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禦書房聽見他們議論紛紛。首先入耳的便是沈承策的聲音“這女人跑去那裏作甚,她不想辦法對付謠言,搞這些幹什麽?”


    還沒等林公公回答,門就開了,席琭兒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回答了剛才的疑慮“因為奴婢已經掌握足夠證據證明後宮的那場根本不是什麽天火,奴婢想要為死去的姐妹討回公道,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沈承策聽得目瞪口呆“你,你不會是懷疑遊蘭是殺人凶手?”


    “沒錯。”席琭兒自信滿滿“奴婢不僅懷疑她是殺人凶手,奴婢還懷疑她跟杞王沈承谘有關係。當日奴婢在禦膳房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聲音跟遊蘭和杞王的一模一樣的,隻可惜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不過皇上既然很想知道奴婢會如何應付宮中的流言蜚語,那就拭目以待吧。隻是希望下次不要再如此偷偷摸摸的,這樣實在太有損國威了。”


    沈承策嘴角抽搐,眼含鄙視,真是好心沒好報,擔心她出事才派林公公過去看看。她倒好居然如此口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如此也好,他倒要看看一個小丫頭如何扳倒一塊頑石,如果不行再出手豈不是更顯得自己厲害了得,到時候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如此跟朕說話。


    沈承策一拍桌子,答應了。


    事情傳的很快,在有心人的幫助下,整件事情越傳越離譜甚至超出了太後的容忍度。太後將席琭兒叫來問話“席琭兒,這件事你是不是該對哀家有個交代。枉哀家如此器重你,你居然如此作為,實在有辱宮門!”


    席琭兒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問心無愧的回答太後的問話“回太後,清者自清,奴婢問心無愧。”


    “清者自清?”太後覺得好笑“這話在皇宮可不是人人都行的通的聖言。你不反駁就是默認,哀家就會秉公處理。”


    席琭兒求之不得“那麽就請太後秉公處理吧。”


    太後聽得詫異,沒想到這個席琭兒還是倔骨頭,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又有一場好戲看了。mianhuatang.info太後臉露危險之色,表情暗藏一絲玩味。


    “好,既然事情出自後宮,自然有哀家這個太後主持。來人啊,去把那個賣魚郎給哀家叫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賣魚郎與母親就到了泰常宮。席琭兒看的可笑,這麽快就到了,看來是早就在了皇宮。偌大的地方私藏宮外之人定是不會許可的,幕後之人如此成功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個賣魚郎藏了這麽久,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得到了太後的允許。


    賣魚郎與娘親上來,乖乖跪在太後腳下,太後問什麽就說什麽。


    “哀家問你,你是不是經常與這位叫席琭兒的女子往來,還發生不正當的關係?”


    賣魚郎弱弱的回答是。


    太後怒視了一眼席琭兒,不說話,繼續追問“你跟她是如何認識的?”


    “回太後,小人與席掌事相識不久。是席掌事出來采買之時,我們才認識了,後來相談甚歡互吐心事。慢慢的就好了。”


    太後又瞟了一眼席琭兒,沒好氣的問道“事已至此,席琭兒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席琭兒淡定自若,反問道“既然這位賣魚郎說與奴婢相識,又關係如此密切,想來應該是知道奴婢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那麽請問,奴婢身上的胎記是在左肩還是右肩。奴婢睡覺是用多高的枕頭,奴婢的耳際是不是有一顆痣?”


    席琭兒拋出的話題,賣魚郎都不能接上,因是超出了預計好的台詞,一下子答不上來,整個人鬥得跟快要抽風沒什麽兩樣。他的母親更是害怕的淚眼汪汪,雙手一直緊握互掐,希望著什麽。


    許久許久,賣魚郎始終說不出來,後來無法隻好瞎說“席掌事的胎記在左肩,睡覺喜歡用軟和的枕頭,耳際有痣。”


    席琭兒哈哈大笑,滿心的得意都難以言表“賣魚郎,你說完了?還有別的要補充?若是沒有的話,輪到我說話了。”


    太後一臉淡定,仿佛如她所料一般。


    “席琭兒,那你說吧。”


    “第一,奴婢並無胎記。第二,奴婢睡覺是用枕頭,可每到半夜都會不自覺地側過身睡,枕頭根本用不上,第三奴婢耳際也沒有美人痣。這些賣魚郎根本答不上來,由此可見謠言都是假的。我想賣魚郎此番行為並非有意,他與奴婢素無往來怎會如此,想來背後應該是有幕後主使的。而這幕後之人便是司儀遊蘭。奴婢跟她結仇甚大,她因此陷害奴婢也是合情合理的。”


    太後越聽越有趣,眼神也多了一絲光芒,仿佛耳朵也一下子靈敏了許多,迫不及待的追問下去“快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瞞太後,其實奴婢與遊蘭結怨已深,早在進宮之時就已經開始了。遊蘭與奴婢等人發生口角之爭,後來大怒暗中殺害同屋宮女,這件事奴婢是親眼所見。之前因為沒有足夠證據證明所以一直裝瘋賣傻逃脫遊蘭的追殺,不過這次奴婢是帶了十足證據的。”


