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看向甜甜,在郭餘花要對著冬生發火時,歲歲及時接過甜甜遞過來的手帕,帶著小丫頭特有的甜軟。一邊擦拭著撒出去的雞湯,一邊安撫著郭餘花。


    “娘親別生氣,還好沒燙到。歲歲給娘親擦擦,不氣不氣。”原本隻有一寸大小的雞湯印記,愣是在歲歲的擦拭中,暈染開。


    雞湯裏的油花花沾在郭餘花胸前,過分顯眼。


    冬生見此立馬拉著郭餘花往回走,嘴裏念叨著,“哎呀,主子你的衣服髒了,我們趕緊回去換衣裳。”


    郭餘花原本覺得沒什麽,正要回嘴。冬生便說道,“王爺疼愛小姐,萬一在這裏待著遇到了王爺,主子你這身衣裳……”


    冬生的未盡之言成功打散郭餘花想留下來的心思,都不等歲歲阻攔,主仆倆便沒了身影。


    甜甜去拿了準備好衣裳出來時,沒看見人便問道,“小姐,郭侍妾人呢?”


    歲歲:“不見了哦。甜甜你把衣裳放回去吧,我們去見爹爹。”


    留在桂花院裏的衣裳是甜甜為了袁圓和牧雲月考慮,特意放了幾件在屋子裏備用。現在沒用上,她也樂得不用拿髒衣裳去給後院的仆人們清洗。


    郭餘花的到來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花雨,雖然認娘認得糊塗,但在郭餘花的打岔下,歲歲對於虞承巋的擔心真就少了三分。


    等歲歲再回到靜心院裏,正巧碰到出門來的銀百針和佟夏至。


    “神醫爺爺,怎麽樣了,怎麽樣了。我爹爹沒事兒吧。”


    銀百針沉默不語,長長的幾綹白胡子隨著他的動作往一旁偏去。歲歲看著不敢看她的銀百針,一下子便被嚇哭了。


    “嗚嗚嗚嗚,爹爹。”歲歲嚎叫著就要衝進屋,“爹爹,爹爹。”


    佟夏至一把攬住歲歲,“歲歲小姐別哭,王爺沒事兒!”


    “沒事兒?”歲歲一頭霧水,隻覺得是佟夏至在騙她,她指向銀百針,“可是神醫爺爺不是說爹爹,爹爹……嗚嗚嗚嗚”


    說著話歲歲又哭了出來。


    佟夏至:“……歲歲小姐,我師傅他那是在嚇你呢,王爺很好,現在隻要等到晚上王爺醒過來就好了。”


    銀百針此時轉過頭來,臉上帶著捉弄人成功的得意。“哈哈,老夫騙到你了吧。”


    歲歲一瞧,銀百針都這麽說了,那虞承巋定然是沒事兒了。可她一想到剛剛受到的驚嚇,便心中冒起了火氣。


    歲歲在佟夏至懷裏一蛄蛹,竄到銀百針麵前。“神醫爺爺太過分了,一個月都不準喝酒。”


    “嘿,老夫救了你爹,你這是恩將仇報。”


    “誰叫你嚇我。”歲歲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恩將仇報,便扭頭抱住佟夏至的大腿。“佟叔叔好,我讓爹爹給佟叔叔多多的銀子!”


    佟夏至聞言,下巴上的山羊胡一翹一翹的,高興不已。


    銀百針那個氣啊,“好啊,你不準老夫喝酒,老夫就回雲空山去,回去喝個夠。”


    歲歲伸出右手小拇指彎了彎,眼神裏是滿滿的篤定。“哈哈,神醫爺爺你回不去啦,你是鎮國大將軍府的府醫,不能私自離開。”


    銀百針傻眼,銀百針腦子一片空白。


    銀百針:哦豁,老夫都忘了還有這回事兒了。哎呀呀,老夫的酒啊!不怕,還有徒弟。


    佟夏至見銀百針的眼神瞟向他,立馬閉上的得意到裂開的嘴巴。


    見實在避不過,他這才委委屈屈的開口,“師傅,多少給徒兒留點兒吧。”


