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鶴坐在木椅子上,臉上掛著笑,對著站在不遠處放水的許初招了招手。


    停下手裏的動作,思考了兩秒,走向林悠鶴,最後停在對方麵前。


    “有什麽話要說嗎?”


    林悠鶴不明所以的看著許初:“沒事就不能叫你過來嗎?”


    “嘖,無聊。”


    對上林悠鶴的眼睛,許初有些不爽,這個家夥醒過來後就變成這個樣子,受刺激也不帶這樣子的,看得他渾身難受。


    撐著下巴,林悠鶴低聲道:“你應該知道我失憶之前的一些事情吧?說給我聽聽,我突然就好奇那個被你嫌棄的我是什麽樣子的了,或許我能克製住自己不變成那個樣子。”


    聽到林悠鶴的話許初喉嚨緊了緊,錯開對方的視線,含糊不清的說:“我忘記了,問我這麽多不如找到範青疑直接問他。”


    “他還會回來嗎?”雖然是林悠鶴是在問許初,可是答案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許初沉默著沒有說話。


    隻是移回視線,直勾勾盯著林悠鶴的眼睛:“你不喜歡他了嗎?”


    晃了晃腿,林悠鶴似乎在思考著,然後滿不在乎的說:“如果我說不喜歡了呢?”


    兩人都沒有在說話,隻是就這樣對峙著,如同在等待對方的服軟,很顯然敗下陣來的許初,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些事,隻是站在林悠鶴麵前。


    林悠鶴開始掰起手指絮絮叨叨的說起了範青疑的缺點:“範青疑是個對我很失禮的家夥,做的飯不夠好吃,不會哄人,說話也不夠好聽。但是他對我很溫柔,幾乎不會對我發脾氣,也會縱容我對我體貼。所以我不太清楚你說的喜歡是我之前對他的喜歡還是現在的喜歡,如果說以前的話,喜歡要多一點,現在討厭要更多一點。”


    彎著眸子看著許初然後繼續道:“最主要的是,是他選擇欺騙離開隱瞞,我討厭不聲不響的離開,更討厭欺騙的隱瞞,我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話的人,以前總是被網絡欺騙,被朋友逗弄,所以後來我就長個心眼要去求證一番,可是還是被人騙了不是嗎?你也騙了我,許初,姐姐也騙了我,所以誰沒騙我?”


    語氣就如同林悠鶴失憶之前一樣溫溫柔柔的,可是許初莫名聽的雞皮疙瘩起來,後背發涼。


    無聲的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突然林悠鶴笑了起來:“我醒來的時候罵我的那幾個多事的阿姨沒有騙我,一開始就告訴了我,我家裏人死了,我還罵了人家,現在想想還真是對不起人家,人家都把真相告訴我了,不是嗎?許初。”


    往後退了一步,許初別過頭道:“你現在就像個神經病一樣,現在的你就和以前一模一樣!”


    沉默著,沒有任何聲音,許初膽戰心驚的瞥了一眼林悠鶴,林悠鶴沒有別的表情,隻是勾著唇角仿佛毫不在意許初在辱罵自己是神經病,她現在不就是神經病嗎?


    抬起手摸了摸許初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許初,你是孤兒,你和範青疑一樣都是孤兒,所以你不懂,姐姐也不懂,她從來都是個冷靜的人,她把現在和以前都分的很開,她認為現在悲傷是不負責任的,所以她不會瘋,但我不一樣我是個走不出回憶的人。”


    許初哽住了,他怎麽就不懂了!他也會哭也會傷心,不是一句孤兒就能抹掉他的情感的,而且她姐姐就有她說的那麽無情嗎?簡直在胡說八道!


    拍開林悠鶴的手,咬著牙道:“你以為你認為的就很對嗎?”


    林悠鶴被拍疼了也不惱了,隻是輕笑一聲:“這是你們自己心裏的想法啊,我隻是說出來而已。你不是在想我胡說八道嗎?你不是覺得我很矯情嗎?”


    再次哽住的許初說不出話來,就如同林悠鶴說的那樣,自己的確這樣想過,可是林悠鶴怎麽能偷窺自己的內心想法?!!


    雙手撐在椅子上,林悠鶴道:“偷窺,的確是偷窺,可是你和姐姐都把我當成蠢貨,我能怎麽辦,你們瞞著我多少事情我現在都一清二楚,父母的死因,爺爺奶奶的死因我全都知道了,許初答案都在你心底,全部啊。”


    “你說我去找李嬌嬌會不會所有的前因後果都能弄清楚?至少除了範青疑最了解我失憶之前的人就是李嬌嬌了。”


    許初表情一變,啞然的不開口的。


    林悠鶴起身從椅子上起來,林悠霜就一腳踢翻了凳子。


    扭過頭看向自家姐姐,林悠鶴揚起燦爛的笑:“姐,你怎麽還想打我?你覺得你打得贏我嗎?”


    林悠霜被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抬手指著林悠鶴說不出話來。


    踢開翻倒的椅子,百般無奈的垂下頭上前抱住林悠霜:“姐,我們是唯一的血脈相連的家人了,我不想用強硬的手段,每個人都不該像我這樣變成瘋子,你沒有瘋我很開心。可是姐,我從來都沒有選擇,是你們瞞著我的。”


    手指顫抖的林悠霜推開林悠鶴,林悠鶴沒站穩跌坐在地上,林悠霜難得的掉了眼淚:“你瘋了,你就是個瘋子。你把我妹妹還給我!”


    眨了眨眼睛,林悠鶴突然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來,等笑夠了,從地上爬起來,拉住許初不準許初跑。


    掙紮的想要離開,林悠霜和林悠鶴兩個都是瘋子,全都瘋了!!


    “姐,哭吧。哭出來總比哭不出來的好。”


    被迫留下的許初看著林悠鶴每一句話就像是溫柔的刀子在兩人身上互相的割來割去,不過不同的是林悠鶴已經不會因為這些話被傷的痛苦流眼淚了。


    同樣的傷口隻要麻木了就可以在上麵不斷地疊加,直到完全承受不了最後腐爛潰敗,才能知道這些小傷口造成的傷到底有多嚴重。


    林悠霜直接一巴掌扇在依舊不依不饒說著揭傷疤的林悠鶴臉上。


    又是一個巴掌,林悠鶴的臉略微泛紅,歎了口氣,無奈的看著林悠霜:“姐,你打我究竟是想做些什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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