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微塵一般的小螻蟻,我大夢仙尊要是看他一眼,那簡直是這小螻蟻祖墳冒青煙了。


    林晚風沒理馬天秋,蹲在李小娟病床前,抓著她的略顯粗糙的手,短短幾天,就已經瘦得皮包骨。


    他端詳著五百年沒見的母親,熱淚盈眶。


    “媽,兒子回來救你了,你不會死。”


    他從那一朵鬆針拔出一根,注入微弱的真元。


    那根鬆針忽然一震,細細的一根,變得又直又硬,閃著生命的綠光。


    然後,他把這閃著生命綠光的鬆針,紮入李小娟體內。


    “啞門勞宮三陰交,湧泉太溪中脘接,環跳三裏合穀並,此是回陽九針穴。”


    林晚風將鬆針當做銀針,給他媽媽施針,出手如電,卓爾不凡,將九根鬆針精準地刺入九個穴位中。


    空氣中氤氳著一股淡淡的靈氣,這是一種對生命有增益作用的物質。


    馬天秋驚訝地看著林晚風的操作,愣了半晌。


    回過神來,冷笑道:“小子,我知道你傷心,但是你先別傷心,人都死了,你這樣做,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不要瞎折騰了,你要是那麽孝順的話,怎麽不早點拿那一萬塊錢來做手術?”


    “人啊都是這樣,活著的時候對父母不好,死了的時候就會裝孝子,我就不信一萬塊錢你都湊不出來。”


    “再說了,湊不出來你可以去賣血啊,賣腎啊,這不就湊出來了麽?現在人死了,還在你媽身上亂搞,你算什麽兒子,有那個兒子像你這樣?”


    林晚風神色淡然,仿佛沒聽到馬天秋的話,他看著母親,目光中是一種柔柔的溫情。


    馬天秋見自己的話,沒勾起這年輕人的任何情緒波動,騰的一下火氣上湧。


    “你他媽是聾的?你是大夫嗎?你學人紮針,你起碼要懂得行針的法度,你用幾根破鬆針亂刺,你是瘋了嗎?”


    “趕緊給我住手!”


    “聽見了沒有!”


    林晚風施的這回陽九針,有回陽救逆的功效。


    但是,如果是別的大夫來行針,是沒有一點效果的。


    但大夢仙尊不同,盡管他的法力盡失,神通盡廢,怎奈他心法還在,真元仍存,雖然不多。


    林晚風自始至終沒看馬天秋一眼,甚至對他的話都充耳不聞,這種定力,這種心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馬天秋怒不可遏:“我看你是真的瘋了,醫院不是你亂來的地方,趕緊把你媽拉走,拉回你家,你想怎麽搞都行!”


    蚊子雖然弱小,但是嗡嗡叫也是挺讓人討厭。


    更何況,他這話越來越難聽了。


    咻——


    一根鬆針發出嘯叫,迅若閃電,刺向馬天秋,奪的一聲釘在他後麵的牆上。


    “我不殺你,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記住,罵我不要帶上我媽。”


    馬天秋隻覺耳垂一陣刺痛,連忙摸了摸,好像沒啥事,道:“神金,你這小子是不是網文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學人裝逼,爽到了吧你。”


    他扭頭對著護士李雨萌道:“馬上給殯儀館打電話,讓他們把屍體拉走。”


    李雨萌忽然圓目一瞪,指著馬天秋的右耳,驚叫道:“馬醫生,你的耳朵……”


    “我的耳朵怎麽了?”馬天秋疑惑地用手摸了摸耳垂,有點癢,目光一轉,肩頭滴下幾顆血珠,手上是沾了血跡,“啊,我受傷了!”


    “是你!”馬天秋指著林晚風,渾身哆嗦,“快叫人把這小子帶走,他瘋了,搞完他媽又搞我。”


    這時,病房裏傳來一個幽幽的歎息。


    桌子上的心電監護儀發出滴的一聲鳴叫,心電圖的直線有了振幅,心率血壓啥的都恢複了正常。


    “媽……”


    林晚風緊緊地握住李小娟的手,聲音竟有些顫抖,眼眶裏含著淚光,五百年了,這一聲“媽”終於又叫了出來。


    “唉,兒子,媽媽沒事,我們回家。”


    李小娟挪動著身子要坐起來,這醫院像他們這種家庭條件可住不起。


    “媽,不要動。”


    林晚風按住李小娟,將她身上的鬆針一根根盡數收回,又將監控設備逐一拿掉,這才將她扶起。


    “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馬天秋驚呆了,他做醫生數十年,經驗豐富。


    判斷一個人是死的,還是活的,還是很準確的。


    這李小娟明明一點生命體征都沒有了,怎麽又活過來了?


    護士李雨萌也傻眼了,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見。


    她撓了撓頭,把護士帽都給撓歪了,一臉迷茫地看著馬天秋。


    “看我幹什麽?把他們攔下,醫藥費住院費都沒結清呢,怎麽能讓他們走?!”


    李雨萌沉思了一下,怯生生地走過去,用自己的身體,將病房門堵上,“馬醫生說你們還不能走。”


    “兒子,我早就說我這點小病,不用上醫院了,唉!我們花了多少錢啊。”


    李小娟一半嗔怪自己身子不爭氣,一半抱怨兒子,她可不知道眼前的這兒子是重生回來的大夢仙尊。


    “媽,錢的事你不用管。”


    林晚風看向馬天秋,語氣不帶任何情緒:“把賬單給我。”


    馬天秋把一疊賬單扔了過去,“在搶救你媽的三天時間裏,加上住院的費用,一共花了兩萬九千八。”


    他摸了一下耳朵,嘶了一聲,皺著眉頭:“還有,你飛針刺傷我耳垂,我的醫藥費你也是要付的,算我仁慈,一共算你三萬塊錢吧。”


    林晚風眼眸抬起,語氣平靜:“我媽沒死,卻被你誤診了,這個怎麽算。”


    馬天秋眼神有些閃爍,“這,這……呃沒有我們前期的努力搶救,你媽早就死了,你隻不過,隻不過……”一時想不出理由來。


    “哼!一分都沒有。”林晚風拉著李小娟,“媽,我們走!”


    “李雨萌,快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走!”馬天秋有些氣急敗壞。


    李雨萌也是個剛實習的小護士,哪裏見過這種陣仗。不過,這種事,聽醫生的就對了。


    她倔強地擋在病房門口,護士帽都掉了,淩亂的發絲垂到她的臉上,聲音裏帶著哀求,哀求裏帶著哭腔:“你們不要走嗚嗚嗚嗚……”


    “兒子,這可怎麽辦啊。”李小娟看著林晚風,滿臉的擔憂。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麗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他們的賬單,我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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