    夜色漸濃,下人們在漆黑的將軍府裏點上一盞盞明亮的燈籠。


    觀鶴院中,虞承巋綁在手腕上的白色布條漸漸浸染出血液。


    “神醫爺爺,半個時辰前,你不是說爹爹會醒嗎?”歲歲小屁股牢牢地粘在虞承巋床邊,整個下午就沒挪過窩。“神醫爺爺你又騙歲歲。”


    銀百針讓歲歲一句話說得眼角的皺紋都消失了幾根,眼睛瞪得大大的。“老夫這次可沒騙你,你且等著吧,你爹馬上就會醒來了。”


    就在擔驚受怕的歲歲想要繼續爭辯時,幾聲微弱的喃喃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爹爹,爹爹。”歲歲把小耳朵湊到虞承巋幹起皮的嘴邊,“爹爹你在說什麽?”


    “……水……”


    歲歲望向銀百針,見銀百針點頭,這才跑到桌邊,踮起腳尖給虞承巋倒了小半杯水。


    一刻鍾後,徹底清醒的虞承巋放下手裏的藥碗,“歲歲別怕,爹爹這不是醒過來了嗎?”


    手腕被割破,虞承巋就隻能用溫和的言語安撫著歲歲。隻是看著歲歲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樣子,虞承巋分外心疼。


    往日裏這時候歲歲早就上床休息了,就是為了守著他,月上中梢了歲歲都還沒去睡。“快讓甜甜伺候你去洗漱,該睡覺了。”


    “嗯,好。”歲歲臨走時,又回頭看了醒來的虞承巋兩眼,這才安心下去。


    銀百針上前診脈,幾息過後,不由得感歎道,“王爺你當真得了個好女兒。後麵幾日好好養養,很快王爺就能活蹦亂跳了。”


    虞承巋笑了笑,“多謝神醫。”


    歲歲和銀百針的離去,讓臥室裏很快安靜下來。虞承巋望了一眼房梁暗處,張英一躍而下。


    “主子。”


    “去把林蹤叫來。”


    雖然虞承巋解毒的事情不宜聲張,但林蹤心裏不放心,腳步總是不自由自主圍著觀鶴院轉悠。所以張英很快便找來了他。


    林蹤看著躺在床上的虞承巋,見他好似沒有大礙,才道,“王爺。”


    虞承巋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半躺在用厚被子墊高的床頭,麵色蒼白。喝過水的嘴角粘上了幾分濕意,瞧著嘴唇紅潤,倒是有了些生氣。


    “冬生那邊如何了?”


    早有準備得林蹤將歲歲和郭餘花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王爺,歲歲小姐已經叫了娘親了。”


    虞承巋眼底幽暗,思索了片刻道,“既然歲歲已經認了,那就這樣吧。隻是郭餘花這人到底是沉不住氣,做事莽撞,叫冬生平日裏多攔著些,盡量少的讓郭餘花和歲歲接觸。別讓她教壞了我的歲歲。”


    “是。”


    廚房的老趙不知道是從哪兒聽說來的,知曉了歲歲昨日隻吃了一口郭餘花的大雞腿的事情。擔心歲歲吃得不爽快,第二天一大早便跑去買了兩隻大雞腿。


    從早上燉煮到中午,一直等到歲歲起床,就為了讓歲歲吃到熱氣騰騰的一道奶汁燉雞腿兒。軟爛入味的雞腿兒,歲歲洗幹淨的小手手剛抓住雞腿骨提起來,雞肉便直往下掉。


    “哎呀,甜甜,甜甜快接著歲歲的雞腿兒。”歲歲看著往地上滾去的雞腿兒,眼裏滿是不舍。


    好在香香手腳快,忙拿過桌上的碗筷,在空中便將雞腿兒接住了。


    歲歲歡呼一聲,抱著雞腿兒正吃得滿嘴油汪汪的時候,餘光便看見從觀鶴院院門口進來的銀百針和佟夏至兩人。


    佟夏至肩頭掛著的是她熟悉的那個藥箱,歲歲忙將嘴裏的肉咽下,拿過接雞腿兒的碗,就往外跑。“等等,佟叔叔等等歲歲。”


