,前麵一夥兒吹鑼打鼓的帶路,鑼鼓點敲的人心直顫,那喇叭吹的似歡快的鳥鳴。後麵八個漢子抬著一頂大紅的大花轎,一行人,吵吵鬧鬧的從山上擁了下來。


    王家有趕緊靠在路邊,給那些人讓路,王家有知道,人家有些地方結婚,大花轎在路上,是很忌諱有人攔路的,雖然,他不知道這裏的風俗如何,但很多地方的風俗,都有相通的地方。


    王家有看著那些人,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樣子,不禁又想起了他和孫玉秀在一起時的一幕幕場景,不禁又淚水模糊了雙眼。


    等那些人過去,王家有才再次拾階而上。


    等他再次站在孫玉秀家門口的時候,王家有不禁心裏一涼,隻見她家的門口貼著燙金的大紅喜字,地上一地新爆的鞭炮碎末,她家就隻有孫玉秀一個適齡而又還沒有結婚的,難道?剛剛送下山的大花轎,抬的竟然是孫玉秀嗎?


    這不可能吧?這麽幾天的時間,孫玉秀不可能,那麽快,就屈服了吧?


    王家有急步走進院子,院子裏也是到處都貼著大紅的雙喜字,地上滿地都是鞭炮的碎屑。


    孫傳方正坐在廊簷下一個小凳子上,低著頭,悶悶的吸著水煙,孫玉秀她娘,則坐在一邊唉聲歎氣。


    倒是孫金財兩口子,還有他們的閨女妞妞,三個人歡天喜地的湊在一起,一邊吃著喜糖,一邊嘀嘀咕咕的說笑著。


    一見王家有進門,孫金財立刻變了臉,他抄起一把大掃帚,擋住王家有前進的腳步,“狗日的龜兒子,你倒是膽子挺肥的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敢來這裏?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打出屎來?”


    王家有解下背後的大書包,拉開拉鏈,讓他們看:“叔!嬸!你們不讓秀秀跟我在一起,不就是認為,我是一個窮光蛋,以為我是一個騙子,怕秀秀跟我在一起,會吃苦受罪嗎?您們看看,我帶來的這些現金,有一張是假的嗎?”


    孫金財媳婦看了一眼,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呼:“哎呦!我的老天爺啊!這麽多錢!”


    她小跑著來到大書包跟前,翻動著每一遝錢,“金財啊!這些錢,可都是真的呀?哎呀!我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孫金財也扔了大掃帚,挨個扒拉書包裏麵的錢,看看他媳婦有沒有說謊。一時間,他的眼睛也花了,他這一輩子,也沒有見到過這麽多錢。


    他轉身看著他的父母。


    孫傳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那些錢,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又蹲在了地上,默默的抽煙。


    孫玉秀她娘則擦起了眼淚,“你怎麽不早來一會兒呀?早來一會兒,我說什麽也不讓老王家把人接走呀?”


    孫傳方歎了一口氣,說:“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個幹什麽?人都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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