    太後聽完這些並沒有太大反應,而是十分淡定的去請人叫遊蘭進來。


    來人也是受了遊蘭欺負的,聽聞席琭兒要找她算賬,心中也是大爽,所以太後叫她去找遊蘭之時。唯恐遊蘭發現蛛絲馬跡半路開溜,就想盡辦法連哄帶騙把她騙進泰常宮。


    不知死活的遊蘭到了泰常宮還不知發生何事,看著地上的賣魚郎和一旁的席琭兒滿心都以為事情正往她的預想發展。


    可誰知道才剛踏進門口,太後就冷著臉盤問“遊蘭,席琭兒說之前那場天火是人為,不知道你怎麽看?”


    遊蘭聽得意外,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之前席琭兒都不肯說出此事,如今大搖大擺的上告太後,難不成真的是掌握了十足證據?


    遊蘭偷偷打量了一眼席琭兒,見其一臉神奇,怒目相瞪似乎真的是有備而來。


    遊蘭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試探性的說了一句“太後,奴婢不知道席琭兒跟你說了什麽。但是那場大火確實是天火所致,您若不信大可以去調查。奴婢問心無愧。”


    太後聞言,不由的勾起一抹冷笑,哼,這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太後不言語而是看向席琭兒“席琭兒,你說有證據證明不是天火,那就把證據拿出來吧。哀家要看看你是不是證據確鑿。”


    “是。”席琭兒命人將東西帶了上來,呈上來的是一堆散亂的白骨還有一些破敗的首飾。


    看著一堆堆觸目驚心的東西,現場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遊蘭看見這些東西更是冷汗直冒,眼前仿佛出現的這一堆堆白骨忽然之間化身成人。瞪著眼,惡狠狠的朝她衝來,而且各個七孔流血麵露栗色,半浮於空中。


    看的遊蘭直發虛汗,手腳冰涼,似乎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但此時的席琭兒卻開始滔滔不絕“太後,這些就是奴婢從廢墟裏挖出來的屍體。按理說天火降臨,大家都會四處逃竄怎麽會有骨骼斷裂的情況?就算燒也應該是完整的骨骼才對,如此散亂似乎不合情理。另外發生天火那天晴空萬裏根本沒有要打雷的現象,又何來的天火。如果是天火降臨應該是直接劈下來,那麽骨頭應該會有焦感,且因為火勢不均燒焦的地方也會不同。尤其是頭部,會燒的更加厲害。但這些骨頭燒焦均勻,顯然是一場完完整整的大火燒過之後才會這樣。”


    “席琭兒,你講了這些隻能說明那場火並非天火而是人為,那麽究竟有沒有證據找到幕後之人呢?”講話之時,太後餘光瞥了一眼遊蘭。雖然隻是隨意一撇,但因做賊心虛,遊蘭一直關注著太後的表情。


    剛才太後隻是隨意一撇,她就忐忑不已。但當聽到太後要追問幕後之人之時,遊蘭更是覺得左眼跳個不停,沒等席琭兒繼續往下說,她就反咬一口說席琭兒與賣魚郎有染被發現,所以故意引起大火燒了那些宮女。


    席琭兒聞言,更是覺得勝利在望,抿嘴一撇,將目光移到遊蘭身上,雖然腳步緩慢卻每一步都征地有聲,仿佛是踏在某人的心上,叫某人惴惴不安。


    但席琭兒那尖銳犀利的眼神卻如同一根細又長的銀針,不見底就死挖到底。


    “奴婢在廢墟之中發現了一隻破碎的耳環。雖然環已經破了,但因為珍珠質地很好,光澤度一直還在,而且即便是受到了火災以及壓製,珍珠還是完好無損。如此完美的珍珠一般的小宮女根本買不起。不知道太後認不認得這顆珍珠?”


    太後怎麽會不認得,這麽好的東西一個宮女怎會買的起。即便是嬪妃也不夠格能擁有如此好的東西,太後又看了一眼遊蘭。此時的遊蘭早已癱軟了,連最後的底氣都沒了,像一根稻草一般,稍有風一吹就能到地。


    太後玉手一翻,立刻有人進來將遊蘭拖出去。遊蘭普通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救“太後救命,太後救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太後冷著臉,簡單三個字,拖出去就決定了一條人命。


    席琭兒冷眼旁觀,看著記恨已久之人終於扳倒,心中大爽。“謝太後秉公處理,奴婢替死去的姐妹謝過太後了。”


    太後依舊一臉平淡“真是想不到宮中還有如此之事,哀家真是太傷心了。枉費哀家如此信任遊蘭,沒想到她竟然背著哀家幹出此等事。哎,哀家管教無方。席琭兒既然之前所傳之事都是空穴來風那就到此為止吧,哀家會傳旨下去,今後誰再敢亂嚼舌根就把舌頭割掉。”


    “謝太後為奴婢做主。”</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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