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舟把通訊器收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撓了撓雜亂的頭發。


    “這種事情什麽時候到個頭啊,休假也是遙遙無期。”


    我是不是上了年紀,也不適合幹這種事情了,大概吧,四十多的人還是個光棍,的確寒酸得很,可是找個婆娘,自己可是懶散的人,哪是個能過日子的人。


    說到底也是活該。


    這條命可能還真要賣給李慎行了,也不知道死了能換多少撫恤金,家裏夠不夠花的。


    李慎行那小子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他膽子這麽大的,那個什麽聯盟他就看不懂,好不容易整頓起來了,剛派出去一個氣海大高手去坐鎮北方,突然就能莫名其妙被人打殺了,還找不到凶手。


    這又算個什麽事?資源人力不都白費了嗎?


    不是說不能有挫折,困難和問題都是難免的,盡力做就是了,但那個負責人死得是實在是太過於莫名其妙了,甚至整個北方聯盟的高層都死得一幹二淨,就剩幾個雜兵在幹瞪眼。


    最離譜的是,要找人報仇都不知道要找誰。


    所以這件事情造成的後果不可謂不大,都得嶽將軍親自去跑一趟安撫人心。


    總之就是糟心事一大堆,而且容陽這邊也一直在突發意外,就說這個綁架案吧,很明顯就有什麽陰司人物在背後搞鬼,之前也是抓不到任何馬腳,現在卻突然一股腦冒出來了,要說這其中沒什麽更大的陰謀,打死王碩他都不信。


    這也是他堂堂一個天策軍第五軍的副統領被派過來容陽鎮守的緣故,就是他現階段實力有些弱了,雖說統領的最低要求是氣海境,但他也才剛踏入而已,也比不過其他軍的各個統領,這可讓他很為難了。


    原因也在於李慎行,這人拉起來的天策軍實在是太強勢了,很多時候幾乎是獨斷專行的。


    那造成的結果也很簡單,就是多出了個玄甲、銀槍和繡刀衛,甚至還可能更多,也虧這個勢頭被上麵人強行壓下去了。


    不然,就他一個啥都不懂的人都覺得要糟。


    根本原因也很好理解,誰不是在做事情的,怎麽唯獨他李慎行做的才是對的嗎?人跟人的理念也總有不同,但是一幫子人怕的就是分歧,互相不理解的場麵,情況都嚴重到不可調和了。


    那能怎麽辦?沒辦法的。


    別說他一個宋行舟了,看不懂的人多了去。


    其中關鍵也跟覺醒者分不開關係,這種普通人一覺睡醒都能成為高手的局麵,才是至關重要的,一朝崛起難道不要再重新分配資源的嗎?


    所以,還是那句話,人跟人始終是不同的,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有同一個誌向,沒有私心。


    這也根本就做不到,隻能盡力、盡力去做事。


    短短幾分鍾其他隊員都還沒有趕過來,宋行舟迷迷糊糊的都快睡著了,畢竟他一直是處於一種忙碌的狀態,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刺耳的通訊器聲音讓他的心情有些煩躁。


    無奈點了接通,是一個中年人十分著急又無比恐慌的聲音。


    “是天策軍的宋行舟嗎?我是容陽玄甲的張富貴;羅軒他們……不,那個叫薑月的跟趙局長發生矛盾了,請盡快過來!”


    宋行舟瞬間清醒了不少,因為莫名間他最先想到的是那幾具慘死的屍體。


    ……


    “你這是什麽意思?”發福的趙局長怒目來看薑月。


    一旁不知道有多少穿著體麵的人物,卻是諾諾不敢言,一臉驚恐的看著薑月。


    這個人,這個少年剛剛是把黃先生的秘書打得不省人事了吧。


    沒錯吧?他們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有問題?”薑月根本就不在乎這個胖子是什麽表情,聲音平淡又冷漠:“讓情況最嚴重的人先得到救治是有什麽問題嗎?”


    陳仕清已經被醫生們拖進那個簡陋的小棚子了,他們本就是被叫來看護黃氏集團的老爺子,但是薑月都把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屍體的軍人,帶到他們麵前了,這能怎麽辦?


