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夢琳冷冷的哼了一聲,歎道:“嗯。”


    “好的很。”


    “你是個英雄!”


    “我不同意,我看你怎麽把她娶進門?!”


    戴夢琳是慣會蛇打七寸,殺人誅心的。


    林家的那個姑娘,她多少也是了解的。


    那也是個擰種,不肯折腰的。


    他們熬了這麽多年沒在一起,不就是想得到家裏的認可,然後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進門。


    戴夢琳涼涼的說:“你如果不怕她委屈,就在外麵養著吧。”


    “也快三十了吧,她在你身上再耽誤幾年,這輩子,就過去了。”


    “你要敢跟她領證,她就是陸家和戴家最大的笑柄。”


    “你不怕她委屈,就這麽幹!”


    陸南馳沉著臉,她知道母親的厲害。


    得不到母親的認可,林幼意就不可能得到陸戴兩家的認可和尊重,尤其是戴家。


    陸南馳咬著牙,一言不發,回了紅府。


    -


    隨著檢察院反貪局紀委等各部門的介入,胡玉如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四處打聽。


    打聽到黎帆這,黎帆隻是說些安慰性語言。


    因為具體的進程她確實不知道,上次從下麵回來,穆競白就沒再提過這個事的進程。


    他不提,她不問,隻是從他緊鎖的眉頭和電話中的隻言片語來看,這事正在朝著極不好的方向發展。


    黎帆也感覺到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


    裴澈這兩天沒再找廖泰平,每日在自己負責的那幾個公司轉動。


    當他想銷毀尚佳的文件時,卻怎麽也找不到,他叫了助理進來:“尚佳的文件呢?”


    助理想了一下,才道:“廖總拿走了。”


    裴澈心裏咯噔一下,廖泰平的為人他太過了解。


    他惦記的恐怕不隻是林幼意的全部身家,立刻吩咐道:“你去總公司那邊追蹤一下尚佳的具體情況,我等著要。”


    “立刻去。”


    助理有點驚訝他的焦灼,趕忙去落實這件事。


    很快便給了回複:廖泰平指派了專人跟尚佳做了對接,入股了一個新項目。


    裴澈頓時如一盆涼水澆頭,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第一次見林幼意是在齊雲峰的飯局上。


    她很漂亮,氣質很好,像個......生活很好的大家小姐。


    但她喝起酒來豪爽幹脆。


    她很狡猾,但又很灑脫,還很真誠。


    最吸引他的,就是她眼底那抹波瀾不驚。


    她跟那些他看過的女老板都不一樣。


    不靠強硬的手段,也不靠嫵媚的身姿。


    她不強勢,但強悍。


    她漂亮,但不可褻玩。


    她好像是個跌落凡塵受難的大小姐,俯視眾生,成為眾生。


    好像她該天生肆意的,命運不該這樣為難她。


    她是如此與眾不同的,


    就像一本好書,引人想去翻閱。


    -


    晚上裴澈在廖泰平常去的酒店堵到了他,屋裏有個小姑娘,廖泰平說讓她去餐廳吃點東西,將她支了出去。


    裴澈啪的一聲,關上了酒店的房門。


    他臉色陰沉:“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睡女人?”


    廖泰平遞上一根煙,好聲好氣的說:“你放心吧,我有後手,很快你就知道了。”


    廖泰平不敢跟裴澈發火,因為他是他的財神爺。


    當年他用高息和騙局轟開了這個地區的大門,但後期正向的資金流入靠的是裴澈。


    他是個商業好手,投資的項目都在盈利,而且錢都是幹幹淨淨的。


    裴澈冷冷的看著他:“怎麽,哪個隻手遮天的大領導夫人是你的入幕之賓?”


    麵對他的諷刺,廖泰平沒有發火,他的脾氣從來不敢朝他撒。


    “就算不是什麽大領導,但楚家和穆家就夠了。”廖泰平說的不急不緩。


    “就好比古代的皇帝,萬人之上為什麽還要平衡朝廷權臣間的關係?”


    “那是因為皇權從來不是一個人的獨權,而是整個利益群體的鬥爭。”


    “哪有什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北宋是文官治國,是皇權與文官公天下,文官就是最大的剝削階級,是他們吞並了農民的土地,是他們實行的苛捐雜稅,開的是誰的太平?”


    裴澈不為所動,這不是封建社會。


    在這個國家,任何權力都要受到監督和製約,這也是為什麽一個要分黨委和政府的原因。


    裴澈不想跟他討論當下權利的分配,靜靜地聽他說完才道:“為什麽要拉尚佳下水?”


    廖泰平臉上毫無愧疚,道:“要怪就怪老爺太多,窟窿太大吧,我賭南和老板不會放任不管。”


    “你不該動她。”裴澈麵色寒冷。


    廖泰平對他的態度心生不滿。


    雖說有能力的人有些恃才傲物,但好歹他是大老板。


    “怎麽?”


    “你喜歡的人就動不得了?”


    “沒有這些羊哪來的錢給你的項目注資?”


    “你這個裴總怎麽能一騎絕塵號令三軍?”


    “你好自為之吧。”裴澈不想多說,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分道揚鑣是早晚的事。


    廖泰平對裴澈的話不以為意。


    其實他沒想到會爆。


    按照裴澈正向的賺錢速度,早晚能追平,裴澈最開始的規劃,就是要逐步切割掉這塊業務。


    怎奈雪球越滾越大,老爺們越來越貪婪,經濟又下行,房地產不景氣。


    即使如此,裴澈又在其它領域投了錢,收益不錯,還是有翻身的機會。


    可是這個石主任太麻煩,自己爆了。


    所以他開始謀劃應對之策。


    將那些早就留好的後手,通通準備好。


    按照他的預想,他將暗自下的網一收,就能堵上一大筆虧空,給那些老爺們兌現了本金,便解決了最大的問題。


    他相信,於政府而言,他的公司活著比倒下更重要,因為裴澈和他開展的項目,有能力堵上這些錢。


    再將穆家和楚家拉下水,肯定能安全著陸。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想還錢。


    等到時機成熟,他就申請破產,資不抵債,普通人的債務就留給政府去解決。


    有了這個金蟬脫殼之計,他便能全身而退了。


    他帶著錢再去別的城市借殼重生。


    所以,他還得用裴澈,不能跟他翻臉。


    但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候,林幼意是必須要祭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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