    昨日歲歲是在過於擔心虞承巋,連半夜張英幾人把虞承巋移回到觀鶴院的臥室裏都不知道。


    原本歲歲以為她都要追不上了,結果聽到她小奶音的師徒兩人,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當著她的麵便走進了臥室裏。


    歲歲:“……香香,爹爹昨晚回來臥室睡了嗎?歲歲怎麽不知道?”


    一覺睡到大中午,睡醒就讓大雞腿兒迷惑的歲歲,一頭霧水地回頭看著甜甜和香香。


    甜甜上前拿過碗,替歲歲接起雞腿肉來。“小姐睡迷糊了?王爺是昨天半夜回來的。”


    “哦。”歲歲這下倒是不急了,她甚至多啃了雞腿兒好幾口,任由香香擦幹淨手後,這才跑進臥室裏去。


    佟夏至正在替虞承巋解開手腕上的布條,無事可做的銀百針倒是起了逗弄的性子。“小歲歲啊,你方才叫喚什麽呢?”


    歲歲噠噠噠地跑到虞承巋身邊,隻是不等她細看虞承巋的傷口,便讓跟著進門的甜甜捂住了眼睛。


    “甜甜?”


    甜甜看了眼虞承巋,見虞承巋沒反對在,便抱著歲歲去到一旁。“小姐,傷口血腥,小姐不該多看,當心晚上做噩夢。”


    銀百針見歲歲不跟他搭話,心裏反倒不自在。他挪步到歲歲身旁。“誒,什麽血腥不血腥的,看多了什麽都一樣。是吧,歲歲小姐。”


    歲歲才不肯搭理昨天拿虞承巋生死逗弄她的銀百針,偏過頭去不理。“甜甜,爹爹是歲歲的爹爹,歲歲不怕。爹爹受傷,他疼,你該去捂住爹爹的眼睛。”


    甜甜:小姐你高看我了,我敢隨意對王爺動手動腳,他就敢對我凍手凍腳。山上那口深水潭裏,想怎麽凍怎麽凍。


    “歲歲就在那兒坐著,爹爹很快就換好藥了。”


    有虞承巋開口,歲歲倒是沒鬧著非要去看。隻是遠遠地瞧見佟夏至扔掉布條後,直接往上倒藥粉,嚇得立馬站了起來。“住手!佟叔叔住手!”


    這一聲喊,嚇得佟夏至手一抖,一大坨藥粉直接糊到了虞承巋傷口上,瞬間疼得虞承巋齜牙咧嘴。好生生一張俊臉,疼得歪七扭八的。


    銀百針按住闖了禍後,想直接跑過去的歲歲,“歲歲,你喊什麽了?老夫的心都快被你喊出來了。”


    歲歲像是一隻被套住紅繩的五百年人參精,在銀百針手底下奮力掙紮,嘴上還不停。“哎呀,神醫爺爺你鬆手,佟叔叔弄錯藥了,歲歲要去阻止他丫。”


    歲歲這句話,更是嚇得佟夏至心神不定。他立馬將藥瓶轉動,直到看到藥瓶上的‘金倉藥’幾個字,這才鬆下一口氣。


    “歲歲小姐,肉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這藥沒拿錯,就是要用金倉藥才能養好傷口。”


    “不,不是這個藥,是那個藥!”在銀百針手掌下飽受摧殘的歲歲,盯著一個鳥窩窩頭,小手不住的比劃著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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