    救啊,肯定是要救的,他們來這裏也無非是這個原因,救誰不是救呢,在這群人眼裏生命都是相等的,可沒什麽高低貴賤。


    而且剛剛那個口不擇言的女人,她直接就被少年人一巴掌打掉牙昏死在一旁了。


    醫生們眼尖看得清楚,要是力道再大一些可能這女人就真要一命嗚呼了,再多醫生在旁邊候著都沒用。


    “這就是你把人打成那樣的理由?”趙局長幾乎是冷笑出聲:“你們以為自己處理了幾個歹徒,就在這裏居功自傲嗎?而且誰叫你們直接去和歹徒搏鬥的,我不是反複強調了要以人質為先嗎?你們那般魯莽,要是人質出現個好歹要怎麽辦?你來負責嗎?啊?你到底懂不懂?”


    羅軒的表情很不好看,也想上去說點什麽,古一鶴一隻手橫在他的麵前,對他搖搖頭,又眯著眼細聲說道:“要再等等,等事情發酵到不能輕易收場,對薑月才更有利。”


    羅軒卻是不管:“這叫什麽話?我們拚死拚活去救的人,回來後還要遇上這種對待,為什麽還要忍?”


    古一鶴依舊在笑:“不然呢?你要去說什麽?你這麽快就橫插一手,那可能真會就草草了事,但是,你覺得薑月他會怕他一個什麽局長嗎?不能讓他做錯事的,等事情鬧大了,趙立堅再下不來台又吃了虧,薑月才能熄了那口氣的。”


    “還有。”古一鶴拍著他的肩膀:


    “你是真的傻嗎,那個趙立堅莫名其妙就在針對薑月,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打了一個女人又怎麽樣?這不是那個女人自己嘴臭嗎?趙立堅那樣子也不是為了一個什麽秘書,黃老頭自己出事他再來獻殷勤還差不多。


    而且薑月的通訊器可是直接沒了呢,就他那個實力護著一個通訊器可沒什麽問題,趙立堅又是這次的負責人,發生了什麽齟齬也不奇怪。


    所以,怎麽也得讓薑月先出了這口氣再說,他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跟我們也不一樣,可不會在乎這個框架還有這個體製下的規則。”


    羅軒這次卻也是搖搖頭,又是認真來說:“他不是這樣的人,但你說的對,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錯,憑什麽要被推著去做錯的事情。”


    臉黑的張富貴,一臉幽怨的看著他們兩人,小跑過來後急忙說道:“你們都不去勸勸他嗎?都已經解救出人質了,這是要鬧哪樣?”


    古一鶴確實更加不解了,當即反問道:“你一個覺醒者還是通了兩條奇脈的,知不知道對麵是什麽情況呢?所有凶人幾乎都被薑月一個人殺了,又救出你們的一個軍人,現在也是讓他優先獲得醫療資源,你說他有沒有功?現在卻是在被人指著鼻子罵,那我為什麽要去勸?”


    張富貴有些發懵,又是盡力來勸:“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自然是有功的……唉,你們不去,我自己來。”


    古一鶴將長劍橫在他的麵前,冷聲說道:“現在誰都不準過去,先看著,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整出多少玩法。”


    張富貴一臉駭然又是手腳冰冷,幾乎是對著古一鶴哀求道:“真的不至於這樣的,一鶴你聽老哥我一句勸,吃個虧絆個跟頭又怎麽樣?不是遇到這種事就要撞個頭破血流的,我幫你們去說說話,咱們再來自己商量,好不好?”


    他見古一鶴突然就一臉笑容,更是心也冷了,又趕緊來看羅軒,對方卻是直接就走開了。


    “你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那我告訴你,目無法紀,肆意傷人,不聽指令,又頂撞上司,就算你是個修行者又怎麽樣?也是要受這個罰的,這裏是東庭!他們不敢得罪你這什麽修行者,那就由我趙立堅來!其他人不敢幹的事,我自當之!”高大的趙立堅直接就是指著薑月大吼出聲。


    薑月表情也直接冷了下來,盯著他來看,又上前走了一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倒懸之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躍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躍藍並收藏倒懸之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